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错了。
陆文钰是主角,他很重要,是世界的中心人物,但作者的笔下不完全是这个世界,世界是活的,就像另一个世界的读者能看到陆家举办家宴的具体内容,但是他们不知道天剑派那些炮灰吃得什么饭菜,剧情只是一个视角,不代表全部,白泽也有他的生活。
随易一开始就先入为主,觉得白泽是冲着陆文钰来的,他化身古琴先生通过某种途径接触到陆家。
可是万一不是这样呢?
[……中途发现……]
随易反复琢磨剧情里的中途,觉得自己可能理解岔了,他以为白泽是为魔教之事来洛州的中途发现陆文钰回了京都参加宴会,然后他折身去京都与陆家搭上了线,那如果白泽不是来洛州而是他就在京都?
再说与陆家搭上线一定是他先主动吗?
随易想了想自己,就像他一样,他也未主动接近祝江州,只是在其面前稍微显露一下棋艺,祝江州便将他归为重要学子悉心教导,怕是只要他愿意,祝江州也能将他带回祝家小住一段时日一切理所当然。
话题再次回到陆家,白泽是通过谁进去的呢?
陆老爷?陆夫人?贵妃娘娘?陆大人?管家?
唉,能安排白泽当先生的人太多了,随易揉了揉脑袋颇有些为难,身为江湖人实在不擅长和权势世家打交道,况且京都守卫多,纵然他身手不凡能潜入进去但没有证据也无法惩治白泽,打草惊蛇谁知道剧情会不会再给他透露内容,毕竟他只是个炮灰师父。
*
才子灯会第三天顺利结束。
祝江州带星河学子走之前叫随易赶紧收拾好东西带上证明来书院报道,随易嘴上应下,心里已摆手对祝先生说再见了,嗯……若是他与天剑派能平安渡过此次危机的话,他会去星河书院和祝江州道个歉。
欺骗他人非他所愿,能解释还是解释一下好。
随易回到大理寺的时候荀景丰不在这里,凌禹外出办事也不在,任轻舟说荀老头进宫了,肃人间没抓到大理寺倒是快成了义庄,老头恐怕得挨一顿批。
随易:“总感觉越来越复杂。”
任轻舟吃着鸡腿不太在乎道:“那就简单点,想好自己要做的事情,找出白泽,能杀就杀,完事。”
随易眼神微动说:“你也有大智若愚的一天。”
“那是当然……”任轻舟突然觉过味来,“好家伙你骂我呢?不过你确定是那个谢承楠吗?查东西我俩估计不太行,可是打架的话,两个人总能赢吧?”
随易摇摇头:“我不确定,单纯觉得他可疑。”
任轻舟摸了摸下巴思忖:“直觉啊,确实拿不准要不这样,你想办法把他约出来狠狠甩他一巴掌,要是白泽,身为魔教教主的他能忍下去吗?他一动手咱们就顺理成章围殴,打他个下半生不能自理怎样?”
随易垂眸想了想这计虽烂倒也可行,他去找大理寺的人要到谢承楠在京都的住址,任轻舟换回男装同他一路,二人行动很快可惜扑了个空,那地方已经退租空置,随易假扮大理寺的差员询问,大概因为他说话时稍微带一点武人气势,对方半点也没有怀疑。
“大人,前些日子不是才问过吗?这人已经走了,期间也没发现有别的什么事,应该没问题吧?”
“回访罢了,现做个笔录回去交代,你就把知道的事重新说一遍就行,害,我们也是听上面办事。”
“唉,大人真是辛苦,那我就说了,我说慢一点细一点您记一下,那个谢承楠是上年十二月租的我这房子,准确来说是初七那天,我听宅店说有举人要来租我挂出去的房子赶紧过去签了单子,他是来京都备考的,人长得俊也和气,可后来谁知道名声……反正闲话咱也不清楚,他付钱比某些租客大方,我就当不知道,少管那些闲事。不过说真的,我与他打过几次交道,谢举人当真不像外界传得那样,更没什么烂赌逛窑的癖好,至少周围邻居啊什么的从来没有投诉过他,也没看到有乱七八糟的人来,从生活上来说是个挺干净的人,包括蔺大人出事那天,那天我正好带人去帮他修那个屋檐,他在旁边帮忙不太可能作案。”
“他从大理寺回来之后,有没有频繁出去过?”
“嗯……应该是没有的,这地方是我家老宅,我做生意住在离老宅不远的店里,我在街上没怎么见他出去,除了才子灯会,我知道他去圣湖园林了,但他每天回来的都比较早好像并没有参加晚上的灯会。”
“退租的时候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挺正常的,他屋里收拾得很干净也没什么损毁,就连账上的扯皮都没有,绝对的好租客。”
“知道他去哪了吗?”
