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纤凝这么多年跟着自家公子走南闯北什么样的登徒子没见过,来一个收拾一个不带怕的。
“哪里来的粗鄙村妇!”庄默气了个倒仰。这丫头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眼神明明白白的写着“登徒子”三个大字。
“你!”纤凝气红了脸,指着她的手指抖啊抖的。
“我与你道过歉了。”桑织梦不明白他拦着自己做什么。
“让开!”居然让姑娘给他道歉,果然不是什么好人!纤凝气的叉腰,很想撸起袖子跟他干一架。
“不让!”
两人跟个五六岁的幼童一样,幼稚的互瞪着对方。
“咳~”后面赶来的十一不得不打断道,“你俩让让,堵住路了。”
四人转移阵地到了庄默刚才喝茶的酒楼,庄默招呼小二上了新茶和点心。
“说吧,你拦着我们家姑娘想要做什么。”纤凝怎么看眼前人怎么不喜欢。
“是这样的。”毕竟有求于人,庄默一改刚才和纤凝针锋相对的态度,脾气很好的解释到,“我姓庄,单字一个默,字荼白。”
庄默以为报上大名,眼前的几人总应该认出自己的身份,没想到对面三人毫无反应,一脸然后呢的表情.
什么时候自己的名头这么不好使了?庄默有点怀疑人生。说好的名动璟都,一画难求呢?
“我善画人物,半年前画了一幅天女历劫飞升图,天女在人间历经磨难但普渡众生的初心不改,飞升前的神态我琢磨了好久,只剩下眼睛没画。见了姑娘之后觉得您的眼睛非常契合画中人。”
“不知姑娘可愿意入画?”
“你想让我当你的模特?”桑织梦撑着太阳穴,撇他一眼。
“何为模特?”庄默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嗯,参照物。”
“啊,对对对!只要姑娘答应,任何要求都可以提。”
看似狂妄自大的报答之言,但实际上庄默还真的能做到,他的画不管是在司空国还是其他国家都争相追捧的存在,多少人手捧千金只为求他一幅画。
再者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当朝长公主的小儿子。不管是钱或者权,求到他面前,3分的成功率能提到8分。
“吹牛吧你?”纤凝怀疑的看着他,这人口气狂的没边了。
“当真?”桑织梦却不觉得他在说谎,刚才在桥上确实听到有百姓议论那人是不是天才少年画师。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见有望得佳人首肯,庄默激动的快要坐不住,恨不得马上完成她的要求,快点进入作画环节。
他已经有半年不曾动过笔了,此刻实在心痒难耐。
“你可能请的动正一品的御医。”桑织梦问。
听到这个要求,纤凝和十一都愕然转头看她,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十一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为何原先事事以公子为先的纤凝会变得凡事以仙子为先了。仙子看似冷清不爱管闲事,但是却总为他人着想,救人于水火。
“姑娘,其实你不必,,”
不必事事想着他人,偶尔也替自己想一想。
士农工商,商人地位微末,肖问道为了请御医不但欠了许多人情,还花出一大笔钱财,也只是请了一个正六品的医官。
许是医官修行尚浅,对肖兰时的情况一点办法也没有。
桑织梦想着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遇仙山上,能请到这个朝代最权威的大夫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这有什么难的,我拿我母亲的帖子去请就行。”
身为宗室子弟,这个要求对于庄默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你母亲?”
三人疑惑脸。庄默那个气呀,他好歹头上顶着天才画师,长公主之子的称号,这三人到底是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真的不认识他吗?
“我母亲乃当朝长公主!”
