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理事会附属的医院传来消息,陶家工厂伪神级诡秘事件中,那名昏迷不醒的女孩终于恢复了意识。
当相司简跟着陶凯瑞接到消息赶至医院时,理事会的人已经结束了询问工作,正在往女孩的脖子上佩戴一个银白的颈环。
“这是在干什么?”陶凯瑞皱着眉头望向室内的几名理事会人员,径直开口问道。
听见声音的几名白制服转过头来,在发现是两名不认识的年轻人后,除了一人转身走向门口,其余三人则继续进行各自手头的工作。
就在银白的金属环状物贴着肌肤即将合拢之际,一只毛绒绒的娇小雀鸟凭空出现在房间里,并停落在了拿着颈环的工作人员手背上。
本来打算扣拢的动作,被轻巧地阻拦了下来,即使用出更多更大的力气,银白的颈环依旧差着一条缝隙,无法完成最后的佩戴。
理事会的工作人员,很快便反应过来金色的雀鸟是有着特殊能力地召唤兽,他们再次将注意力放到了门口的两名陌生年轻人身上。
站得最近的一名工作人员,打开自己终端上的调查令朝向突然出现的两人,语气强硬地要求道:“理事会合法合规执行任务中,还请两位不要打扰我们的正常工作。”
上下打量了眼面前义正言辞的人,陶凯瑞扫过戳着理事会纹章的电子调查令,轻笑出声:“这恐怕是不行的,至少理事会那劳什子的宠物环,我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员工的遗孤被你们随便给戴上。”
“员工?”
想起身后少女档案中需要注意的关联人物,拦着相司简两人的这名理事会工作人员,很快便反应过来了说话者的身份:“你们是神徒陶家的人?”
“对啊,探望为了保护公司财产而牺牲员工的遗孤,这对于一名合格有爱心的企业家,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将问题抛回给对方,陶凯瑞陡然压低声音地问道:“我说,理事会不是一直在嚷嚷自己缺少制作压制污染用品的材料么,可现在就这么一个普通的中学生,你们都舍得用上控制环,这似乎并不像紧缺的样子啊?”
虽然是降低音量说出的话,但也足够室内的几人听清陶凯瑞所说。一直拦在门口的理事会白制服,看着面前没有丝毫退让意思的陶家来人,为了避免对方说出更多不合时宜的话,只得侧过身,让两人进到了屋内。
等两人走到靠近病床边缘的位置,手背上站着金翅雀的另一名理事会人员终于也忍不住地开了口:“能麻烦你们的召唤兽稍微松松力么,这样压着我的手,虽然不能继续动作,可也没法收回来啊?”
话音落下,还没有等相司简作出表示,伯奇就自行抬起一只脚,在说话人的手背上踩了踩。
果然,方才还不能移动分毫的双手,在这番示意后,终于可以顺利地动作了。
拿着控制颈环的理事会工作人员,分开差不多快要合拢的控制颈环,将手中的银白物什重新放回了上衣的口袋中。
等他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手背上的金色雀鸟,娇小的身躯腾空而起,并在离开后飞向了病床上的女孩。
见同事顺利回收控制环,一开始在门口负责拦截的理事会工作人员,这才再次开口道:“之前我们已经与这位幸存者姚芝芝达成了共识,但如果作为神徒家族的陶家准备接手她,我们理事会这边也是可以另行再议的。”
刚刚从自己上司处得到新指令的白制服,想起尼古尔星驻地特殊收容处的情况,也是能理解后勤部负责人态度转变的。
在陶凯瑞走到房间一角,通过终端视频与理事会的人商量着如何安置女孩时,相司简绕过床尾,来到病床侧女孩坐着的床头处,轻声开口道:“它很喜欢你,你可以尝试着摸摸它,这些金黄色的羽毛都很柔软。”
身边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正将双手放在被面上,捧着伯奇的女孩吓了一大跳。
“是它自己飞过来的,我没有抓着它。”女孩想了想,同样放轻嗓音地说道,“你的召唤兽真可爱。”
得到女孩的回应,相司简继续交谈道:“你没有害怕就好,它总是喜欢跟孩子们一同玩耍。作为召唤兽,同诡秘污染打交道多了,其实压力也挺大的。”
适时的替不方便说话的伯奇卖了波惨,相司简观察到女孩在听见诡秘污染这几个字眼时,不自然地垂下了双眸,睫毛微微轻颤。
他接着道:“你可以再同它玩一会儿,等那边你父亲公司的老板跟理事会的人商谈完事前,好好思考下待会想说的话。”
