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临近下课时，班主任却忽然道，“X，你这次考试怎么退步了五名？跟我来一趟办公室，其他人下课吧。”
所有人一愣，吃惊地看向辛彤，没错，辛彤这次考试刚好下降了五名。
其他人或下降，或上升，但都没有准确地下降五名。
只有辛彤。
因为她从开始就是第一，所以一旦下降就格外明显。
见众人没反应，班主任又重复了一遍，加重语气，“X？”
她下来，走到了辛彤面前。
“X。”
“好的老师。”辛彤站起来，“我这就跟您下去。”
高婷忍不住叫了一声，“辛彤。”
班主任一顿，似乎要转头。
辛彤说，“没事的。”她头也不回，“等我回来再跟你们解释。”
她往前走，于是班主任也往前走了，她跟着班主任下楼，来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就跟现实的办公室一样，老师们各自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或批改试卷或写课件。
辛彤一进门，门便砰一声在身后关上了。
下一秒，班主任坐在椅子上，语气第一次带了些疑惑，仿佛一名真正的老师，“X，你之前成绩一直都很稳定，从来没掉过名次，怎么这次突然掉了五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跟老师说说？”
听到这话，辛彤眼中闪过一道暗光。
她捕捉到了一个关键信息——她之前一直是第一。
但其他“X”成绩都不上不下处在中间，甚至有考过最后一名，而老师眼中“X”——却一直是第一名。
第一名的“X”一直都是她。
也就是说，老师忽略了其他的“X”，老师眼中的“X”——
只是她。
辛彤试探道：“老师，您是不是记错了……其实我考得更低，只有十三名。”
这是他们这群人中某个人的名次。
班主任立刻说：“没有，我没有记错。”她斩钉截铁，“你这次就是第六名，你下降了五名。”
如果他们每个人都是“X”，那么班主任绝不会只注意到一个成绩，唯一的可能——他们是一个整体，他们是同一个“人”，“X”，所以班主任只注意到了“X”最突出的点，主动忽略了其他不足。
她的直觉是正确的。
“现在都已经进入一轮复习了，你要好好安排自己的时间，不要被其他事情转移注意，要把关注点放在学习上……”
班主任突然开始讲话，就在她开口的瞬间，辛彤耳边忽然嗡了一声。
班主任滔滔不绝，她的声音萦绕在辛彤耳边，辛彤耳鸣起来，大脑仿佛被无数根针扎了，眼前的景象渐渐扭曲。
眼前的班主任和办公室好像一块颜料被画笔搅和了，只剩班主任那张嘴一直在开合，然后那张鲜艳的嘴越来越大，一张口满嘴尖牙朝她而来。
“不要想有的没的……要专心……”
“你们这个时候最不能松懈知不知道……”
“……”
辛彤心跳越来越快，连呼吸都费力起来，她感到自己的思维似乎也凝滞了，好像她真的是名成绩下降的学生，正在接受班主任的问话。
不……她不是！
这个状态不对，她发晕地看着那张似乎要咬她一口的艳嘴，下意识后退，冷汗浸透衣衫，这个状态不对劲！
她死死咬着舌尖妄图维持清醒，正常的办公室和扭曲的办公室在她眼前不断旋转切换。
咚咚咚。
心跳在加速。
怎么办，怎么脱身？
突然，她听到了班主任之外另一道声音，好像一道闪电劈开迷雾。
“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高三了还敢早恋，难怪成绩下降了这么多，信不信我给你们家长打电话叫你们家长过来！”
办公室门前，一个老师NPC恨铁不成钢对着两个学生NPC骂道，那是一男一女两个看不清的影子。
“砰砰砰！”老师NPC拍了拍桌子，焦躁无奈地，“能不能分清主次，你们现在该干什么？”
那对情侣NPC低着头默不作声，似乎还在颤抖。
老师NPC叹了一口气，忽然笑了：“你们知道下场的吧……”
辛彤在这口叹气声中陡然清醒，她终于再次看清了眼前的场景，班主任坐在椅子上对她一直说话，班主任一边说手指一边在桌上点，她手指旁的纸张资料跟着一抖一抖。
辛彤喘了口气，瞥一眼门口的情侣NPC，然后看见了班主任手指边的信封。
信封精致，书写得体，略显缠绵，隐约还能闻到上面的香气。
像是一封情书。
班主任仍在说，辛彤突然开口：“老师，你手边这个是什么？”
