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两人还在徐徐说着什么,墨娟不想听,退步便隐出了屋子,她心里有了算计,看来这伙人确实是废太子那边的,先不说这些人的穿衣装扮,就说带的那些护卫个个冷面手狠,训练有素的样子,也绝不是云州官家的作风。墨娟不知道为何这帮人出现在这里,但她知道她的命肯定握在这帮人手里。

此时那个叫十一跟十三的护卫对她还是满眼芥蒂,感觉随时会提刀过来砍了她的脑袋,墨娟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笑作若无其事的与两人打招呼,总归有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道理吧。

昨晚做好的香囊依旧在簸篓里,被晨露弄得有些发潮,墨娟在那两人的注视下,从簸篓一一捡起来挂到杆上,心底还在不停地琢磨,不如从那位夫人下手,她既能解毒,说明有些本事在身上,而她只是给治了伤口,作用虽不大,但若能从夫人那边讨个好,说不定能得个保命的口子。

想到这,墨娟放下手中事,又往屋内走。

此时的屋内,穆伬与舒愿正低声互商计划,舒愿自然了解下一步该怎么做,她不断安抚穆伬,“主子不必担心,仲将军带兵如神,仗不会败,即便少英将军那边人马不足,我猜主子必有后棋。”

“你到是惯会猜我。”穆伬忍着笑,还是板着脸少不了训斥道,“你此次太冒险,若是对方射的再准一点呢!”

“主子也太小看奴婢了,我从少时就跟您一起习武,功夫虽不如十一,但外头的十三可是我的手下败将,再说,师傅教了我一手好的制毒法子,我早就百毒不侵,您不用担心的。”

听舒愿管自己又叫奴婢,穆伬一记眼风瞪过去,“我说过,对外你是小主,对内你是愿儿。”舒愿听了这话,心里酸涩冒泡,她的主子,一直对她是那么那么的好,好到她有时都忘记自己只是他的一个女婢了,所以她不断要提醒自己,她的身份,她的作用。

“夫人,您刚起身,用不用喝点水?”墨娟假模假样的倒了杯水拿来,问话打断了舒愿飘忽的思绪,穆伬摆正身子垂手坐在床边,手指不断叩着床板,眼底泛凉的看着她,这女人真的会有用吗?舒愿却想,狡兔三窟,她这一窟只能如此,就是不知这个女子能不能成事,不知为何,她每次看她的眼都会觉得她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呆笨,反而好像一直以旁人的目光看待整个局面。

而墨娟哪里知道他们心中算计,她带着前世记忆而来,她的前世乃是地府判官其中一支毛笔,它曾书写过生死簿也曾书写过善恶功过录,她见过太多太多的恶之行,善之道,所以她对于恶事有着刻骨的痛恨,而对于善事有着神之的向往。

思绪转回,她觉得她活这一世,起码先保命才能除恶扬善吧,所以她现在只想保命。“没想到夫人还会解毒,这真是顶好的事了,但我看夫人还有些发热,而我这里药材都被我制了香包,没剩多少,不如我去山上再采点药材吧?”说完这话,墨娟划拉眼神看了两人,觉得话还是有点明显,又补充一句,“公子可以让外头的人盯着我。”

“不必了姑娘,我此时有别的事与你说。”时间很紧,舒愿不想绕弯子思来想去,穆伬的计划半分差错也不能有,前线的战况还未得知,所以他们的步子也不能放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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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有了计较,墨娟知道这夫人说的事绝不是什么好事,她此刻是真的很想跑,可插翅估计飞不远就会被迎头一刀,敛下心神,她垂头任那夫人继续说下去,“姑娘想必已经猜出我们是谁,我如今身中难解之毒,只能留在这里养身解毒,但我身边这人,身份尊贵,要务在身,为了掩人耳目,他还需要我在他身边遮掩,现在请你与我换装,扮成我的身份,与他同走。”

见那女人不言不动,只呆愣的杵着,穆伬实觉自己若是带这么个人上路,不知会费多少心力,心便下了决定,还是让十一直接杀了罢。

从昨晚到现在,这个女人好似一直脑筋比常人慢半拍,面对进门要她脑袋的人,她眼中丝毫没有恐惧,满眼都是诧异,放了她无非也是因为舒愿身为女子,他们实在无法给她止伤换药,本来他想多待几日让舒愿顺利把毒解了,可舒愿发觉此毒有诡,且这里的药材不足,她一时半刻怕是走不了,而云州情形变幻莫测,她不能让主子涉险。故而与他商量一个办法,她与这农女互换,两人身形差不多,他先带农女离开云州,而她留在这里静养解毒,只等破城之日后汇合。