相司简提醒过女孩后,便站在对方的床边不再出声。期间,就连另外三名理事会的工作人员,好奇地打量他跟女孩手上的伯奇,甚至是对着伯奇做出拍照的举动,他也没有进行阻拦。
等相司简用终端在线上图书馆看完第二篇关于蓝星古老欧洲神话的论文时,理事会的人终于满意地结束了与陶凯瑞的谈判,并利索地离开了房间。
在将人送离后,陶凯瑞来到病床边,对着正坐在床上盯着自己看的女孩开口道:“我记得你的名字是姚芝芝对吧,第二次见面,很抱歉是在当下这种情况。”
“方才我已经同理事会的说清楚了,他们不会再来打扰你,出院后,你可以回到曾经居住的家中继续学业跟生活,在你能够独立生存前,一应费用都会由陶家来承担。
至于你父亲在还的房屋贷款,后续也会有人去跟银行对接处理,一次性还清,你不用对这点有所顾虑。”
将自己能够提供的帮助都说明白了,陶凯瑞没等女孩提问便接着道:“当然,陶家给你提供这些,除了考虑到你父亲是因为检举公司叛徒遭到报复而亡外,还因为我们想要吸纳你成为家族的成员。”
因为父亲的工作缘故,对外界神秘的神徒家族有着一些浅显认知的姚芝芝,非常明白,自己眼前的这个邀请,是多么难得的机会。要知道,就连许多在尼古尔星数得上号的富豪,都是想尽办法的寻找一切可能性,期望与神徒家族搭上关系。
可听见陶凯瑞这问话的女孩,却在此时将目光转向安静站在一旁的相司简,眼含期待地主动请求道:“我能不选择加入陶家,跟着你吗?”
“我记得当初将我跟爱尔修斯救下的那股力量,同你现在身上散发出来的力量是一样的感觉。”害怕相司简不同意,姚芝芝努力表现着自己的优势,“我虽然没有觉醒天赋,但之前曾有巫灵协会的人主动上门收徒,他们都说我的灵感非常强大,假以时日,定然会是一名强大的通灵者。”
说着她微微抬起手心捧着的伯奇,继续道:“你看,大部分人跟召唤类天赋者的召唤兽都无法良好沟通共处,但我可以。我能够代替你在日后的理事会任务中进入诡秘境域,作为召唤兽与其他人沟通的媒介,这样你就不用亲自陷入危险了。”
巫灵协会也找过这女孩?
相司简看了一眼摇头表示不知的陶凯瑞,在思考了一会儿后,他避开了女孩的提问:“既然巫灵协会对你发出过邀请,那么我是不是可以据此推断,你家房屋里的祭坛,是你自己设下的,那名中年女性的死亡你也是知晓的?”
“……”听见相司简的问话,姚芝芝瑟缩了下,继而不忿且执拗的为自己辩解道:“她收了副厂长的钱,在我父亲的茶水里放害人的药物,她是罪有应得。”
抬头看着相司简的双眼,脸色苍白的女孩主动提到了方才离开的理事会诸人:“我醒来时,嘴里喊的是‘杀了他们’,所以刚才那些理事会的人才会想要给我佩戴上控制环。
现在你们也知道了,我是个杀人犯,是想要将我管控起来,还是后悔了,打算将我重新交给理事会的那些人?”
还是半大孩子的少女,在壮胆似地大声问出心中所想后,便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两名成年人,那不服输的姿态让相司简一时间也感到了些棘手。
不再有人说话的房间里,治疗仪嗡鸣的声音变得格外明显,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将适量污染净化药剂注入病患体内的医疗设备,严格按照程序执行着自己的工作任务。
最终,打破这阵沉默的,是陶凯瑞,他顺着女孩的顾虑回答道:“神级诡秘的诞生和降临,不是任何单个人类可以造成的。工厂里死去那些人唯一与你有联系的,便是他们杀害了你的父亲,亦或是协助隐瞒了一起恶劣的犯罪案件。等你加入了陶家,理事会那边对于你同诡秘起因有关的这点,也不会再行追究。”
闻言,姚芝芝将一只手从伯奇的足下抽出,握上自己胸前的独角兽型挂坠,她的视线在陶凯瑞与相司简之间来回数次后,动摇的思绪最终还是偏向了自己的直觉:“我不打算服用赋能激发药剂觉醒天赋,神徒也从来就不在我的目标中,虽然之前曾想过加入巫灵协会,但我能感觉得出来,你的力量比他们都更加强大,我想要跟着你学习。”
望着相司简说完这句话,没等对方拒绝,姚芝芝又补充了一件事:“我昏迷时,虽然不能动也不能看,但我知道,那只在紧要关头抢走爱尔修斯东西的黑色巨鸟,曾经就出现在这间病房的窗台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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