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滴血

“哔——!!!”

刺耳到足以撕裂耳膜的警报声瞬间炸响!整个通道被闪烁的猩红色警报灯淹没!两道交叉的激光网骤然变得更加明亮刺眼!

左右两个哨戒炮台的扫描眼瞬间锁定林寒的位置!炮管发出刺耳的充能尖啸,幽蓝色的光芒在炮口急速汇聚!

“就是现在!”林寒厉喝,身体已经缩回残骸后。

沈夏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肾上腺素飙升,世界仿佛变成了慢动作。

她冲向激光网前,哨戒炮台充能的幽蓝光芒映照着她苍白而决绝的脸。

她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冷却液罐子里粘稠冰冷的液体,朝着两个炮台之间的地面狠狠泼洒出去!

嗤——!

冰冷的液体接触到相对温暖的地面,瞬间剧烈挥发!一大片浑浊的、带着强烈刺鼻气味的白色雾气猛地升腾而起,迅速扩散,正好弥漫在两个炮台前方!

“锁定…干扰…重新校准…”炮台内部发出冰冷的电子音。

就在这雾气弥漫、炮台扫描出现短暂混乱的刹那!

林寒动了!她等的就是这致命的干扰间隙!她没有冲向激光网,而是猛地扑向侧面的墙壁!那里有一排粗大的、包裹着破损绝缘层的能量输送管道!她的指尖如同最灵巧的手术刀,瞬间撕开一处破损的绝缘层,露出里面滋滋作响、缠绕着蓝紫色电弧的粗大电缆!她看也不看,双手抓住两根裸露的、不同相位的超高压电缆,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对撞在一起!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

刺目的蓝白色电光如同狂暴的雷龙炸开!巨大的能量顺着管道汹涌反冲!首当其冲的两个哨戒炮台瞬间被失控的狂暴电流吞没!金属外壳在刺眼的电光中扭曲、熔融、爆裂!刺耳的警报声和炮台充能声被淹没在恐怖的电流嘶吼中!

爆炸的冲击波夹杂着灼热的气浪和金属碎片横扫而来!

“蹲下!”林寒在爆炸发生的瞬间就厉声嘶吼,同时自己猛地扑倒在地,蜷缩在金属残骸后。

沈夏在泼出冷却液后已经转身回撤,爆炸的强光和冲击让她眼前一黑,耳朵嗡嗡作响。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遵照林寒的指令,猛地扑倒在地,同时将两根绝缘棒死死交叉挡在身前!

噼里啪啦!灼热的金属碎片和狂暴的电流余波如同冰雹般砸在绝缘棒和周围的残骸上!沈夏感觉双臂剧震,强大的冲击力让她几乎握不住绝缘棒,一股焦糊味传来。她死死咬住牙,身体蜷缩到最小。

混乱持续了数秒。

当刺目的电光散去,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停歇,通道里只剩下电流短路的“滋滋”声和金属冷却的“嗤嗤”声。

烟尘弥漫。林寒从地上迅速爬起,警惕地扫视前方。

激光网消失了,被爆炸彻底摧毁。原本哨戒炮台的位置只剩下两堆冒着黑烟、严重扭曲变形的金属焦炭,散发着刺鼻的焦糊味。墙壁上的能量管道被炸开一个巨大的缺口,断裂的线缆如同垂死的蛇般垂落,闪烁着危险的电火花。

成功了!但代价是巨大的动静。要塞深处,更多的、不同的警报声开始此起彼伏地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和更加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从多个方向传来!显然,爆炸惊动了更多的守卫!

“快走!”林寒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嘴角渗出一缕鲜红的血迹。刚才强行引导超高压电流对撞,巨大的反噬力让她内脏受到震荡,握着电缆的双手虎口崩裂,鲜血淋漓,焦黑一片,伤口深可见骨,剧烈的灼痛感一阵阵袭来。

但她眼神依旧锐利如刀,没有丝毫停顿,立刻朝着被炸开的通道深处冲去。核心数据节点的信号就在前方不远处!