“哦。”权二代。
“,,,”
有熟人就是好办事,正一品的御医当天下午就被请到了肖府。御医是个年过60的精神熠熠的慈祥老者,他给肖兰时号了许久的脉,虽然并没有立马能见效的法子医治,但最后还是留了一套针灸之法传与府中的大夫,言明只要坚持下去,有朝一日能醒过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送走御医,跟着御医一同来的庄默直接把桑织梦请到了公主府。
好吃好喝的摆满了长几,还有侍女过来要给她捶肩揉腿,被桑织梦拒绝了。
“你画吧,早点画完我好早点回去歇着。”桑织梦按庄默的要求面朝他端坐在绣墩上。语气随意,没有半分对待宗室子弟的恭敬。
一旁伺候的侍女忍不住想要出声斥责,却被有眼色的其他侍女拦住。
“你们下去吧。”
庄默挥挥手让侍女们退下,自己站在画架前,先拿了一张空白的宣纸尝试作画。
“姑娘,累不累?”纤凝给她递洗好的樱桃。
“坐着又不用干活能累到哪里去。”桑织梦想了想说,“你要是无聊可以在园子里转转,等这边好了,会差人叫你回来。”
“我不无聊,我陪着姑娘解闷。”纤凝不愿意离开,拉着桑织梦聊天。
大多数时间是她在说,桑织梦偶尔回应一下。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掌灯的侍女们移来许多照明用的铜制烛台,把周围照的亮堂堂的。
“姑娘,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纤凝担心她吃不惯公主府的吃食,再加上这庄默一画起来就跟入了迷似的,也没吩咐人准备膳食。
纤凝离开后,桑织梦不用再留神听人说话,目光渐渐地移到了正专心致志作画的庄默身上,看着看着她就失了神。
他侧身对着自己的时候,那半张脸在烛光的照映下更像那人了。桑织梦今天之所以不管不顾的出声拦住要走的庄默,便是因为把他错认成了那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故人。
那人走了多少年了?20年还是30年她有点记不清了。只模糊记得那时好像每日以泪洗脸,家人的不理解,逼迫,最后她自己搬出来自立门户。熬过最漫长的夜,却没有迎来最终的和解。
她爱过,恨过,到最后只希望随着生命的结束能画上一个不算完美的句号,然而命运弄人,她还要继续在这人间苟延残喘。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桑织梦眨了眨眼,把眼中的水汽眨掉。
待她平复好情绪,走廊那头传来脚步声,偏头往那边一瞧,原来是纤凝带着侍女们提着食盒回来了。
“姑娘,我回来啦。”
庄默的注意力被纤凝的声音唤回,他的画也画的差不多了,便将手中的画笔搁置在青白玉五子笔架上。刚好有侍女端了水过来,他洗了把手走到长几边坐下。
原先的水果小吃都被撤了下去,热气腾腾的饭菜被摆了上来。
“织梦姑娘,辛苦你坐这么长时间。”
庄默此刻看什么都顺眼的不得了,笑容灿烂,眉目舒展。说起感激的话来一箩筐又一箩筐的,都不带重复的。
“侯爷客气。”桑织梦打断他的赞美之词,问“可否在一旁支个小桌,让我的侍女先吃个饭。”
“哈哈哈,织梦姑娘果然与众不同。”庄默此刻正高兴,他也不是那么在意繁文缛节之人,“坐下一起吃吧。”
“姑娘,我不饿。”纤凝连忙摇头拒绝。
这里是公主府,虽然说她平时经常和姑娘同吃,但在别人府里还是守点规矩比较好,省的那些人觉得姑娘不懂礼数。
桑织梦不是不懂,只是她不太在乎。她吃不吃的没关系,但是纤凝跟着她折腾了一下午了,肚子肯定饿了。
“没事,庄公子都不介意,坐下吃吧。”
“谢姑娘。谢侯爷。”纤凝无法,只得坐下陪着二人用饭。
一顿饭,庄默吃的心满意足,另外主仆二人却有些食不知味。
用完膳辞别庄默,待桑织梦归家已是月至中天。
“姑娘,水已经备好,您赶紧梳洗歇息吧。”
一直候着的弄雨给夜归的桑织梦备好热水,伺候着人梳洗完毕,早早歇下。
翌日,桑织梦不出意料的晚起了。等她醒来,外头已是太阳高悬,纤凝来通报说外头有工匠在等。
应该是她让肖问道做的登山工具制作出了问题,桑织梦赶紧洗漱,随便对付了一下便到了前厅见了一直等着的工匠。
“遇到什么问题了?”
“见过姑娘!”工匠是个30岁左右的精悍男子,他拿出放在怀里的图纸,在桌子上摊开,指着其中一处问。
“此处的绳索极易断裂,无法多次使用,姑娘可知如何解决?”
桑织梦看了一眼工匠指出的位置,思考了一下造成这个结果的原因。
“有实物吗?”
“有的。”
工匠又掏出初步制作出来的样品递给她,桑织梦接过实物,拆解开来,细细观察一番,又上手摸了摸这些零件。
“这块铁片,你们制作的时候要处理好边缘,铁片本来就锋利,多磨几次牵引绳绳索断裂是必然的。”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一般精良的器械,对零件的制作要求极高,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都会导致东西成为废品。
“竟是如此,小人受教了。”工匠心悦诚服的向桑织梦道谢。
“这里可有钢?”桑织梦问。
“有是有,就是炼制不易。”工匠答。
“那算了吧。”
桑织梦本不打算说,但是工匠却目光灼灼的看向她,一副求指教的表情。
“如果有钢,可以将其锻成这么小的。”桑织梦比划了一个很小的宽度,“像编织草席一样,绕着这绳围一圈就能得到坚硬非常的钢丝软绳。”
“这,巧思啊!若是用在其他地方,,,”工匠高兴的不行,他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巧。
小地方可能不太用的上,但是若是用在战争上呢?攻城时使用的绳索,若是刀砍火烧都不易断,获胜的几率会不会大上许多?除此之外,肯定还有别的用法。
“我希望它只用在日常生活中。”桑织梦一眼就看出来工匠在想什么,出声打断道。
“这,,,”看出桑织梦眼中的不容置疑,工匠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点头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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