翾璨居打烊之后，付银朱一行人走回客栈。
一路上热热闹闹，但谷禾禾见楚焰目不斜视地走在前面，便安心下来。反而和付银朱打量着花街柳巷门口的姑娘们。
“你看人家，客人不进去，也会塞把糖……”谷禾禾话里有话。
唐礼杏一听有糖，立马跑过去要，对方嫌弃，却也给了她几颗。
谷禾禾看不上唐礼杏仗着自己长得童真可爱。她咂舌：“没脸没皮。”
唐礼杏一愣，分了付银朱一颗，而没留给谷禾禾。
她甩下一句：“你还计较点心，你给角宿星君的翾璨居送好酒……就是送黄金，都是理所应当的。倒是你盼着他能回礼，幼稚。”
谷禾禾方才同她争论过了，如今气得直接扭头。
“我们自己买嘛。”付银朱安慰她，“角宿星君把老板给的回礼三两口给吞了，他吃得也不尽兴。没吃到就没吃到，我们不亏啦。”
“点心铺子都关了，”谷禾禾咽不下这口气，“明天的点心是明天的，今日份的快乐没有了。角宿星君拿情劫天雷拿捏我们……那以后呢？彻底踩我们头上。”
走在楚焰身侧的唐礼杏回头说道：“本来就是。”
翌日清晨，付银朱叩门许久，谷禾禾才迷迷糊糊地起床。
明明舟车劳顿，谷禾禾却忍不住在系统里翻找资料。
付银朱一惊，她以为自己昨夜无意间地点头，惹得谷禾禾在系统里刨根问底。
那时谷禾禾问她：“今天你破机关盒那么快，是在原著里有吗？”
付银朱刚想解释自己是在茶宗里见过，但谷禾禾汇报她把魔尊相关的剧情终于整理出思绪。
“担心我？”
谷禾禾狠狠点头：“那是当然。不过，小唐唐的话不能全信，她的茶宗同门，你可得防着一点。”
付银朱答应她。
原著里关于魔尊和魔界的内容很少，倒是提过一句魔尊年少得很，上位之初，不得民心。
付银朱本以为谷禾禾要讲魔族怎么取得魔族信服，但是她的重点是魔界的魔尊继位，没有几年换三人一事。
甚至原著当中十分具体，写到仙魔两界曾有一战，那时达成了非特定情况不得相互通缉追杀的协议，却也损失众多人才。
上一位魔尊年老体衰，可魔界人才断代，才选上现在这一位年轻人。
唐礼杏说的另外一名魔尊，原著从未提过。谷禾禾想去问个清楚，但还是拜托付银朱更好。
“我可不怕小唐唐，但我怕你们觉得我对这件事太上心了，”谷禾禾解释道，“我和你们一路去京兆，有正事要办，见魔尊和我没关系，我可不敢去。而且，银朱，你千万要小心。古玩店里遇到的魔族那个素质，魔尊就是混混头子……”
“见都没见呢，别跟我一样爱先吓唬自己啊。”付银朱笑着说，“他刚上位，不得民心，说不定性格温和才管不住下面的魔族呢。”
“也可能游手好闲，爱吃爱玩，根本不顾其他魔族的死活呢。”谷禾禾见付银朱一副惊讶的表情，补充道，“要不然怎么会闯入茶宗广场呢？不过，这也是原著里不存在的事。”
“我们在的是同人文的世界啊。”付银朱目光飘远。
谷禾禾追问：“我漏掉了什么细节吗？”
不能说是细节。
谷禾禾也没有忘掉那些情节。
付银朱的同人文男主楚焰，专心修炼无情道，花式拒绝海月宗和海日宗弟子对他的追求。两仙门的弟子不肯罢休，为了博取他的回眸，用了不少手段，只不过同人文当中，只有陶里音的情蛊灵验。
后来，海月宗有弟子感叹：“月老的红线都不灵，拉一根断一根，你也信苗疆情蛊？都是骗人的，我们明天再去寡岛一试。”
一语成谶。
付银朱和谷禾禾所在的书中世界，月老正是因为红线失灵，下界来寻求解决办法。
“月老的红线，乱套了？”谷禾禾回忆起穿越之初，她自己逃婚，遇到过路人，听说她是给妖族配冥婚，便感叹荒诞至极，月老癫狂无度，简直造孽。
“天命星晷也影响了红线吧？”付银朱反思自己当时在缘仙镇的行为，“太多干预了，好似每个人都能指手画脚，月老的工作不好干。可世间情动，本就如此，靠天定、靠蛊惑、靠媒妁之言……世人自己，就不能有自己的意愿吗？”
谷禾禾认同付银朱的想法，但话到嘴边却是：“你当时要在寡岛修牡丹花田时，可不是这么说的。没有外界助力，你可要成牡丹花神了。”
付银朱哑口无言。
谷禾禾把话题扯回来：“我们聊魔尊呢，你说什么月老呀。难不成他进茶宗，跟月老的红线有关？月老也管不到魔界的事儿吧？”
“月老不会把凡人和妖族拉在一起呀……”付银朱回她，“他也不会给活人和死人牵线，或许真的失控了，魔族也不可幸免……”
“那魔尊当时，是不是看上了哪个茶宗女弟子？”
付银朱被口水呛了一下：“这我上哪儿知道去。”