沈夏挣扎着爬起来,扔掉手中几乎报废、表面焦黑的绝缘棒。她看到了林寒血肉模糊、触目惊心的双手,心头猛地一沉。那伤口极其严重,不及时处理,别说战斗,连行动都会成问题!

“你的手!”沈夏急道,想追上去。

“别管!跟上!”林寒头也不回,声音冰冷而坚决。时间就是生命,后面追兵将至。

沈夏一咬牙,目光飞快扫过一片狼藉的爆炸现场。她的视线猛地定格在几块被炸飞出来的、散落在焦黑地面上的东西——那是哨戒炮台内部被炸出的零件。其中几块,是某种高强度陶瓷散热片,边缘被炸得锋利;

还有一小截断裂的、包裹着特殊银色涂层的软管,似乎是冷却液循环管道的残骸,里面还残留着一点点透明的、粘稠的液体。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沈夏的脑海!她不顾危险,冲过去一把抓起那块锋利的陶瓷碎片和那截软管,又迅速从自己卫衣内侧撕下相对干净的内衬布料条。然后她拼命朝着林寒的方向追去。

前方豁然开朗,是一个巨大的、布满各种破损控制台和巨大服务器阵列的圆形大厅。

大厅中央,一个半人高的、散发着柔和蓝色光晕的圆柱形装置静静悬浮在一个金属基座上。无数细密的、流动着数据流光的数据流如同有生命的藤蔓般连接着它和周围残破的设备。那正是——核心数据节点!

然而,大厅并非空无一人。四个造型与之前“清道夫”类似、但体型稍小、动作却更加迅捷的机械守卫,正从不同的入口冲进大厅!它们闪烁着红光的复眼瞬间锁定了闯入者!刺耳的警报声在大厅穹顶回荡!

林寒没有丝毫犹豫,如同猎豹般冲向中央的数据节点!她的目标只有一个!

她受伤的双手传来钻心的剧痛,动作却依旧快如鬼魅,利用残破的控制台和倾倒的服务器机柜作为掩体,规避着守卫射来的、灼热的红色能量射线!射线打在金属上,留下熔融的坑洞。

“掩护我!我需要十秒!”林寒的声音在激烈的能量射线破空声中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沈夏刚冲进大厅,就看到林寒在枪林弹雨中冲刺。她心脏狂跳,但林寒的命令和眼前紧迫的形势让她瞬间抛开一切杂念!掩护!怎么掩护?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冲来的守卫,又扫过大厅边缘散落的、被炸毁的管道残骸和不明化学物质残留。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瞬间成型!

她猛地冲向一堆被炸毁的管道旁,那里流淌着一些散发着刺鼻氨水味的浅绿色粘稠液体(可能是废弃的蚀刻液),旁边还有散落的、不知成分的金属粉末。她毫不犹豫,用那块锋利的陶瓷碎片,迅速将那截银色软管里残留的透明粘稠液体(高级冷却液稳定剂)挤入一小滩浅绿色液体中,然后抓起一把金属粉末狠狠撒了进去!

嗤——!

一股浓烈刺鼻的、带着诡异淡黄色的烟雾猛地升腾而起!烟雾扩散极快!

沈夏屏住呼吸,用尽力气将手中那块沾满了混合物的陶瓷碎片,狠狠砸向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守卫!

碎片砸在守卫的金属外壳上,碎裂开来。那诡异的淡黄色烟雾瞬间笼罩了那个守卫的头部传感器区域!

“警告…光学传感器…受到未知…污染…分析失效…”守卫的动作瞬间变得迟滞,扫描红光疯狂闪烁,如同醉汉般在原地打转,能量射线漫无目的地乱射,甚至打中了另一个守卫!

混乱!沈夏制造的混乱暂时扰乱了守卫的阵型!

就是现在!林寒已经冲到了数据节点前!她无视血肉模糊的双手传来的剧痛,将流着血的十指猛地按在数据节点光滑的、散发着蓝光的表面!

