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有时大着舌头皱眉。
“顾不了那么多了,等钱到位,我再去寻个好医生,让我妈先醒过来是要紧事。不过我得说说你,申有时,你在空白剧场是掉进厕所了吗?怎么我就没见你人呐,我真服了哈哈哈哈哈……”
何处枝和林梦雨对视一眼,笑作一团。
“哎呀我……我……我太丢人了,”申有时用力撑开眼皮,努力恢复清醒,“我从厕所出来,一睁眼就坐在剧场里了,啥也没赶上……”
申有时自己也觉得无语,说着说着他也笑了起来,何处枝和林梦雨一遍嘲笑他一边激动地回忆空白剧场里的事情,说到兴奋的地方还时不时给两位男士一拳,氛围好不热闹。
裘钟听着她们的说笑声,也眯着眼睛似乎昏昏欲睡。
身旁的林梦雨紧挨着他,半边身子都靠了过来,他只好尽力朝着旁边靠着。
斜对面的何处枝来的最晚喝的最少,也是讲得最激动的时候,他看着她笑着闹着锤着身旁的申有时,裘钟敛住了笑。
裘钟摸着下巴,观察对面的申有时。只见他靠在椅背上很是放松,可他的手又抠着手指上的老茧,松弛和紧张同时出现在他的身上,有一种矛盾的交织感。
这个男人,可能是个有力的对手。裘钟这么打量着,估算着对方的能力。
“嗡嗡”的震动声响起,伴随着微不可闻的铃声,裘钟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他起身示意同伴:“我出去一下。”
何处枝比了个“OK”的手势,用压过酒吧音乐的声音回话:“去吧!”
已近深夜,星野大剧院早已融入夜的安静,而三楼的小办公室内,万池白苦着脸,翻来覆去地把玩着手上的手机。
“给她钱,但别给她能请动医生的钱……”
“给她钱,但别给她能请动医生的钱……”
万池白一改往常冷静自持的样子,此时已愁眉苦脸地将这句话重复了无数遍。
怎么样才能既给她需要的钱,让她继续老老实实地待在剧场打工,又能刚好控制在她用这笔钱找不到医生的程度呢?
万池白每每和老板通完电话后,都会遇到这样两难的问题。
“喂?”何处枝一手接着电话,一手将另一只耳朵捂住。
“喂?完成听不见,你等一会儿啊……”
她起身朝外走,正巧遇到了回来的裘钟。
“接个电话……”
她指着手机轻声对裘钟解释,便急急忙忙地往外走。
她知道手机另一端的万池白不会有太多耐心,于是小步跑进厕所隔间急忙回话。
何处枝捂着手机清了清嗓子,才说:“万经理,您这会儿打来是……”
“明天来一趟我办公室,签一下合同的补充协议。”
何处枝大喜:“是要答应我提的要求吗?”
“如你所愿。”
对方语气冷漠疏离,不留一点儿气口,干净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耶斯!”
何处枝激动的跳起来,手机差点掉进马桶里。
第二天一早,何处枝就急急忙忙地奔向医院,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何文秀。
“妈,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我说话,昨天,我小小的出名了一下,你别太担心,我敢肯定真的只是小范围内有点名气,大概率不会传到我们老家去的……”
何处枝离开医院的时候也不过上午九十点的样子,阳光正好。
路过住院部楼下的小花园时,何处枝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张思文?”
那个大波□□人回过头来。
“真的是你,好久没见了,你爸爸还好吗?”
“好久不见,”对方客气地说,她指了指面前轮椅上的男人,“还是老样子,不动也不醒的,我带他出来透透气。”
何处枝顺着她的指引看去,只见那个干瘪的男人被几根绑带固定在轮椅上,他的头还是如上次一样用纱布包裹着,耷拉在一边,不见任何好转的迹象。
“是啊,透透气对身体好。”
何处枝嘴上还是顺着对方说着一些客气话,心里对这个男人抱有同样的惋惜。
张思文不紧不慢地又寒暄了几句,之后二人便告了别。
若不是第一次见面时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何处枝一定会理所当然的认为,现在张思文光鲜亮丽的样子是个常态。
那个穿着皱皱巴巴的白衬衣的女人,那个窘迫的女人,仿佛从未在张思文的身上留下一点印记。
何处枝也不是没有想过她是怎么发迹的,堕落的思绪像瀑布里的水流一样冲着她向下想,可她终不忍揣度别人的生活。
谁没有苦难的时候呢?她也正苦难着。
不过,从今天她踏入万池白的办公室那一刻开始,她开始觉得,自己也开始掌握话语权了。
毕竟,他们空白剧场从开办至今唯一的男主角——不,应该说是剧场奴隶——裘钟,被自己解救了出来,毕竟他们没有给过他一分钱,也没有征求过他的同意。
而何处枝自己,则一跃成为了空白剧场炙手可热的大明星。
至少短期内,他们还需要何处枝在银幕上的活跃,来留住这一批多金的老观众。
“你别太飘,”万池白警告道,“收收你的大小姐性子,就算现在有了补充协议,在剧场你也是绝对的乙方,我说什么你照做什么,不然咱们谁都没有好日子过。”
“等明年合同到期,等我攒够了钱,我自然有好日子过,到时候,谁还管你啊!”
“话别说太早,小朋友。”
万池白站起来,手撑着办公桌俯身看她,他高大的身躯挡住了窗外的光线,一瞬间何处枝竟以为自己处在地下室里。
“你盯着我干什么?”
何处枝仰起脖子闪烁其词,万池白的压迫性太强,稍微离近一点何处枝就招架不住。
他冷哼一声,扯起嘴角继续打量她:“我看你到底是用什么打败我老板的,天真吗?”
“神经病,谁认识你老板啊?你下次叫他来会会我啊!”
何处枝不在和他多言,她收起合同仔仔细细地放进文件袋里,生怕被人抢去似的,风风火火地跑出了这间曾经吓破她胆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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