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脸红

你是否记得人生中第一次脸红,而那个让你脸红的人你喜欢了多久?

每个女孩的青春里都有一个秘密,那个让你第一次心动的名字,是你倔强少女时代里唯一的光,你守了这个秘密一年又一年,守到这个秘密在你的记忆中褪色,你也无法将他的名字忘记。

……

……

“据说,你决定撤回对唐先生的刑事诉讼是为了获得他的肖像权?”

“这只是一个因素,不是全部。”

“是因为他女儿吗?”

“我对她的遭遇感到遗憾。”

“对一个伤害你的罪犯还能保持怜悯之心,你似乎是一个非常感性的人?”

“不,恰恰相反,我是一个非常理性的人。”

“据目击者描述,你当时还在用相机拍照,是怎样的契机让你做出这样的举动呢?”

“我是一名摄影师,我的工作就是在转瞬即逝的那一瞬,捕捉人物的情感和事件的核心。当时我躺在过道,当事人被压制在离我非常近的地方,我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眼中的悲哀,我并不知道他的故事,但我下意识感知就是这个瞬间,所以我举起相机,这大概就是职业病吧。”

“说起职业病,你能说说你对摄影的理解吗?”

“Bresson(布列松)说过的,摄影作品承担着重要的社会责任,每个摄影师都应具有尊严感,都应意识到,无论一幅摄影作品画面多么辉煌、技术多么到位,如果它远离了爱,远离了对人类的理解,远离了对人类命运的认知,那么它一定不是一件成功的作品。对此我双手赞同。”

“我想这是新闻从业者共同肩负的社会责任,那就是正义感。非常多人不理解你撤诉的举动,他们认为,唐先生的行为严重危害社会,应该被正义审判,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他当然应该被正义审判,我的撤诉只代表我个人,并不代表航司和检察院,他依然会被正义审判,但每个人都有保留审判他人的权利。”

“这个时代,很少有人会在类似的事件发生时保持理性客观地思考,你不怕遭受舆论的攻击吗?”

“I dont care.(并不**)”

“嗯…谢谢你百忙之间抽出时间接受我们的采访,采访的最后,请你能给我们频道的观众送上一句寄语吧。”

“保持慈悲,珍爱生命,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镜头里推许蕴的特写,从全脸拉至半身,叠起的膝盖,撑额角的手指,微笑的唇角,最后一句话她注视着镜头,放大的双眼炯炯有神,像野草一般充满生命力。

画面从一方电子屏逐渐拉远,女人铿锵的声音被飞行员食堂的躁动掩盖,画面切换后,前后桌议论纷纷,林山咬着筷子有滋有味看完这么一段访谈,拿手拱身侧始终沉默的男人,有模有样模仿那句I dont care,引得一桌的男人哄堂大笑!

“去年队里给老□□们举行停飞仪式,就李记者他们来报道的,我记得李记者好像是咱们副队的高中同学吧?”

男人握着水杯看他,等接下来的话。

“副队,我以茶代水,我的终身大事可就靠你了!”

“你没机会了。”男人喝水,慢慢说:“李记者名花有主。”

“我当然知道李记者名花有主,我是问李记者采访的那姑娘,我看她特别眼熟,上辈子一定是我老婆来着,你看你方不方便,帮我问李记者要来这姑娘的联系方式?”

林山睁大眼说:“你看上了她?”

“漂亮又大胆的女人,谁不喜欢!”

“就是!谁不喜欢!”

“副队,我也要美女联系方式!”

主桌的中年男人敲了敲桌子,打断他们:“行了,看看你们的德行,哪里还有半点军人的纪律和风度!”

“谭队,你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当然有风度,兄弟们正风华正茂,天天基地待着,平时连女孩的一根头发都看不见,可不得抓住一切机会解决终身大事!”

“少耽误人姑娘,抱着你们的飞机当老婆去吧。”

谭队身侧的女人插话道。

男人们的视线投向餐桌上唯一一位女士:她身着军绿色连体飞行服,肩上的菱形臂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齐耳短发利落有型,眉眼立体英气,明明是个女生,但身上这股不怒自威的气场连他们队长都稍逊三分。

吵闹的场面逐渐变安静,男人们似乎习惯了飞行大队里这唯一一朵金花煞风景,互相交换无奈的眼色。

林山嘿嘿笑:“孔姐,嶙哥是因为心里住着个白月光,所以每次拒绝小姑娘都拿飞机当老婆做托词,你不能拿他这个少数骂我们这些多数啊!谁还真能抱着飞机过一辈子啊,我想,国家也不允许啊。家里有老婆等着回家的生活多有盼头啊!”

