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城市街道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汽油味,乐斯蹊在交警递来的纸张上签完字,含着愠怒地眼神瞪向男人留下来的司机。
“告诉你老板,我跟他没完。”
一辆白色汽车在旁缓慢停下,“你们谁叫的车?”
司机镇定自若,耸了耸肩,并不回应她的叫嚣,反倒伸出手对着出租车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她赶紧走吧。
乐斯蹊被气笑了,咬牙切齿转身,踏着很重的脚步离开。
出租车上,女孩越想越火大,连他司机都那副德行,可想而知那家伙平日里有多恶劣。
包里的手机响起,乐斯蹊脑门冒烟,将上周新买的限量版包包反过来全部倒出,捡起手机接通。
“说。”
电话那头乐修德一怔,心情好的时候崽子会叫爸爸,“宝贝怎么啦?去个卫生间怎么这么久?”
“困了,睡觉去了,”她说完没等老父亲回应,按了挂断。
酒店在二环附近,高档奢华,单次消费最低一百万,光是门口的虎形喷泉就全是纯金打造。
乐斯蹊提着包包进入大厅,无视上前接待的侍者,朝电梯走去,心里憋着火气又没地儿撒。
绕过繁复的酒店大堂装饰,蓦地撞见从右前方出来的一行人,个个西装革履,狗模狗样,曾易梁走在最中间,跟旁边同伴心无旁骛地交谈。
乐斯蹊愣了半秒,发现他们也要上楼,哼哼,有仇不报非君子。
她将肩带往下拉了拉,又拆下手提包上的丝带挽起头发,放到一侧,露出另一边白皙的肩膀和锁骨,扭着柔软的腰肢跟了上去。
原本定在半个小时前的会议,因为一场意外事故不得不延迟,曾易梁走进电梯,跟身旁男人谈笑风生,“既然书记亲自提出口,曾某自然不会拒绝,成新银行这块骨头,他们想要就给他们罢。”
“前些日子,曾老派人来探过我们口风,想必他不会跟你硬碰硬。”
曾易梁唇角勾起,事态发展,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电梯即将关闭的前一刻,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扒住铝合金门,电梯重新向两侧打开,一张甜美柔静的脸撞进所有人眼瞳。
乐斯蹊仰着脸上拉长的眼线,迈步跨进多她一人就变得拥挤的狭窄空间,用散漫的眼神扫视一圈,最终停留在电梯透明瓷屏。
他们要去19层会议大堂,看来这里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
女孩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看向身旁早已将视线投来的男人,回过头,再次看去,蓦地瞪大眼,极其浮夸地将散落的几缕发丝甩到身后,身体先一步靠了上去。
“哟,曾先生,好巧啊,在这遇见您了。”
曾易梁隐隐意识到不对,蹙眉俯视贴紧自己身体的姑娘,她那只带着茉莉花香的手若即若离地从胸口滑落至皮带,指尖伸进去一拽,他便被带着晃动了下。
“是我前些日子伺候得您不满意吗?怎么这段时间不来找我们姐妹几个?还是男科又犯老毛病了?我给你介绍的中医您没去看吗?”
她恶劣地勾起唇角,压在男人胸口朝他吹气,笑得风情万种,“不要讳疾忌医呀,曾先生。”
电梯内其他人纷纷朝曾易梁投去异样的眼光,甚至还下意识垂眼打量他的某处。
曾易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讳莫如深地盯着女孩。
料是他还没被人这样搞过,乐斯蹊乐坏了,竭力压下上翘的嘴角,就着被拉开的男人皮带缝隙,朝里面塞了张卡片。
恰逢这时叮地一声,电梯停下,门朝两边徐徐敞开,她住的套房楼层到了。
“治好了病,记得来找我哦,”女孩眸光纯真,对他眨了下眼,指尖触唇即离,送去一记飞吻,顺势摆手,古灵精怪地告别:“拜拜~~”
电梯门在身后合上,乐斯蹊回头看不断向上的箭头,心中畅快得不行。
善恶有报,还真以为她治不了他。
电梯内,曾易梁皱眉将皮带里的卡片拿起来,盯着上面的内容,神情愈发难以捉摸。
倒是旁边的男人先笑出了声,取下他手中印着永记炭火烧烤满200减20的卡,翻过来,店家地址在江市。
“曾总,风流债都惹到江市去了,”他哈哈大笑着将卡片还给曾易梁,这种地方可不是随便什么小鱼小虾都能进来,以过来人的姿态拍了拍他肩膀,“这么辣的姑娘得早些娶回家,放在外面有你受的。”
顶着一脸黑线的某人:……
乐斯蹊回到酒店房间,一屁股坐进绵软的沙发,气出了,肚子也饿了,拿起手机拨了通电话出去。
“喂,爸爸,我饿了想点东西吃,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
乐修德成天跟坐过山车似的,孩子不开心他担忧,还没想到办法哄,她自个儿好了。
“点乐乐最喜欢吃的,爸爸还有半个小时才能结束,不用等爸爸。”
“那你少喝点酒哦,爱你——”
说完,挂了电话。
乐修德盯着黑掉的屏幕陷入沉思,实在想不通这孩子随了谁,可能是家里祖坟风水出了问题,回去得再找个阴阳先生给瞧瞧。
隔日,乐修德去茶庄跟合作商签合同,为了让宝贝女儿有参与感,死拉硬拽将人从床上赶了起来。
乐斯蹊没睡醒,又被迫坐在那听几个老头儿谈天论地,越听越困,干脆起身出去透透气。
刚在长廊的藤椅坐下,猛地一把被人蛮狠地攥住了手腕,“乐音,你怎么在这?”