嗡——!

数据节点蓝光大盛!无数数据流光疯狂涌入她的身体!林寒脸色瞬间煞白,身体剧烈颤抖,仿佛承受着巨大的信息洪流冲击!

她的“深网感知”和“逻辑迷宫”能力在节点庞大的信息流面前被强行激发到极限!大脑如同被亿万根钢针穿刺!她紧咬牙关,鲜血从嘴角溢出更多,眼神却燃烧着骇人的专注!

“权限…验证…核心指令…覆盖…”林寒的意识在信息洪流中艰难地搜寻着系统后门和指令接口。

她的手指在无形的数据界面上疯狂敲击、滑动,速度快到留下残影。每一次触碰都带来钻心的剧痛,鲜血在数据节点的光滑表面留下刺目的红痕。

“快啊!”沈夏焦急万分。

她制造的烟雾正在快速消散,被干扰的守卫正在重新校准!另外三个守卫已经绕过混乱的同伴,闪烁着红光的复眼和致命的炮口再次锁定了林寒毫无防备的后背!能量射线开始充能!

千钧一发!

“指令…确认!节点…获取!”林寒猛地睁开眼睛,瞳孔深处仿佛有数据洪流一闪而逝!

【核心数据节点获取成功。任务完成。副本将在60秒后关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同时在两人脑海响起。

嗡鸣声响起,林寒和沈夏身上同时亮起传送的白光。那三个守卫射出的灼热能量射线,在触及白光的前一刻,被无形的力量湮灭。

枢纽站冰冷的白色空间。两人再次出现在各自的金属平台上。

林寒直接单膝跪倒在地,双手支撑着冰冷的金属表面,剧烈的疼痛和强行催动能力的反噬让她浑身颤抖,冷汗瞬间浸透了她深色的衣背。那双血肉模糊、深可见骨的手,此刻看起来更加触目惊心。

沈夏也感到一阵虚脱,但看到林寒的惨状,她立刻挣扎着爬起,踉跄着冲到林寒身边。

“别动!让我看看!”沈夏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属于医生的本能完全压倒了其他情绪。她不顾林寒下意识想要抽回手的抗拒,强行抓住了她的手腕。

触碰到那冰冷皮肤下微弱脉搏的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极其强烈的熟悉感如同电流般窜过沈夏的指尖!她的动作猛地一顿,仿佛被某种久远的、深埋的记忆碎片击中!眼前似乎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同样是沾满鲜血的手,同样冰冷的触感…但这感觉稍纵即逝,快得无法捕捉。

沈夏甩甩头,压下那诡异的悸动,强迫自己专注于眼前的伤口。她迅速检查:双手掌心和手指多处深度撕裂伤,肌腱和部分指骨暴露,伤口边缘严重烧灼碳化,污染严重,失血不少。

“必须立刻清创止血!否则感染和失血性休克…”沈夏语速飞快,目光在空荡荡的枢纽站里焦急地搜寻。什么都没有!没有水,没有消毒剂,没有纱布!

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卫衣上。那是她仅有的“资源”。

没有任何犹豫,沈夏一把将自己的浅灰色卫衣脱了下来,只穿着里面的打底背心。

枢纽站冰冷的空气让她打了个寒颤,但她毫不在意。她用牙齿配合相对完好的右手,奋力撕扯着柔软的棉质卫衣。布条被撕开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林寒抬起头,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错愕和不易察觉的复杂,看着这个只穿着单薄背心、在冰冷空气中微微发抖的女孩,正用牙齿和一只手,无比专注地为她撕扯着布条。

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此刻只有她的伤口。

“忍着点,会疼。”沈夏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她拿起相对干净的布条内衬,小心翼翼地、尽量轻柔地擦拭着林寒手上最严重的伤口周围,清理掉大块污垢和烧焦的皮肉碎屑。没有水,只能用这种最原始的方法。