“那还真不一定,我家那个前天打电话跟我闹,嫌我没时间陪她,孩子生病她一个人跑急诊,半夜给我打电话也找不到人,说嫁给我跟守活寡一样,闹的我心烦!”

“干嘛不让嫂子随军啊,在身边多少能照顾上。”

“她要上班呀。”

“是,现在的女人都喜欢靠自己,让她当家庭主妇靠男人,不踏实。”

“要不说,师母这样的贤妻难得。”

老谭笑了笑:“苦了女人。”

他在这严肃的气氛中站起身,桌椅碰撞出尖锐的声音,炙热的视线投向他,有男人喊住:“唉!副队!那姑娘的联系方式?”

他脚下的动作一顿,侧过脸,平静地看向咧着嘴笑的男人,有条不紊从皮夹抽出一张卡片,投下炸弹般的几个字。

他说:“这姑娘我初恋,你想追,我没意见。”

……

……

客套和寒暄过后开始忆往昔,高脚杯在许蕴的掌中缓慢动,别人跟她搭话,她只是抿唇笑,让想与她攀谈的人望而却步。

“咔”一声,包厢门被推开。

“带了个朋友,都是老同学了不介意吧?”

“什么介意不介意,都多少年的老同学了!”

原来三心二意的许蕴绷紧了神经,手指扣入掌心,缓慢看向门口,心口起伏,握住杯脚的手一点点松。

不是他。

大家把人安排在许蕴右席,手肘的西装外套被搁在椅背,流动的空气因此起伏,发尾随着佛动,桌对面的男人兴奋道:“稀客啊,姜总,云阳科技即将在纳斯达克上市,你这个大忙人不坐镇东宫,怎么还有时间来这?”

许蕴左席的上官誉漫不经心说:“姜总跟你一样,慕名而来。”

话毕,包厢里的人发出暧昧的长吁短叹!

“大家都是同学,就别总来总去的。”

大家笑着附和,许蕴看向身侧的男人。

他正扯开工整的领带,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记忆中宽松的校服换成一身剪裁得体的西服,白色衬衣整齐束入裤腰,手腕上扣着一块江诗丹顿,含蓄的言谈举止变得老练。

成熟男人的模样,意气风发的模样。

每个人都在成长,再不如往昔青涩。

四目相对。

她喊:“班长。”

“都多少年了,还班长?”

许蕴轻轻一笑。

姜毅阳看着她。

“出去这么多年,过得可好?”

他这么问,许蕴的面部表情在那一刻僵化。

所有人都问她在美国怎么样,只有他问她过得好不好。

她抿起唇。

“挺好的。”

有人咳嗽出声,喊道:“诸位,难得齐一次,提一杯吧!”

十几只高脚杯撞击在一块,清脆地响着。

许蕴一口闷。

……

……

“你们还记得蒋嶙吗?”

“我记得他后来转学了是不是?”

“有点印象。”

“他现在可牛上天了,战斗力飞行员!”

“真的啊?”

“可不就是真的,多看看新闻,他现都快成空军发言人了,还是那么帅。”

“唉上官,我记得上学那会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你们还有联系没?”

“你有什么想法?”

“把他也喊来,一起喝两杯啊,我可太好奇这位大帅哥了。”

“他没空。”

“没空?能有多忙?毅阳管着一个上市公司都能抽出空。”

“区别就是,姜总是给国家上税的人,蒋嶙是上交给国家的人。”

“哈哈哈哈,精辟!”

“许蕴,你还记得他吧?”

“太久了,记不清了。”

“就蒋嶙啊,当初为了你和姜毅阳打架那个,我一直特别好奇,你当时是不是跟他在谈恋爱啊?”

“没有。”

“真没故事?我怎么就不信呢?”

“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看样子,你是真忘记他了。”

……

……

许蕴又吐了一回,干呕出酸水才作罢,用水抹了把脸,她走出洗手间,靠在无人的走廊,点了根烟,慢慢吸食。

感受过肺的痛快。

穿堂风吹扬起她的一把青丝,白色烟雾模糊她雪白的面庞。

这些年,你过得好嘛?

不能再好了。

她在纽约攻读摄影与艺术,提前半年修完学分毕业,第二年便进入全美最有影响力的杂志社《时代》杂志社工作,报酬丰厚,让她得以在工作一年后便还完助学贷款,不用再因贫穷捉襟见肘。

这些年,四海为家创作摄影作品,踏遍世界每一个角落,完成儿时去看看世界的梦想,到如今收到全球最具影响力的新闻社《美联社》的Offer。

摄影作品获得普利策奖,整个世界都见证了她的成功。

没有比这要再好的前程了。

没有比这更耀眼的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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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性瞬间
连载中天鹅七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