“茶宗的人……小孩子另议，一个个都那么绿茶，被谁吸引都有可能。”谷禾禾叹了口气，“到了京兆，给你再打扮打扮，魔尊性格我们不清楚，但看他能和茶宗交好的样子，你气质上绝对不能输。”
“你我穿得都像王府千金了，”付银朱委婉拒绝，“别在京兆惹来是非，低调一点嘛。”
听闻午后天气不好，寡宗弟子们聚在一起，先感叹的就是昨日出海及时。
而后哀叹的是，晚来一日大家就都能住在一家客栈里，也不会遇到角宿星君，搞得大师兄楚焰一脸沉重。
付银朱鼓励大家：“可是他救了巫泯一命呀，我们才能在这里等她能不能一同去京兆的消息，要不然……”
“唉……还是付师姐想得明白。”
“她之前出来就受伤，再遇到一次，打击可太大了。”
“没有她可麻烦大了，我就靠她来解释其他小组的需求……”
——寡宗弟子一个个感叹道。
谷禾禾皱着眉头：“你需求听不懂也可以来问我呀。”
“谷师姐，场贩和通贩有什么区别呀？”那位弟子立马抛出一题。
“场贩就是在活动现场能买到的周边产品，和通贩就是街市上能买的。”谷禾禾对自己的回答十分满意。
那位同门眼里的迷茫却没能褪去。
谷禾禾只好拉着他去角落，给他举例说明。
弟子们纷纷散去，付银朱便来到楚焰身边。
她递给他一把伞。
楚焰瞥了一眼纸伞，没有伸手，而是问付银朱：“要我出去买什么？”
“不是这个意思，什么也不用买。”付银朱赶忙解释，“你能神行千里过去，也不用非得和我们一起等马车。倒是怕先下雨，淋湿了不好。”
“劳你费心了，”楚焰尴尬笑道，“我这回定让大家住在一起。话说，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能不能先说来听听？”
“口舌之劳。”楚焰十分真诚。
他拜托付银朱和其他弟子澄清一下，他并非为角宿星君而烦恼。只是他想起来当年在茶宗的往事。
在茶宗，看起来每个人都在为月例考试疲于奔命，但生存法则第一位是找到靠山。
不能和其他人抱团，不能和其他人利益交换，只顾着自己，在茶宗生活就会如履薄冰，虽然也不是没有例外……能在茶宗凭实力的能人强者，放眼仙界便微不足道了。
寡宗此番天雷的机遇，千载难逢。可是安排了最难最险的情劫天雷，也不知仙界的意图是否单纯。不论是谁升仙，以后不好好听出角宿星君，日子绝对不好过。
“意图的确不单纯……”付银朱附和道。
楚焰一笑：“还是你说话委婉啊，他就那四个字，‘没安好心’。”
“来得及吗？”付银朱突然有了不成熟的想法，“这个渡劫天雷，我们不要了。”
“掌门……你劝得了他？”
付银朱想了一下：“现在局面很奇怪呀。房宿星君在布置传送阵，魔族几番骚扰也不肯罢手，一定很着急。角宿星君频繁下界，帮魔族换圣物的仿制品……你之前也说了，他对京兆的抽票活动也有企图……你也认识缠月，他能在仙妖魔三界穿梭，还要拆仙妖桥传送阵的阵眼……朔月上仙，来找掌门好几次了……”
“你的意思是，这几件事都有关系？”
付银朱望着他的眼睛，没有回答。
“我……”楚焰欲言又止，“还是你单独去见魔尊吧。唐礼杏推荐的人，我兴许认识，他挺好相处的……说起来，也曾是同门，他应该不会难为你，有几点要稍稍主意……”
付银朱谢过楚焰的提醒。
东汀乡阴云密布，仿佛随时会有瓢泼大雨，但湿漉漉的终究只是周身的空气，以及奔跑过后额头与脸颊的汗滴。
唐礼杏和巫泯一路跑来客栈。
她们一进门，谷禾禾便叫人拿来毛巾，递给她们。
付银朱凑上前时，听到谷禾禾连环问：“怎么样？能跟我们走吗？有何条件？能留几天？”
唐礼杏往边上一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茶壶。
谷禾禾明白她的意思。
她一脸不耐烦，但还是唐礼杏倒上。
唐礼杏喝上一口茶，说：“现在就能走，我都摆平了。至于能待几日，之后再寄信商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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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五重幻境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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