穆伬起初并不同意此做法,他这么多年与舒愿从未分开过,且不说她现在身中毒素,就是单独把她留在这么一个毫无退路的地方,穆伬也绝不同意。

但舒愿太了解他,当穆伬知道她的毒难解后,还是同意下来,因为一旦上路,他们就不可能再停歇,舒愿要得到最好的治疗,只有留在此处,恰好这农女能替她遮掩。

可这农女着实....让人不放心。穆伬不知怎的,惶恐觉得一旦带她上路,这个女人就会跟他永远脱不开干系。

“那我想知道,我还能回来吗?”突然出口的话,拉回了穆伬想要唤来十一的嘴。舒愿看了一眼穆伬,见他面无表情,眼中藏着寒,对着墨娟摇了摇头,“你不必再回来。”

眼观鼻,墨娟心下了然这帮人的身份,床边这个男人,恐怕就是那当朝废太子—穆伬。

传闻穆伬从一出生就被设为太子,人在口中也是聪慧睿达,博闻强识且深明大义,洞悉世情却存仁心,可谓是心怀天下,必是邦国之望。然而当朝天子一直忌惮世家之权,太子母祖乃累世公钦,门生故史遍布朝野,禁军都含其心腹,那些盘根错节的势力,早就成了帝王心头最刺的一根梗。随着太子的贤明声越来越多,世家大族更是借着拥立之功抱团造势,他绝无可能让太子成为世家的傀儡,也不可能让世家庞大的力量掣肘。

所以,穆伬这个太子就成了帝王与世族之争的牺牲品,甚至可以说他的出生本就要做个牺牲品。

“还不知姑娘芳名。”舒愿心知穆伬动了杀念,可这步棋不能丢,至于日后这个女人是生是死全看她造化吧。

“墨娟,夫人可唤我阿娟。”再无力挣扎什么,墨娟想与其留在这里等一刀,还不如先出了这门,徐徐渐之,总能找到办法逃脱,她已身在局中,便不能再做那局外人,况且她对当朝天子本就不满,那昏君多疑如雾,忠良箴言皆成逆耳之音,天天想着跟各大士族争个你死我活,官民之事是一点不上心,任由那些贪腐之风刮的到处都是,此人即为太子,她无论从中能起什么作用,都是替天行道,善意之为。

既已决定,墨娟便十分配合换上了舒愿的衣服,怪她腰还是粗了些,那鲸骨束腰缠的紧,勒的让人喘气都费劲,层层叠叠的裙摆宽大得更是占了一地,墨娟举步时总觉得会被它绊倒。

舒愿正在摘头上的花簪,捏在手里还是有些失神,这兰花玉簪是穆伬还在幽州时送给她的,那时的他刚被他父皇暗中布局弹劾他与世家结党私营,还造了伪证落实,软禁在东宫。

那些时候的他,愈发阴晦难猜,对任何人都开始谋算恶意,疑人之心越来越重,但好似只有对她敞开心扉,总是与她聊少时的事,甚至百无聊赖的时候,制了这支簪花送她,一边给她带上一边跟她说,总觉得你这头上少些明艳。

墨娟正打算出门,走路丁零当啷的四处磕,舒愿被动静打断,见对方正跟那宽袖阔摆较劲,竟觉得有些好笑,让她过来,“你来,我给你梳妆一下。”

等两人换好,舒愿又再三交代,“我名舒愿,切莫忘了。”可能只是短暂的身形,可舒愿还是觉得万事做妥,她隐在这里倒不必了解太多,可她毕竟跟在主子身边,不能出错。

十一跟十三听了主子的安排,心里虽有异议,但服从是他们作为暗卫的第一准则,即便主子安排他们杀了彼此,他们也绝无二话,主子养了他们许久,他们当知主子的一切行动必有原因。

舒愿依旧躺在床上,她的伤口还随时有裂开的可能,穿戴好就唤了主子,穆伬进来就见那农女穿着舒愿得衣服,心中不快,只半眼就从墨娟身上飘走,到床边,轻声对舒愿吩咐,“我让十三留下。”舒愿起嘴就想拒绝,穆伬直接给了她不容拒绝的口吻,“你现今行动不便,十三留下可给你跑腿。”

穆伬与舒愿互望锁目,千言万语都化入眼,两人相伴13年,这是第一次真正的分别,唤过十三,又教于一些事,穆伬不能再停,即刻就要动身与仲悟汇合,十八他们必然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如今舒愿在此,这个地方还是要越少人来越好。

转身之时,那个叫做墨娟的农女就静静站着,可能是身上的衣服穿不习惯,低着头不断拿手拖拽裙侧,梳起舒愿最喜欢的云鬓,那鬓上簪着他送的玉簪,心上沉闷,语带不屑,“把簪子摘了,随我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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