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死是不可能装死了。
施遥想了想,回了句:【我在思考】
两秒后,对面忽然甩过来一个电话。
她条件反射按了挂断,然后理所当然地看到了又一个“?”
她想了想,又回了句:【我还没准备好】
然后。
大约过了十多秒,像是等她准备好了,对面才又发过来一个电话。
施遥莫名做了个深呼吸,接起来。
在夜色里显得低沉的声音传过来,好似带着隐约的笑意——
“准备好了?”
施遥:“……”
她顿了顿,说:“好了。”
“所以要说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我刚刚在发呆,一不小心就点进了这个界面……”施遥努力解释。
对面安静了几秒,时间忽然被拉得很长,她的心都提了起来。
尽管她根本没做什么,也没表现出什么。
忽地,应枕轻笑:“回到家了?”
“早就回啦。”施遥应。
“好吃吗?”应枕又问。
“……就是正常的口味。”施遥觉得他问得怪怪的。
甚至不好回答好吃还是不好吃。
应枕应了句,正想挂了,听到施遥忽然开口问他:“你明天晚上在哪吃来着?”
他顿了下:“怎么了?”
“就随便问问。”施遥小声嘀咕,有点不开心:“怎么这是什么机密吗?还不能说……”
她还记得说要去接他的事情。
应枕失笑:“脾气越来越大了,我不就问了这么一句?”
施遥:“……”
“原湾一号。”应枕说。
施遥说:“哦好的。”
应枕笑:“你不会真的要来接我吧?”
施遥默了默,违心否认:“想什么呢?你自己回来。”
顿了下,她又补充了句:“不是还有助理吗?”
应枕似乎打开了车门,对面传来嘭的一声,随即清淡的声音响起:“助理不是回家过年了吗?”
施遥一呆:“……”
忘了。
她发现自己这个思想很危险,比资本家还有资本家的做派。
连过年都不让人家助理歇着。
应枕扣上安全带,把电话搁旁边一放,懒懒道:“怎么不说话了?觉着应该来接我了?”
“哦——”施遥拖着长音,弯着唇说:“那你,自力更生吧。”
“我在家里欢迎你。”
然后她就把电话挂了。
点进地图搜索“原湾一号”的位置,发现离这有点距离,但不算太远。
施遥确定好路线,终于美美地睡觉了。
只是大概是今天接收的信息太多,她这个晚上又不小心梦到了应枕。
不过不是跟之前一样的回忆录。
她梦到应枕和她躺在一张床上,然后靠得很近,再然后…………
她就被吓醒了。
刚确定自己喜欢人家,转眼就梦到和人家行苟且之事。
她头一次发现自己还有这种不要脸的潜质。
……
睡不着了。
硬生生挨到了第二天,施遥又跑去别人家打了一上午麻将,一连输了太多局,她的大脑终于从混乱的梦境变成了对输钱的悔恨。
……钱就是这样没的。
施遥及时脱身,回到家里开始等待晚上,越临近差不多要去接人的点,她越紧张,虽然不知道自己就去接个人怎么这么紧张……但是她已经走了好几趟卫生间。
以至于邱慈看到后忍不住说:“你这是拉肚子还是肠胃炎?”
施遥:“……”
就不能有点好的选择?
“还是晚上吃太多了?”邱慈接着说:“我看你刚刚在饭桌上边瞥手机边往嘴里塞东西,那动作叫一个重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生了个人机女儿。”
施遥:“…………”
她顿了顿,解释:“我没事。”
“没事那过来呗,看春晚。”邱慈朝她招招手,拍了拍身旁的沙发,说:“以前不是最爱看这个。”
施陆在旁边泡茶,目光虽然没看过来,但是已经倒了杯茶放到她的位置上。
施遥抬眼看了下时间,想了想,说:“我要去接应枕,你们自己看吧。”
“他还用你接啊?”施陆终于看了过来。
“……他说他不好意思。”施遥走进房间,开始套外套。
虽然不是他这会说的。
但好歹他是说过这种话,甭管真假。
“瞎说。”施陆完全不相信,声音从屋外面传过来:“该不会是你自己想接吧?”
施遥:“……”
她默了默,说:“怎么这么想你们女儿啊?我明明贴心又真诚。人家不好意思我还给人留面子……”
“还留面子?现在是谁直接说出口了?”邱慈接话。
施遥:“……”
这夫妻俩可真是统一战线。
她戴好围巾出来,忍了下,没忍住说:“别人家对女儿都觉着是贴心小棉袄,到你们这怎么还变成了统一攻击的对象呢?”
“你这一年都不着家的也好意思说自己贴心?还什么小棉袄?”邱慈说。
施遥:“……”
她把脸往围巾里一塞,不想接着这个话题了,而是说:“你们的贴心女儿要去接人了,不要太想我哦。”
沙发上的两个人瞬间一脸牙酸。
连表情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施遥低下头,当没看见,默默地开始换鞋,结果忽然被邱慈叫住:“诶——小枕也不知道跟他们过得开不开心,你就别那么早回来了,带他去外面逛一逛。”
“这大冷天谁爱在外面逛啊?”施遥换好鞋,跺了几下。
“让你去就去!”
