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原因，唐礼杏说不上来。
魔族当中，眼见的变化，正是新魔尊上位。魔族这五年，换了三位，不过如今的这个人，算是仙界耳熟的那位。
唐礼杏和楚焰眼神交换。
楚焰只好附和她，问：“喜欢收集东海秘籍的那一位？”
唐礼杏点点头。
付银朱赶紧给她倒一杯酸梅汤。关于陆星炽的事，她希望唐礼杏能多说一些。
按茶宗的共识，前两任魔尊都是魔殿的傀儡。
只是如今的这一位，前几年因为闯入东海结界耽误了几年。
“若别人是大过，对于他只算小错。”唐礼杏若有所思，“他当时进入茶宗广场，会是意外吗？我看别有用心。尤其是现在……”
陆星炽让魔族上缴私藏的圣物，怎么想都是要对魔界改变一新，做一些大事。
有些魔族讨好他，交上去龙凤佩，但他根本不领情，不要市面流通的东西。
魔界大家见他不好惹，不得不把东西交出去。
有的魔族便动了歪心思，在陆国换仿品，左手上交，右手得钱。
——反正不能亏待自己。
付银朱有些疑惑：“魔族查出来是赝品，可怎么办？”
唐礼杏盯着眼前的空杯，没有回答。
付银朱给她倒上，她吐出来一个字——
“酸。”
幸好有糖。
付银朱从小荷包里拿的时候，谷禾禾反而伸手要了一块。
只能一人给一块。
唐礼杏见谷禾禾和楚焰都开始吃起来，才乐意把糖含在嘴里。
“有点酸，我想着晃一晃，匀一匀。”唐礼杏两指捏着酒杯故作成熟，“但你们这么大的人了，比我还馋。”
“吃个东西分什么年纪？又不是没长牙或掉光了。”楚焰嫌糖块黏牙，直接吞了下去。
付银朱盼着唐礼杏能回答自己的问题。
但唐礼杏说边上那位才清楚。
众人纷纷看向巫泯。
“我们说好了的，莫提我的伤心事。”巫泯叹了口气，“魔尊当然发现是仿品呀，估计和我查到那家小作坊是前后脚的事……他雷厉风行，立马派人过去……后来的情况，你们可能听说了，混战之中，我的通关文牒丢了，京兆城内进不去，东海港口出不了……”
楚焰听了皱眉。
唐礼杏立马说：“听出来破绽没有？”
“我和你掏心掏肺，到头来你还不信我。”巫泯给自己倒酒喝，一口闷下去，反而呛到，咳嗽不止。
“房宿星君去哪里，哪里就有魔界赝品的作坊？”楚焰问道。
唐礼杏听不下去：“楚哥，你这话说的……好像作坊是房宿星君开的……”
付银朱有自己的思路：“魔界的规则我不太明白，但他们单子都是两三人一组前去……巫泯说的混战……有点不合常理啊。”
唐礼杏激动地拍手。
她拉着付银朱，交头接耳：“我猜是挑拨仙魔两界关系的圈套，但角宿星君中计了，我也不敢同他讲。”
迟又早听不明白，求着楚焰和巫泯再解释一番。
话到一半，雅间的门开了。
“你们聊得可真是热络，”角宿星君笑着走进来，“巫泯呀，贵客来了，你拿台账过来看看。”
巫泯不敢不从，她依依不舍离开，三步一回头。
“魔尊……当时在吗？”付银朱唐礼杏。
唐礼杏摇头说不知道。
她从茶岛出来，是帮房宿星君布置传送阵的。具体细节房宿星君也没跟她讲，她只是听命行事。
上次和魔族打输了，角宿星君觉得巫泯和唐礼杏跟随房宿星君不安全，才把她们二人接过来。
“但这边更吓人，”唐礼杏抱紧双臂哆嗦了一下，“我买的糖人都被魔族做了手脚。”
楚焰一下子警觉起来。
白日等候寡宗其他弟子赶来之时，他先是发现唐礼杏等茶宗弟子的痕迹。他本以为茶宗的人来这边降妖除魔，但后来察觉到魔族混在商船的队伍里。
那时，听到角宿星君说起魔族变卖圣物换钱，楚焰心里轻松了片刻。
背叛魔界这种事，肯定要低调行事。
正如付银朱所言，如此之多的魔族潜伏在东汀乡，绝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这么紧张？”唐礼杏笑着看他，“那你去前场看一看呀？”
迟又早拍了拍楚焰的肩膀：“小兄弟，担心巫泯还是担心星君？放心吧，大事有星君罩着，小事巫泯自己行。”
付银朱看向谷禾禾，问她想不想去看看古玩店里卖得什么好东西，谷禾禾欣然答应。
谷禾禾和付银朱窃窃私语，她觉得唐礼杏有太多隐瞒——
房宿星君擅于仙术与兵法，催着寡宗弟子挑武器抓紧练习，怎么会带着一个小丫头去布置传送阵呢？
角宿星君专管仙界名人和灵器清单，用不着下界游历，除非丢了重要灵器。
“银朱，陪巫泯回去的事，大师兄一个人也能搞定，”谷禾禾和付银朱走到一半，突然停下脚步，“你赶紧去东海深处吧。好不好嘛！我怕是私藏灵璇的事，被仙界发现了……”
