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哥哥车祸

林夕辰虽然生林远荣的气,但一个周没见到他,还是有些想念和担心。

林远荣出差这些日子,虽然未同林夕辰通话,但每天都会给他发消息。倒也没说什么特别的,只是嘱咐他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学习的事也不用太上心,别累着自己。

他越是这样,林夕辰越觉得生气。明明是林远荣有事瞒着他,却好像是他单方面无理取闹一般。

“该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的人是你才对!”林夕辰每次收到信息的时候都会这么想,但他一次都没有回过。

他想等林远荣回来后,和他面对面地好好聊聊。对林夕辰来说,林远荣如兄如父,他们生活在一起,心里总是有个小疙瘩对两人都不好。

周六下午,原本是林远荣说好要回来的日子。林夕辰披着件长袖格子衫在院子里的小径上缓慢踱着步,他时不时向门口看上一眼,又很快收回,心里想着绝不能让林远荣觉得自己是在站这里特意等他。

天气转凉,没多时便起了风。孙姨看林夕辰还穿着短裤,喊他回屋子里等。林夕辰也觉得有些凉,他返回室内还不忘跟孙姨强调,自己并没有等人,只是出去透透气。

孙姨笑笑不说话,催着他再去添件衣服。

林夕辰回到卧室,往床上一躺就不想起来了。原本晴朗的天气突然布满了阴云,他有些担忧地看了眼窗外,掏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林远荣发个消息嘱咐他回来的时候慢一些。

想了又想,消息还没发出去,人先躺在床上睡着了。他刚吃过午饭不久,现在又正是他在学校午休的时间,铺天盖地的睡意轻易便将他打败。

他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睡得模模糊糊地摸过手机,看都没看来电显示,就接起了电话。

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慌慌张张的,听上去有些熟悉。

“小林总,林总出事了。今天肯定赶不回去了。”

“什么?”林夕辰瞬间清醒了过来,他从床上起身,翻出衣服来就往自己身上套,“怎么回事?他现在在哪?”

“在庆海,林总回来之前特意嘱咐不让我跟着,自己开车去了海边。谁知道回来的时候竟然,竟然出了车祸。”

“在哪个医院?陈良,现在帮我订去庆海的机票,马上!”

林夕辰只带着手机和身份证便匆忙上了陈叔的车。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现在坐在车里,他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个男人也喊自己“小林总”,并且自己下意识地就喊出了他的名字——陈良,似乎很早就认识了他。

他垂头打开手机,从通讯录中找到陈良的名字。三年前他们之间就有通话记录,并且每周至少一次,直到最近一段时间,陈良像是突然消失了般再也没有联系过他。

三年前?林夕辰看着手机上显示的通话时间,手指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

“陈叔?”他克制不住地颤抖着声音发问,“我今年多大?”

“啊?”陈叔也正陷在林远荣出车祸的担忧中,闻言也没多想,下意识地回道,“您马上就要22岁了啊。”

“22岁?”林夕辰看着手机上那串小小的时间,他每天无数次地打开手机,竟然从来没有发现手机上的时间是有问题的。

“既然我快22岁了,为什么还在上高中?”

“这......”陈叔也愣了一下,他不知道林夕辰为什么会突然重读高中,想来是跟林远荣叮嘱他这三年里的事情就当是没有发生过有关系。只是,他又嘴快了。

“这,哎呀,这我确实不清楚啊。”陈叔叹着气,苦着脸回到。

林夕辰知道从陈叔这里并问不出什么,便也不在多问。

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在他脑海中快速闪过,原来他总觉得身边的人奇怪,其实奇怪的是他自己罢了。

他努力回忆,想找到一切奇怪的源头。终于想起了那次在程梓洛会诊室里做的那个梦。

他从梦里醒过来,周围的一切明明那么陌生,偏偏程梓洛却对自己露出一副很是熟稔的样子。

他第一眼看到程梓洛的时候也觉得他熟悉,现在想来这种感觉并不是假的。

我应该是早就生病了,从三年前开始。我忘了自己对于深的表白,忘了他早已出国,连同那三年里所有的事情一并忘了。

林夕辰胡乱拨弄着手机,心绪混乱。

但不对,他明明已经想起了他对于深表白并被拒绝的事情。于深也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林远荣甚至也见过于扬。

在林夕辰现在的认知里,这些年里唯一让他耿耿于怀的事情,就是于深。所以他不明白他已经记起了同于深的往事,林远荣为什么还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难道不只是于深,哥哥还有别的事情瞒着我?还是说,这三年里还发生了其他不能让我知道的事情?