“哎呦喂大人,这小的怎么知道,不过我看他方向不是出城,应该没离开京都,不然您去京都这几个宅店问问,兴许他是又租了别的房子也说不定呢。”
“嗯,那大致方向你应该知道吧?”
男人指了方向,他想了想又悄悄凑近说:“对了大人,有一个可能我只是随便猜猜,也不一定对,如果您在宅店没找到他,要么他可能就出城了,要么他可能勾搭上了什么京都里的大人,您也知道去才子灯会不就是为了展现自己,而且现在他的风向转了。”
“风向?”
“对啊,您还不知道?这是我今早听人说的。”
他说现在外面偷偷谈论谢承楠被冤枉的事,那些什么烂赌逛窑打人之类的,都是假的,是蔺方轩不满意有个家族没落的女婿,故意恶意诋毁他的名声。
随易和任轻舟相视一眼,反转来的太快了,名声这种事情一个人势单力薄哪有那么好澄清,看来确实是傍上了什么大人物,感觉离白泽好像近了一步。
接下来两人继续假借大理寺的名头在几家宅店进行查看,店里记录上都没有“谢承楠”这个名字。
等二人回到大理寺时凌禹已经回来了。
凌禹招呼他们进屋一边说:“外面的新传言想必你们也听说,随掌门果然眼光很独特,凌某佩服。”
他这样说那就意味着……
随易:“凌大人有证据了?”
凌禹:“目前暂无证据,只是觉得巧,帮谢承楠说话的那人仔细想想耐人寻味,像是在故意为之。”
“谢承楠真相”源于灯会结束后的一个酒席,有位与蔺方轩生前不对付的官员无意中说漏了嘴,讲蔺方轩就是看不上没钱没势的女婿,欺负人家地位低所以故意悔婚,他想把女儿嫁给更有权势的人,此话本是酒桌笑谈谁曾想被一些书生听了去,这天下的读书人到底还是寒士多些,谢承楠的遭遇可能是每一个人的遭遇,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往日流言蜚语就破了。
凌禹说道:“环环相扣的巧,不过其中有些事涉及朝堂在下不太方便说,只能麻烦随掌门继续盯着那个谢承楠,之前是我看走了眼,这人确实不简单。”
随易将今天调查告诉凌禹,得知谢承楠退租不知去向他不禁皱起眉头,过会儿他问:“随掌门心中是觉得他去了哪里?没关系,此无外人你但说无妨。”
“我依然觉得他会武功,要么是白泽,要么与肃人间相关,加上房东指的方向…我怀疑他在陆家。”
凌禹听后沉默了一阵,京都不是外面,身为皇城内部本就复杂,加上官场局势多变,很多事江湖人理解不了,他也不能直白告诉他们,只能说:“帮谢承楠洗清名声的人非陆家那边的阵营,但凡事也不能说绝对吧,随掌门既然坚持,不知接下来有何打算?”
随易并没有告诉凌禹,什么白泽化身古琴先生接近陆文钰,然后再混入天剑派的离谱剧情,主要是太离谱了,他信誓旦旦说出来没人会相信,于是他只说白泽可能会报复陆文钰,但这个显然不太立住脚。
白泽,魔教教主,来了京都不干票大的,去围着一个三岁娃娃培养感情?怎么可能有人会相信呢?
旁边任轻舟也瞧着随易,他同样不知道剧情。
随易道:“我想混进陆家查一下。”
如果谢承楠在陆家,那么就坐实了他是白泽。
凌禹说:“陆府可不好进,你要以什么身份?”
随易看了下任轻舟:“要不你去□□陆文宣。”
“……我穿女装也是有原则的好吗?”
随易自己不好出面,任轻舟女装倒是个办法,这时荀景丰穿着一身官服进来,他应该是听到了随易那句话,回答:“陆大人清心寡欲得很,不近女色。”
任轻舟松口气心中暗想真和尚?那可太好了。
荀景丰:“不过老夫倒是可以提供一个机会。”
任轻舟微囧:“……所以说还是得我上?”
随易轻笑着捏了捏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后者骂骂咧咧地同意了,荀景丰有个远房亲戚,算是他的表侄女,后天要来京都住段时日,她与陆文宣的堂妹关系不错,那位堂妹眼下正在陆府,任轻舟要是能混进这对姐妹花里,他可以跟着表侄女一块去陆家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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