“到底是改星晷还是还灵璇呀？”付银朱求她说清楚。
谷禾禾噘嘴：“你一次都搞定嘛。”
“当时你让我带出来的，现在倒是害怕了……”
谷禾禾辩解：“谁能想今年有情劫天雷落寡岛呀。我怕我们拿走灵璇之事败露，仙界反悔，那样我离掌门之位的距离又远了……”
“好、好、好，”付银朱知道谷禾禾惦记她自己的系统任务，“我们具体问问角宿星君的目的，你觉得行不行？”
谷禾禾拿不准。
楚焰却冲出雅间。
他经过她们俩时提醒道：“魔气很重，小心一点。”
谷禾禾吓得赶紧朝雅间走，然而她拽不动付银朱。
付银朱让她回去躲一下，自己去看看情况。
此地魔气之重，魔尊会来吗？
唐礼杏未在传送阵附近见到陆星炽，那么他会来此地彻查魔族内部的事吗？
付银朱又期待又害怕。
古玩店很是空旷，方才从正门能望见屏风前的几瓶古董，而从屏风后面看，那里只展几盒珠宝，以及一幅又一幅画卷了。
眼下古玩店窗户已经关上，只有桌台点着小灯，一盏接一盏摆在画卷前。画卷绝非珍品，只是宝物的介绍图而已。
付银朱望了一圈，没有熟悉的黑衣人。
她也寻不见楚焰的身影。
倒是巫泯和店家正和客人讲解画卷上的东西。
迟又早方才还嫌楚焰顾虑太多，眼下却提醒付银朱谨慎一点。
“早子哥……”
“角宿星君呢？”迟又早膝盖微曲，和付银朱视线平齐，“没看见人啊……你和谷禾禾刚才一走，我忽然明白过来，我们……忽然觉得角宿星君不对……”
“假扮的吗？易容药膏吗？”付银朱问道。
“当然不是，大师兄和角宿星君聊得那么好，会认不出来吗？”迟又早复述刚才唐礼杏的分析，“他知道巫泯差点仿制作坊才找她来，不会是……要陷害她仿制仙界灵器吗？”
“小唐唐会诽谤吗？”
“我和她才见面，倒是大师兄当了真。”迟又早赶忙解释，“但茶宗弟子的话，能信吗？付师姐，可是你们先警告我茶宗的那些人……”
“寡宗大师兄的选择，能信吗？别想太多呀，早子哥。”付银朱同他聊完，见巫泯对面的客人有点气急败坏。
没谈妥？
付银朱有点担心。
和巫泯谈话的客人正是魔族，来翾璨居以旧换新。不过他拿的不是魔界之物，而是陆国小作坊做的赝品。
假货换假货，名副其实的“以旧换新”。
仿制得过于低劣，换成高仿，店家也觉得不划算。但是面对魔族，店家不敢拒绝，只好和角宿星君商议。
于是，角宿星君找巫泯过来，比对台账的作坊名单，挑一家换一个同档次的作坊制品。
这位魔族识货，知道巫泯给他推荐的的都不是最好的作坊。
巫泯也反应过来，他手里这件仿制品，正是出自京兆郊外一出作坊。
——巫泯发现假货产业链的第一家店。
她对面的魔族客人咄咄逼人，谈话声响彻整个翾璨居。
付银朱和其他客人的注意力，无法再从他们身上移开。
店家和客人推搡起来。
巫泯躲在后面躬着身子，好似在道歉。
不知不觉间，楚焰从付银朱后面走来。
他一边大步向前，一边把剑收进剑鞘。
迟又早拽着付银朱到后面柜子边上躲一躲。
他们退到柜子后，魔族客人的声音也听得一清二楚：“仙门弟子？古董以旧换新？你们是来骗珍宝的吧？”
但巫泯声音纤细，她的解释难以听清。
付银朱见楚焰走上前去，好声好气劝对方冷静下来。
店家也如此附和。
可是楚焰手里的剑实在过于显眼，惹得魔族客人直接出手攻向巫泯。
巫泯一声尖叫。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受伤。
付银朱只能看见楚焰右手划出一道剑光，停在客人的脖颈处。
魔族客人不肯作罢。
楚焰剑招快，硬生生把魔焰拦住，并反到他自己身上。
轮到魔族客人一声嚎叫。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付银朱循声望去，角宿星君背着手从古玩店里面赶到前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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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五重幻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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