深夜,飞机抵达庆海。

陈良一早在机场等着,林夕辰落地便直奔医院。

顾名思义,庆海是一座沿海城市。从机场到医院,要经过一段沿海公路。

上车前,陈良特意告诉林夕辰林远荣的伤势不重,只是伤到了小腿,最近可能行动不太方便。

又说,因为自己私自将林远荣出车祸的事情告诉林夕辰,而挨了好大一顿骂,这个月的奖金眼看就要泡汤了,希望林夕辰过去之后帮自己说说好话。

林夕辰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宽自己的心,也就顺水推舟地应了下来。

看到陈良的状态,林夕辰也知道林远荣应该只是小伤,悬着心的终于落下来些。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没一会儿,林夕辰便感觉睡意上头,歪在一边闭上了眼。

梦里,林夕辰开车走在一条沿海的公路上。窗外阳光明媚,他哼着小曲心情愉快。

就快要驶到海边了。

可是突然间,眼前的景象暗了下来,林夕辰猛地转头看向窗外,一个巨大的载着白色罐罐的卡车向自己倾斜而来。他连忙扭转方向盘,却根本无事于补,只能眼睁睁等待死亡的到来。

他看着那阴影逐渐吞噬了自己,甚至看到白色罐罐砸下来后升腾而起的巨大火焰,强烈的撞击和灼热的痛感让他的心脏剧烈跳动。

他无处可躲,只能猛地睁开双眼。

他睁开双眼,前往医院的车子正好从海底隧道驶出。

“做噩梦了吗?”陈良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没。”林夕辰下意识地摇摇头,右手却控制不住地按上自己的胸口。

心脏仍像在梦里般激烈地跳动着。

“哥哥是在哪里出的车祸?”林夕辰问。

“啊,”陈良看了眼窗外,“说来也巧,好像就是在这条路上。”

林夕辰闻言也看向窗外,沿路的灯星星点点,再远处便是漆黑一片。

他降下车窗,初秋的风涌了进来,隐隐约约地,他似乎听到了海浪拍击岩石的声音。

零点左右,林夕辰抵达医院。他小心翼翼地推开林远荣病房的门。

他原以为这么晚了林远荣早该睡了,却看到林远荣打了石膏的腿被高高挂起,人却未睡正倚在病床上皱眉盯着一份文件。

一路上的惊惧瞬间化作了愤怒,林夕辰猛地走上前去,不由分说地扯过林远荣手里的文件,狠狠地扔到地上。

“什么时候了还在看这些东西?工作重要,还是命重要?”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大声地对林远荣吼过。

刚迈进一只脚的陈良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前走,略一迟疑,还是谨慎地躲到了门外。

“辰辰?”

林远荣抬头看向站在眼前的人,皱着的眉头缓缓松开,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真是,都说了没什么事。陈良那小子就爱大惊小怪。这么晚跑过来,吃过饭了没?累不累?”

“我还要问问你累不累呢?”喊过之后,林夕辰心头的火气散了些,他侧身看着林远荣打上石膏的左脚,觉得心疼坏了,只是说话间仍带着些气性,“都这样了,为什么还不好好休息?”

“下午睡了太久,现在睡不着了。”林远荣再次叹气,伸手去抓林夕辰垂在一侧的手腕,“是哥哥不好,不小心出了车祸惹辰辰担心不说,还不好好休息,惹辰辰生气。哥哥诚恳地向你认错,辰辰就看在哥哥现在是伤员的份上,原谅哥哥好不好?”

“谁要你认错!”林夕辰猛地抽回被林远荣握住的手,却抬手覆上了自己的眼睛。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指缝落下来,落到病床浅蓝色的条纹床单上,落在林远荣空落落的手掌。

“辰辰?”

林远荣从没见林夕辰这么哭过,就连三年前的那场车祸,他也是哭得无声无息的。

林夕辰哭得林远荣丧失了左腿的痛觉,他只觉得心疼,竟然想挪动身子再次去抓林夕辰的手。可他一动,小腿便瞬间钻心得疼了起来,让他忍不住低呼一声。

林夕辰听到他的声音,拿开挡着眼睛的手,用一双哭红了的眼睛生气又心疼地看着他。

“你别乱动了!”哭得更大声了。

林远荣(伤残版)日记:辰辰为我哭成泪人,他果然很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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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哥哥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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