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艳阳天，万月坐在美人榻上正在为楚绪染蔻丹。
楚绪的手指纤细柔美，她调了一个桃花色裹在楚绪的指尖，时辰一到拆掉叶片楚绪的十指便染出了鲜嫩的妃色。
“真美。”万月抬起楚绪的手放到唇边，她轻啄着指尖。
气氛并不暧昧，她的目光太虔诚了，让楚绪觉得有些怪异，她微微抽回了手万月也没生气，笑道：“不习惯吗？”
楚绪轻嗯了一声，万月伸手抚摸她的脖颈：“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习惯的，我会让你永远和我在一起。”
说完万月就笑了起来，眸子弯成月牙看着很愉悦。
楚绪这几天都睡在贵妃榻上，她听到一阵悉索声，随后就是很轻的脚步声，慢慢踱步到榻旁。
万月的目光太过放肆一直锁定在楚绪脸上，即使她死了那么多次也不由有些发毛，脸上突然喷洒了一阵冰冷的呼吸，很近。
楚绪的心理素质很强，即使剥皮鬼就在面前她也能装的和入睡时一般。
呼吸很快就没了，她耐心等了许久，就在楚绪觉得对方走了的时候阴冷的声音响在耳侧。
“你没睡吧？”
万月离她不过咫尺，她没走！
榻上人的呼吸平稳俨然已经入睡，万月看了许久才抬起身，语气有些失望：“啊，真睡了啊。”
又等了将近一刻钟楚绪才睁开眼，她喘息着身下已经布满了细汗，转头床上已经没了人，她掀开被褥站起身，这个点出门万月或许是去换皮了。
死人皮是需要保养的，她踩上鞋小心的出了院，院子静悄悄的守夜的丫鬟坐在门槛上睡的格外沉，楚绪摸了摸对方的脖颈还活着。
万月住的院子很偏僻，其中有一个厢房她不许任何人进，楚绪捏着一张隐匿符箓隐藏了气息，厢房上的油纸透出微弱的灯光，她走到窗几旁侧耳听着。
里面静悄悄的什么动静都没有，她伸指点破窗户纸往里瞧。
万月全身**坐进浴桶中，手中拿着一个瓢正在往身上浇血水，血水浓稠黏腻顺着白皙光裸的肩背往下滴淌，血腥气重的令人作呕。
万月拿着铜镜开始对照，楚绪没敢多看转身走了，随后就是悠悠的柔媚女声。
“铜镜子，贴花黄，照见我，梳妆忙。我笑它也笑，我哭它心伤。作业它从镜中来，问我今日谁当娘......”
一阵微风吹过把声音传去很远，在这寂静的夜里让人毛骨悚然。
万月回到屋子内时看到了坐在桌上的楚绪，微弱的烛火照亮了她清冷的侧颜，楚绪抬眼看向了站在门口的女人。
她身着一袭血衣，衣襟被浸湿正在往下滴着血水，黑发披散面容苍白如纸，但唇瓣红的妖艳，眼珠黑如深潭，唇角挂着诡异的淡笑，看到楚绪看过来嘴角勾的更大了。
万月声音柔的如水一般：“你醒了啊。”
楚绪没答她站起身走到了万月身前，对方不躲不闪目光贪婪，手上的指甲慢慢变长，笑容几乎要咧到嘴角，她已经忍不住想杀楚绪了，自从看到楚绪这张脸她几乎夜不能寐。
虽然楚绪还没有变成她心目中最完美的样子，但是没关系，她会为她好好保养这张皮，只要楚绪乖乖的，她会轻一点。
万月抬起手，就要杀死楚绪时却被对方捧住了手，她仿佛看不到万月诡异的指甲。
“您受伤了吗？刚刚我起来怎么都找不到您，还好您没事。”
楚绪目光担忧，她拉着万月坐到了桌前皱眉：“门口的丫鬟睡的太死了，我怎么都没有喊醒她，您身上都是血需要沐浴我找人给您烧水。”
门口的丫鬟被她一掌劈晕了当然醒不来，不过楚绪并不怕她，这让她觉得有些奇妙，指甲慢慢收回她笑着点了点头。
楚绪去找人烧水并且嘱咐不要乱看，那些人本就害怕进了房门看到地板上滴落的血更不敢抬头了。
万月心情很好还在哼歌，她目光悠悠的落到房中忙碌的楚绪身上，修长的指甲点着桌面。
等倒完了水楚绪服侍万月沐浴，她细心的为她清理着身上的血渍，剥皮鬼穿人皮身上一般都会有破绽，但万月身上光洁如婴孩一般，一捏还会泛红，她或许已经达到了魑的境界。
楚绪为万月掖好被角，她需要尽快告诉李绍白，就在她神游的时候万月突然伸出手攥住了她的腕子，一使劲楚绪便被拉上了床。
“你陪我睡。”
万月说完就把头埋进了楚绪的怀中，楚绪的衣服被蹭开了，她对着那片白皙吹气。
楚绪坐起身又把万月的被角掖了掖，万月并不觉得冷但楚绪的举动让她觉得有些奇妙。
“你不怕我吗？”
她指尖在楚绪身上画圈，她的体温太冰的，手摸过的地方都起了阵阵鸡皮疙瘩，楚绪被万月抱住觉得冷的刺骨。
许久才摇了摇头：“不怕。”
“为什么？”
为什么？其实没有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楚绪死过太过次了，死亡的那刻是痛苦的无论什么时候，或许之前是怕的吧。
万月看着面前的少女陷入沉思，不由有些生气：“你要不说我就杀了你，你知道我会怎么杀你吗？我会把你的皮剥下来，当然我挺喜欢你的不会让你那么痛苦，很快你就能和我永远在一起。”
这威胁让楚绪轻笑出声，她终于看向了支在身前的万月：“一个人拥有的太多或许会怕，但若是一无所有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楚绪的眼珠很黑，里面仿佛承载着万物细看下来又什么都没有，如一片荒芜的幽林，寂寥、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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