男人声音超大,吓了女孩一激灵,正要发火,看清对方的脸,火焰瞬间熄了下去,“……我陪我爹来谈生意。”
乐斯蹊留学期间有次遇到枪击,然后跟这哥们儿认识的,回了江市偶然遇见,时常一起玩,算是她的酒肉朋友。
“这不巧了么,”司弘泽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我来找朋友玩,没想到在这遇见你,上次跟你喝酒还没尽兴呢,回头回江市,咱再约一轮儿。”
乐斯蹊拿起茶杯举了下,姿态潇洒肆意,“行啊。”
“诶,我朋友来了,”司弘泽朝对面挥手,提高声音喊:“老曾,这边。”
女孩扭过头,朝对面看去,与曾易梁视线撞上的瞬间,一口茶全喷了出去。
“啊——”司弘泽坐在一侧没能幸免,扯了几张纸,绅士地递给了乐斯蹊。
“咋了?喝出蟑螂了?”
乐斯蹊接过纸巾擦嘴,移开目光,比吃了蟑螂还恶心。
余光中男人已经走到了跟前,嗓音磁性沉稳,“阿翊没来?”
司弘泽啧了声,叹气,“人影都见不到,估计也就只有你回江市,才能请得动他。”
说罢,他注意到曾易梁朝旁边位置上的人看去,伸出手,“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
“不用了,认识。”
男人淡然的声线飘过。
乐斯蹊骤然抬起头,与他对视,猜到这东西嘴里吐不出象牙。
果不其然,曾易梁盯着她看了几秒,调侃:“服务不错……”
女孩顺着他的眼神,低头看向自己的胸部,真想挖了这家伙的眼睛。
“就是品味差了点。”
“啊?什么服务?什么品味?”
司弘泽一脸懵逼,这俩一个东霸王一个西地主,八竿子打不着的二人居然会认识!
男人没做解释,侧过身朝前走,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似乎压根没把对方当回事。
“诶,你干嘛去?”司弘泽对他喊,立刻起身,匆忙跟乐斯蹊告别:“先不跟你聊了,回江市再约。”
很明显,乐斯蹊不是个吃素的,被摆了一道岂能认栽,抬起脚将藤椅踹出两米远,气势汹汹就要冲上去干一架。
路过103,门忽地从里面打开,乐修德正打算出来找她,欣喜地一把将人拉住,“来,乐乐,跟蒋叔叔问个好,去年蒋叔叔可是帮了爸爸大忙……”
乐斯蹊瞪着前面那人的背影,耳边传来老父亲的声音,拳头捏得死死的,终究是忍住了。
转身的霎那,脸上挂起甜甜的笑容,“蒋叔叔您好,爸爸经常在我面前提起您,说您为人正直仗义,是个值得深交的好朋友,要我多多向您学习呢。“
“哦是吗?”老叔叔被夸得眼睛都亮了,“这孩子真惹人爱,诶哟哟,来,叔叔这有个东西,从南非带回来的鸽血钻,就当送给你的礼物。”
乐斯蹊双手接过小盒子,放在胸口,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被老父亲宠溺地摸了摸头。
乐修德跟蒋老板告辞后,乐斯蹊再朝走廊看去,哪里还有人影。
路过茶庄大门前的鱼池,她越想越气,将手里装着鸽血钻的盒子用力朝水里砸去,须臾,一条鱼翻起了白肚子。
乐修德在旁边瞅见这幕,心一惊,这孩子又在闹什么脾气,是条狗都得给她让路。
刚落地江市,乐斯蹊收到一份电子文档,在京市出发前,她就已经重金叫人查曾氏祖孙三代,以及曾易梁的人物关系、家庭住址等。
“爸爸,明天我要去公司,你给那什么饼干吩咐一声。”
乐修德懵了两秒,耐心纠正:“曲祁,不是曲奇。”
大小姐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资料,曾易梁在下个星期会来江市收购一家传媒公司,在此之前,那家公司跟他父亲的公司一直处于敌对的状态,最近又传曾氏移权,他地位岌岌可危,其中一定有鬼。
“公司资金,我能调用多少?”
“随便用。”
她愿意去工作,乐修德求之不得,怎可能给她设限,“服装公司本来就是爸爸妈妈多年前为你准备的,钱不够,跟爸提就是了。”
乐斯蹊偏过脑袋,挽住老父亲的手臂撒娇,“爸爸最好了。”
哼哼,她就不信,整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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