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落流水,正应时下风物,别有一番韵味。
“哇,好好看啊。”
花宴张了张口,但感叹不是她发出的,她扭头看过去,等在外面的一应丫鬟各个目不转睛。
花宴丢了笔,上前去挡在赵亦月面前,冲她们挥了挥手,令她们回神。
跟着看向后赶来的李嬷嬷,不悦道:“我不是说给她找一件艳俗的么?随便什么料子都行。”
她回头又看了眼赵亦月,凑近李嬷嬷低声问:“怎么找了件这么好看的!”
“原本是做来给您的,但您又不穿,放仓库里衣裳多难过。”李嬷嬷同样小声回应。
她对着赵亦月上下打量,表情像是看自己亲闺女穿漂亮衣裳一样,根本不舍得移眼。
“但是今天总算派上用场了。”李嬷嬷啧啧赞叹,“库房里颜色最鲜亮的成衣就是这一套,咱家织的是锦,就没有那折磨人的料子做的衣裳,再说咱们花府的漂亮姑娘,要是穿次等料子出去,人家还以为咱花府破落了呢。”
花宴想反驳赵亦月是仇人,但知道李嬷嬷跟在娘亲身边十多年,对织锦素来认真又固执,干脆把话又咽了回去。
她不太愉快地转过身看赵亦月。
“听闻江南云锦,寸锦寸金。”赵亦月出门后已经见到自己墨迹斑斑的旧衣,抬起袖子看身上这件新的。
上面细密彩丝纵横勾连,色泽饱满绚烂,富丽典雅,金银丝线在阳光下流光溢彩,锦绣云纹仿佛会动一般。
不知赵亦月想到什么,喃喃道:“而桑户织工,日夜不休,年余至多不过十两银子,其中巨富,从何而来?”
花宴忽然想到什么,满身不快一扫而空。
“不止哦。”花宴上前,站到她面前,似笑非笑道,“这一套若是挂到铺子里,百金也卖得。”
听说赵亦月的爹是刚正清廉的御史大夫,两袖清风,一心为公,早年间更是自家织布做衣,种菜为食,甘于清苦。
想必最见不得一些奢侈糜烂之事,赵亦月刚才的话就是在指责自己为富不仁,压榨劳工。
像她这样崇尚颜回箪食瓢饮的人,想必这衣服穿在她身上,反而不自在甚至带着负罪感吧。
既然如此——
花宴看着赵亦月的脸,对李嬷嬷道:“以后家里最好的锦缎都多留几匹,专给她做衣裳!”
李嬷嬷早在心里搭配好了几套,喜滋滋应下:“好!”
对上赵亦月一脸迷惑的表情,花宴笑道:“你不喜欢这些奢侈的,那我偏要让你穿,痛苦吧?你穿的都是百姓凝聚的心血哦。”
赵亦月歪了歪头,想起轻岚的话,问道:“请问你是不是脑子经常犯病?”
被骂了。
“还没够呢!”花宴气得招了下手,对一众丫鬟道,“带她进去上妆,什么颜色都给我用上,越艳越俗越好!”
“是!”
丫鬟们欢快地请赵亦月进门,个个跃跃欲试,都期待着要在这张伟大的脸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花宴把自己窝回树荫下的椅子,还想着被骂的事,退一步越想越气,“她才脑子犯病呢!”
一旁轻岚面无表情,抬头看天。
花宴狐疑地看向她:“不会是你背后说我坏话吧?”
轻岚十分有技巧道:“可惜没能看到她羞耻和求饶呢,反而还被骂了。”
“怕她?我还有更狠的!”想到一会的计划,花宴冷哼,“你去准备花车,我要让她在全城人面前出丑!”
成功转移话题的轻岚快步离开。
丫鬟们的动作很快,带着焕然一新的赵亦月出来了,其中夏霁出来对花宴道:“郎主,我们尽力了,但赵姑娘真的不适合浓妆。”
花宴看过去,赵亦月重新盘发,带上了珠翠环钗,宝髻松挽,铅华妆成,额上花钿似落梅,朱唇若丹,浅靥傅斜红。
果然,赵亦月不适合艳丽浓妆,即便如此打扮了,还是透出一股疏离冷调。
“好,就这样,我们走吧。”
赵亦月神情恹恹,像个病弱西子一样,“等一下,我感觉有些无力。”
“你怕了啊?”花宴立刻挺胸昂首,“也可以,你现在向我求饶,我就放过你,不然我把你抱……扛到车上去。”
赵亦月松开丫鬟扶着的手,挺直脊背向前,路过花宴时停下道:“求饶,绝无可能。”
花宴与她对视,更是来劲,“好哇,等一下你可别后悔!”
轻岚在花府门前赶来了花车,是用牛牵着,车架四周垂遮帷帘,不过现在都挂了起来,坐在车上能将外面的风景一览无余,当然,从外面看也一样。
花宴先上车,见赵亦月快被风吹倒的病弱模样,还是伸出手去,但却被她推开。
花宴无所谓地挥了下手,“走吧,今日便将上京城三十六条街道全都游一遍。”
犊车动起来后,花宴看向赵亦月,她衣着鲜亮,妆容昳丽,靠在后面的软垫上闭目养神,看上去像个贵妇人一样慵懒。
花宴可不想见到她如此闲适,问道:“你一点不担心吗?”
赵亦月掀了下眼皮,有些没气力,“担心你自己吧,陛下重视马政,曾有口谕,四品以上官员方可乘牛车……”
“胡说,”花宴就爱和她作对,“景朝律法中没这条,况且平民百姓多的是用牛拉车的。”
赵亦月看了眼牛身挂着的银铃,还有车周的七彩丝穗,心道平民百姓多用牛车载货,可不会如此招摇。
但她也巴不得花宴倒霉,双眼一闭,“等着禁卫抓你吧。”
“担心你自己吧!”花宴原话奉还,“听到街上人们的议论了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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