接着,她拿起撕成较宽布条的衣袖部分,动作麻利而精准地开始为林寒的双手进行压迫包扎。

她用布条紧紧缠绕住伤口较深的部位,施加均匀的压力止血,动作熟练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包扎的过程中,她偶尔会下意识地调整角度,避开某些神经密集的区域,或者采用一种特殊的打结方式固定布条——这些细微的动作,都带着一种刻入骨髓的、属于顶尖外科医生的专业本能。

林寒紧咬着牙关,剧烈的疼痛让她额角青筋暴起,冷汗顺着鬓角滑落。但她的目光,却一直落在沈夏专注的侧脸上。

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此刻微微蹙起的眉头,还有那因为专注而紧抿的唇线…一种遥远得如同隔世的、模糊的温暖感,毫无征兆地冲击着她的心防。

仿佛在某个被遗忘的角落,也曾有这样一双眼睛,这样专注地凝视着她…为了她…这个念头让她感到一阵陌生的恐慌,下意识地想抽回手。

“别动!还没固定好!”沈夏立刻用力按住她的手,语气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习惯性的命令口吻。

她拿起最后一块布条,准备加固包扎。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落在了林寒左耳那枚不起眼的黑色耳钉上。

那枚耳钉的样式…简单到极致,却让她心头猛地一跳!一种难以言喻的、强烈的“安心感”如同潮水般涌来,让她包扎的动作都停顿了一瞬。

两人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而僵住了。

【副本结算完成。】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突兀地响起,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

【适格者:零(林寒)】

【任务完成度:S(完美获取核心节点)】

【探索度:22%】

【击杀:哨戒炮台x2】

【获得积分:500】

【能力初步认可:深网感知(激活),逻辑迷宫(激活)】

【适格者:回声(沈夏)】

【任务完成度:S(关键性支援与干扰)】

【探索度:15%】

【击杀:无】

【获得积分:400】

【能力初步认可:生命回响(激活),环境共感(激活)】

【检测到高协同系数…额外奖励积分:100(平分)】

数据流在她们意识中流淌。林寒看着自己激活的能力和积分,眼神幽深。沈夏则被那个“高协同系数”和额外积分弄得有些茫然。

系统提示音继续:

【首次副本奖励:基础生存物资包已发放至个人空间。请于下次副本开启前兑换所需。下次副本开启时间:72小时后。】

白光一闪,两个朴素的、散发着微光的包裹出现在她们各自的平台上。

短暂的提示结束,枢纽站再次陷入冰冷的寂静。只有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沈夏完成了最后的包扎,看着林寒被粗糙布条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双手,轻轻松了口气,这才感到背心的寒意,下意识地抱住了双臂。

林寒低头看着自己手上打着专业外科结的布条,又抬眼看向抱着双臂、微微发抖的沈夏。那双锐利的冰蓝色眼眸深处,有什么坚硬的东西,似乎悄然裂开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缝隙。

“……谢谢。”两个字,从林寒紧抿的唇间吐出,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和冰冷,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毫无温度。这是她进入这个诡异空间后,第一次主动表达。

沈夏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开一个有些疲惫却真实的笑容,带着劫后余生的暖意:“不用谢。你的手…需要尽快处理,可惜这里…”她环顾着空无一物的白色空间,有些无奈。

林寒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从平台上站起身,走向自己的物资包。沈夏也走过去拿起自己的那个。

两人隔着几米的距离,各自沉默地整理着刚刚获得的、代表在这个死亡游戏中活下去的基础资源。冰冷的白色空间里,空气似乎不再像最初那样,只剩下绝对的死寂和疏离。

远处,那个被炸毁的哨戒炮台残骸上,一丝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残留数据流,如同濒死的萤火虫般闪烁了一下,记录下了某个瞬间——当林寒的手指按在数据节点上,强行覆盖核心指令时,一个极其微小、被系统标记为“异常/已删除”的指令片段,曾短暂地随着庞大的数据洪流,流入了她的意识深处。那片段,像是一个被遗忘的坐标,指向某个代号…“P-Bo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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