班主任终于被打断了，她的声音一消失，那股困压着辛彤的诡异感觉就消失了，班主任注意力被信封夺去，“这个啊……”
班主任似乎也有些恨铁不成钢，摆了摆手，“这不关你的事。我要说的都说了，你自己注意问题，上去上课吧。”
辛彤松了口气，出了办公室一个踉跄，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软了。
大脑残留着恶心眩晕感，还很想吐。辛彤揉了揉太阳穴，强撑着回教室。
昨天她看见“婷婷”成绩下降被班主任叫去问话后安然无恙回来就知道被班主任叫下去不会出事，于是她立刻便想到了用班主任测试身份的办法。她以为顶多骂一顿，却没想到这顿骂还附带精神攻击，是她大意了。
辛彤扶着脑袋，昏昏沉沉上去，走到教室门听到众人的讨论声。
众人在讨论“X”的仇人，如果说“X”在意的是成绩，那么TA讨厌的会不会是那些比TA成绩好的人？
“婷婷”是除班主任之外第二个有名字的NPC，她的可能性最大，更别说这次辛彤掉了排名，“婷婷”就变成了第一。
如果要杀的是“婷婷”，似乎也说得过去。
辛彤不置可否，这时，众人发现了辛彤，看到她苍白的脸色，讨论立刻停住，问她怎么了？
辛彤将刚才的事情告诉了众人，并把他们是整体的“X”的结论也告诉了他们。众人顿住了，看向辛彤的眼神复杂不已，没想到她竟敢为了这件事专门去找班主任求证。
辛彤瞥向昨天那人，“现在信了吗？”
那人避开辛彤的眼睛，嗫嚅了几下：“嗯，嗯……信了。”
众人愣了许久，直到辛彤说，别浪费时间了该干什么干什么。众人想请她一起讨论，却被她拒绝了，她挥开众人想扶她的手，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她头脑发晕，闭着眼道：“让我休息会儿，我听着呢，你们继续。”
于是众人继续讨论了，她听到高婷和苏华的声音。
高婷：“说起来……我觉得这个NPC好像跟我挺像的……而且……她说的那句话我也很赞同。”
苏华：“哪句话？”
高婷有些不好意思：“浪漫的代表是玫瑰这句话啊，虽然现在玫瑰都烂大街了，但是我还是喜欢玫瑰花，要是表白用玫瑰就更浪漫了……”
苏华笑了，“那我下次送你九十九朵，让你浪漫个够！”
高婷：“九十九可不够，我要九百九十九！”
苏华说了声“好好好”。
听到表白两个字，辛彤眉尖一跳。
她说：“你们两注意点。”
高婷苏华两人动作顿住，“……啊？”
辛彤说：“这里好像不给谈恋爱。”
她一说完，众人僵在原地。
窗外，那手捧玫瑰的男生又出现了，离他们更近了。
玫瑰更加清晰，红得热烈，鲜艳欲滴，仿佛还挂着朝露。
苏华喃喃：“他……他怎么又来了……他到底谁啊，怎么总是突然出现，一点规律都没有……”
辛彤一顿，灵光一闪。
……规律？
通过这几次的观察，她发现那个杀人的高马尾白天只会在最后一名死掉时出现，其余时间整个学校都没有她的影子。
她出现是有规律的。
那这个男生应该也有规律。
——这个男生因为什么出现？
辛彤努力回忆着这个男生出现前的场景，男生第一次出现时，他们正在梳理每个人书上的内容；第二次出现时他们在讨论“X”，高婷指出了她英语书上的“love”；第三次，也就是现在……在她回来前众人在讨论“X”的仇人，然后她回来提醒了一下高婷苏华“这里不给谈恋爱”，他就出现了……
他出现前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谈恋爱……love……
辛彤瞳孔一缩。
love——爱。
“副本介绍：远离TA，不要爱上TA。”
她看向那男生，清晰的玫瑰映入瞳孔。
玫瑰啊。
代表爱情的花。
他是……
就在这时，一道广播突然出现，是班主任的声音，男生身影顿时消失。
“广播通知，所有人，现在下来操场——”
注：本文“X”读音为语文声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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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XX中学（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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