“啊啊啊啊……”
柜门拉开,林梦雨回正视线,她的眼睛却看到了柜子里有个半蹲着看她的“人”!
“怎么回事!”
何处枝和申有时被她的尖叫声吓了一跳,齐声关心。
只见中间那个大开着的文件柜里,整整齐齐地挂着一套万池白的衣服。
黑色的鸭舌帽挂在最上面,帽檐低低的压着,像极了万池白平日里习惯的戴法。
鲜红色的棒球服正对着柜门,袖子还被塞进了兜里,深色的裤子一半挂着,一半窝在柜底,这一身确实是万池白休闲的穿法。
乍一看着实嚇人。
“哎呀假的假的……”
其实何处枝第一眼看到也被吓了一跳,因为没有人是这样挂衣服的,但为了显示自己的成熟气魄,她还是稳住心神安慰这个不讨喜的小妹妹。
“这个柜子咱不找了,里面只有衣服也没有文件啥的,你看看最后一个柜子就行了。实在找不到我再想别的办法带你进空白剧场。”
申有时取笑了她一番,又重新回到电脑前面鼓捣。
“最后一个柜子我也不找了……”
林梦雨已被吓出了哭腔,她锁上柜子挪到申有时旁边:“我还是看你查电脑吧……”
何处枝看着林梦雨梨花带雨的样子,嗤嗤笑着顺手关上了自己面前的文件柜。
“找到了!找到了!”
申有时激动大喊。
“你小点声儿!”林梦雨心有余悸。
“怕啥?就我们几个。”
“你们看这里,剧场电磁帽子的摆放位置,是个开源软件随机生成的一串数字,我查了这周他对员工下的通知,没有关于帽子的,说明他只能在明天到周五剧开演前通知,只要我写几行代码,就可以让它生成我设置好的座位号……”
“快写快写!”
林梦雨催促道,何处枝也凑上前来观看。
不到十分钟,申有时已经完成了所有的设置,他将电脑里的痕迹一一清除,又收拾好办公桌上的文件,确认键盘上没有留下太明显的指纹之后,终于长舒一口气。
“撤吧!”
“撤。”
林梦雨走在前头,抢先跑出了办公室,申有时跟在她后面出去,扶着门等着何处枝。
何处枝站在门口,回头望着办公室里的那盏台灯,反复多次扫视着四周,直到肯定这里一切都如同他们刚进来时一样后,才准备离开。
路过最后一个文件柜时,何处枝停了下来,这是这个办公室里他们今晚唯一一个没有打开检查的东西。
本着有始有终的原则,也是在好奇心的趋势下,何处枝折返了回来。
她双手伸向文件柜的把手,稳稳握住,金属的门锁随着她的动作,在柜门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哀鸣声。
“走吧,别看了。”申有时扶着房门催促。
何处枝没有理会,她站在那里,唯一的光源——那盏台灯将她的半个身影印在柜门上,朦胧而巨大。
她终于施力猛地拉开。
“啊……”
她背过身又将柜门猛地合上,双手在身后死死按住,像是害怕里面会有东西爬出来。
“怎么了?”
申有时松开门走过来。
“没事,走走走!”
何处枝撑起背靠在柜门上的身体,将申有时赶走,自己也跟着出了门。
直到办公室的门锁落上,何处枝才扯出半个笑脸惊魂未定地说:“跟中间那个柜子同样的伎俩。”
“啊?”林梦雨听到她这么说顿时起了劲儿,“又是一套衣服吗?现在你懂我刚才的感受了吧!这事儿真跟胆子大小没关系,是个人都会觉得邪门……我们老板真的神神叨叨的……”
“是……”
从员工通道出来后,林梦雨就离开了三人队伍,申有时照例把何处枝送回家,等着她房间灯亮了才离开。
何处枝点亮了屋子里所有的灯。
今天的夜好像格外冷。
明明才到小暑,深夜竟有了深秋的阴冷。
何处枝锁上大门,又将自己锁进小房间,她关好窗户,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
她缩进自己的小床上,裹紧了被子。
然后打开了空调,调到了暖风模式。
何处枝脊背发凉。
从今天起,至之后的无数个夜晚,何处枝总在梦里回到那个只有一盏台灯的办公室里,背靠着最后一个文件柜,双手死命按着柜锁……
她闭上眼睛,黑暗里浮现出了最后一个文件柜里同样摆放的那一套衣服。
低压的帽檐,宽大的棒球服,深色的裤子蜷缩,像屈着的双腿。
只是与林梦雨打开的中间那个柜子不同的是,何处枝看到的帽檐下面,一双狼一般的绿眼闪烁……
他幽幽地盯着她,像是知道她会忍不住打开最后一个文件柜,像是等着她打开最后一个文件柜……
她背靠着文件柜惊魂未定的时候,听见柜门传来人声的震动感。
何处枝听见万池白幽冥的声音像来自地府:“我就当你们是在过家家……”
午夜梦回,何处枝在毛森骨立中惊醒,房间里暖得像个火炉,她一瞬间想起了在那个空白剧场里的片段,那个火舌将裘钟吞没的阳台。
她翻身下床,直冲到门口,半握着拳头将手背慢慢靠近门把手。
“呼……”
门把手是凉的,虚惊一场。
何处枝环视一周,终于找到空调遥控器,将其调成了冷风模式,回归到这个世界该有的正常温度中来。
从噩梦中清醒过来的何处枝再次躺下后,却怎么也睡不着,背上汗涔涔的,粘得她难受。
算了,她一跃而起,关上了空调,披上薄外套走入了清凉的夜里。
何处枝沿着马路一直走,数着路灯在灯光下钻进钻出,终于走到了医院住院部。
隔壁的急诊依旧灯火通明,何处枝听见那里人来人往,窸窣吵闹,她无心关注,径直走到了她妈妈何文秀的病房。
自从妈妈隔壁床的植物人张天长的女儿,张思文一夜暴富之后,何文秀幸运的住上了单间,加上之前一直空着的病床,这件病房里一共还有两个空床。
何处枝请的护工此时正在靠窗的位置熟睡,她没有叫醒她。
何处枝将陪护床推到妈妈的病床边上,轻轻地躺上去,侧身面对着双眼紧闭的妈妈。
她好像好久没有和妈妈说过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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