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淼？”皇后见阿淼出神喊她。
“啊，皇后娘娘。”阿淼急忙收回目光。
“阿淼，孙小姐的箜篌你觉得怎么样？”皇后问。
阿淼点头如捣蒜：“太好听啦。听得阿淼都出神了，好像仙乐一样。”
阿淼也不算撒谎，的确很好听。
皇后笑了：“难怪阿淼刚才出神了，本宫也觉得好听，有赏。”
孙婉儿谢恩。
……
薛涛正要继续说话，却发现霍寻抬头望着百鸣轩那边出神。
原来今日宫中宴会，薛涛怕出纰漏，让霍寻商议宫内宫外配合布防事宜。
“霍将军，你看什么呢？”薛涛问。
霍寻收回目光：“没什么。薛指挥放心，一会儿宫宴后，我会在正德门安排侍卫，护送各位贵人回府。”
“多谢。”
太子见有几位公子已经搁下笔墨，问：“宋编修，看你神色，今日做的诗十分满意吧？”
宋杉谦逊一笑：“不敢，下官才学有限，只怕糙作入不了贵人的眼。”
太子摇头：“你呀，也太谦虚了，你的诗也叫糙作？过分了啊，快念给大家听听。”
宋杉起身，朗声念诗。
他的诗作题名《春晚》，赞颂春光，意境轻松欢乐。
花草知春不久归，千般红紫争芳菲。
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化雪飞。（改自韩愈《晚春》）
皇后听了十分满意。
阿淼见皇后点头，也忙跟着点头，虽然她觉得这首诗和其他的赞春诗区别不是很大。
“阿淼，你也觉得宋大人的诗不错？”皇后侧头问她。
阿淼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嗯，很好。”
“好在哪？”
阿淼懵：“……就，就挺好的。”阿淼结结巴巴道。
皇后呵呵笑，她没有为难阿淼，“嗯，听了孙小姐的箜篌，宋大人的诗，本宫也想听听阿淼弹得琴曲。”
阿淼只能点头，为了这茬，她在家辛苦练了半个月呢。
“那，阿淼献丑了。”
立即有宫人搬来琴案和琴。
阿淼坐下，有些紧张。
糟了！她忘记《春日宴》怎么弹了！
她不由自主地望向瑜阳长公主。
瑜阳长公主冲她点头一笑。
阿淼心头一松，又想起了曲子。
她抬手扶琴。曲调中规中矩，胜在熟练。皇后面露微笑。
皇后看向宋杉，此人家世虽然不能和阿淼比，却貌若潘安，又才华横溢，配阿淼，正正好。
毕竟，以阿淼的性情才德，她就算再喜欢阿淼，也不会选她做太子妃。
给阿淼选个称心如意的夫君，信国公和瑜阳长公主记着她这份好，她也算是拉拢了他们。
……
远处，薛涛和霍寻说完话，霍寻正要告辞，他忽然听到琴音，忍不住又往百鸣轩望去。
薛涛也顺着看过去：“是清云郡主。她呀，就会这一曲《春日宴》，前年陛下寿诞，她弹的就是这曲。”薛涛笑了。
霍寻愣住，眼底露出笑意。
其实会一曲也很不错啊，他一曲都不会呢。
“薛指挥，那我先出宫布防。”霍寻向薛涛抱拳告辞。
“好。”
霍寻转身正要走，却听到锵的一声，琴音戛然而止！
他心口一缩，猛然回头，只见瑜阳长公主已经站了起来，她一脸惊忧：“阿淼！”
琴弦断了，割伤了阿淼的手。
阿淼低呼一声，捂住受伤的手，鲜红的血从她指缝流出，阿淼又疼又无措，满眼是泪。
皇后站起，一脸震惊：“快请太医！先送郡主回千福宫！”
瑜阳长公主已经快步走到阿淼身边，掏出手帕包住阿淼的手指。
阿淼望着母亲，眼泪一颗颗滚了下来。
瑜阳长公主心疼坏了，“皇后娘娘，那我先带阿淼去千福宫。”
“好。快去！”
瑜阳长公主扶着阿淼去了千福宫。
皇后皱眉：“暖碧，琴是怎么回事？本宫不是让你备好琴，不许出现闪失？”
暖碧连忙道：“是奴婢失职！只是奴婢备的是绿无琴，今早还亲自验查过，按理不会这么轻易断弦的！”
“太子，你去看看琴，好端端的，琴弦怎么会断呢？”皇后又吩咐太子。
太子立即应声：“是。”
在场众人一阵唏嘘。要是弦断真的是人为，那这人可真是胆大包天啊！
今日这茶会，大概到此为止了。
……
霍寻望着百鸣轩方向，不愿离去。
不多时，就有太子随从前来找薛涛：“薛指挥，太子命您过去一趟。”
“怎么回事？清云郡主如何了？”薛涛问。
那人看了霍寻一眼，开口：
“清云郡主割伤了手指，应当无大碍，不过太子怀疑那张琴有问题，特请薛指挥过去商量追查。”
“好，我这就过去。”薛涛匆匆和他离去。
霍寻神色沉冷，往宫门外走去。
……
千福宫。
瑜阳长公主带着阿淼到千福宫不久，御医就来了。
阿淼的右手中指被割破了一道口子，流了不少血，将一条白娟手帕染红了一大片。
瑜阳长公主看得又气又心疼。
御医给阿淼清洗了伤口，又上药包扎好：“虽然流了不少血，但伤口不大，过两天就能结痂，再养个六七日就能好了。”
“多谢御医。”瑜阳长公主松了口气。
不多时，皇后回来了。
皇后让半夏照顾阿淼歇息，她请瑜阳长公主了正殿。
“瑜阳，我让太子查验了琴，的确有些问题。你放心，这件事既然是发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一定给你和阿淼一个交代！”
皇后郑重道。
瑜阳长公主点头：“娘娘，这件事实在不寻常，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对阿淼下手，心中忐忑。”
“我明白，我也觉得匪夷所思。阿淼这孩子向来随和，背后之人这么做，或许还有别的图谋。无论如何，我定要查出真相！”
“多谢皇后。”
阿淼在千福宫歇了小半个时辰，瑜阳长公主就带阿淼出宫了。
马车内，阿淼抱着自己的手，眼泪要掉不掉。
瑜阳长公主问：“还疼吗？”
阿淼摇头：“不疼了。”她声音带着丝哭腔，嗡嗡的。
“那你还哭什么？”
阿淼瘪着嘴：“我也不想哭，就是忍不住。”
瑜阳长公主叹了口气，她把阿淼搂入怀中，“好啦，阿娘知道你委屈了。以后，阿娘再也不逼你练琴了。”
阿淼一愣。眼眶里的泪水一下收了进去。她立即破涕为笑：“真的吗阿娘，我以后再我不用练琴啦？”
瑜阳长公主点头。
阿淼欢呼起来：“太好啦！”
瑜阳长公主：……
薛涛：郡主就会弹这一首曲子。
霍寻：哇，郡主真厉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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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弦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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