“……成。”
本来在家地位就不高。
应枕来了还得再往下降一降。
不过说实话。
她好像心里也没什么不乐意的。
-
另一边,原湾一号。
今晚是按照惯例的“家宴”。
应枕之前在国外,一般会找工作的借口不回来参加,这会在国内定了下来,也没法拒绝了。
一桌人很多,但也感受不到什么热闹的氛围,就几个人跟应怀瑜说着吉祥话的时候才勉强有点年味。
应枕坐在应怀瑜身旁,食不知味地吃完了一整顿晚饭,偶尔还要应和着几个人绵里藏针的话,心里只觉得空荡又荒芜。
吃完他被应怀瑜叫到了书房,老爷子正在泡茶,他到旁边坐下,接过了茶具。
“爷爷。”
“嗯。”应怀瑜年轻时生得凌厉,近几年退出了极光的管理,整个人的气质就变得温和起来,倘若是小辈在他面前,也只会觉得这是个和蔼的长辈,只有当偶尔某些时刻,会流露出上位者的威严感。
而此刻在应枕面前,他看向应枕的表情就是十分温和的。
“晚上吃饱了吗?”
“吃饱了。”应枕说。
“我看你没吃几口。”应怀瑜问:“心里有事?”
“没有。”应枕给他倒了杯茶:“刚刚桌上没来得及说,祝您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应怀瑜笑起来,越发温和。
两人又聊了几句话后,他出声提起:“听说你跟老二关系有点僵?他原来手底下的几个人都被你辞退了?”
“没有的事。”应枕微微勾起唇,缓缓道:“只是正常的工作交流。至于那几个人,做了对公司不利的事情,按规章也不能留下来了。”
应怀瑜看他几秒,低头喝了口水,才说:“既然交给了你,就放手去做。不过都是一家人,做事要给人留点面子。”
“好的。”
应枕垂眼应下,和应怀瑜又讲了几句话后,就说:“那爷爷,我有事先走了。”
“不在这儿住?”应怀瑜抬眼看他。
“不了。”应枕弯起唇。
话说到这里,应怀瑜心里也明白他跟这里不亲,就没多说,让他走了。
应枕往外走,在门口时恰好遇到了应池和应泽,两兄弟似乎在低头谈话,听到了声响后便朝他看了过来。
他随意点了下头,没什么交流的**,抬脚便往前走,却忽然被应池叫住:“应枕,这就走了?不在这儿住一晚?”
“不了。”应枕停下脚步,仍旧说。
“也是。”应池点头:“毕竟爷爷这么疼你,你想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一语双关。
应枕轻轻勾了下唇,温和道:“爷爷一视同仁,只对事不对人。”
应池还想再说点什么,被旁边的应泽扯了下,没说话了。应枕好整以暇地站着,看见应泽冲他轻轻点了下头,算作招呼,他挑了下眉,便直接走了。
不说别的,倒挺听话的。
……
今晚这场所谓的“家宴”果真没滋没味,出个门还得作个无意义的交流……他低眼走着路,手里无意识地把玩着打火机,想着等会要见的人,心里奇异地平静了不少。
路边的灯光依次亮起,应枕不经意抬起眼,看见了想见的人。
他的目光顿住。
施遥站在路边,旁边树上落着的积雪忽地坠落到她的围巾里,她被冷得一激灵,缩了缩肩膀,把雪抖落下去,下一秒一抬眼便对上了应枕的视线。
她见到他便笑了起来。
应枕看见施遥的背面一片雪白,而她穿着粉色羽绒服,下半张脸从白色围巾里忽地露出来,眉眼弯弯,好似为这抹雪白都增添了一点颜色,横冲直撞地冲入了他的心跳里。
他快步走过去,问:“怎么来了?”
施遥扫了眼他的表情,觉得没什么不对劲后放下心来,说:“不都之前说好了么?”
顿了顿,她又说:“昨晚那就是给你混淆视线,怎么都不懂我呢。”
应枕轻笑,瞥了眼她身后:“说要来接我,那你的车呢?”
“……没开。”施遥刚刚原本想开车,临时换成了打车过来,她想了下,问:“你没开车吗?”
“开了。”
“那不就是我们心有灵犀,我就知道你开了车,所以我特意没开车,不然等会我们不得分开了?”
应枕失笑,揉了下她的头,低声说:“也有道理。”
施遥弯起唇,朝他伸出手,见应枕愣了下,才说:“不是我来接你么,车钥匙给我,我来开。”
应枕把钥匙从口袋里拿出来放进她的手心里,手指交触,一触即分,他笑着说:“让我也感受一下被人接送的感觉。”
施遥不自觉蜷了下手指,抿了下唇,收回手,听到这话也笑起来:“这多容易啊,你要是想的话我就是可以来接你呀,只是陈助理会不会觉得我抢了他的工作啊。”
“他大概求之不得。”应枕说。
施遥下意识问:“那你呢?”
应枕一顿,说:“我也求之不得,但还是算了。”
“啊?为什么算了?”
“让一个大设计师来接我,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啊?”
施遥眼睛弯起:“也就你能这么夸我了。”
“是吗。”应枕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低声道:“那你要不要感谢一下我?”
施遥脚步一顿:“?”
如果她没听错的话。
这人是怎么这么理直气壮顺着杆子往上爬的?
转念一想今晚是除夕夜,施遥心一软,就说:“那你要什么感谢?”
应枕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回,挑了下眉,垂眸看了她几秒,直到把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主动移开目光了,他才勾了下唇,缓缓开口:
“让我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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