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绑

江玉鹿知道,自己马上要死了。

她半靠半坐在一处密林的树下,身上血流不止,即使用了止血散也没用。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这次刺杀的目标身份高贵,身边有众多高手护卫,好不容易混进去还是漏了行踪,这些人若同她单打独斗或许她还有胜算,但被群起而攻之,她能脱身逃到此处密林已是到了极限,且还受了重伤,依旧难逃一死。

楼主曾让她用美人计先行接近再伺机刺杀,她并未听从。

能将婴孩之时的她抛弃的人或许不爱重她,但她必须爱重自己。

所以她一直还对将来的生活有所期望,期望能摆脱组织,期望金盆洗手之后能找到一个喜欢的人两情相悦水到渠成,或许还会生一个孩子,那她必定会好好将孩子抚养长大。

楼里其他几个聊得来的女刺客也曾劝她不要浪费这顶尖美貌,明明可以毫不费力地完成任务,却仗着剑法高超总是选那最费力的方法。

她们甚至还告诉过她,那档子事遇到厉害的男人,女人其实很是快活。罢了,这辈子已经走到头了,即使她心底有点跃跃欲试也是没法体会了,下辈子她定要先寻个合心意的美男子体验一番她们说的快活到底有多快活。

感受到身上的血液似乎将要流尽,她拿起剑,用尽身上最后一点力气,在地上写下了她藏银子的地方,希望楼里来给她收尸的人看在银子的份上,给她择个好一点儿的身后之地,让她下辈子能投个好胎。

过了没一会儿,剑从她手中失力脱落,眼神逐渐涣散,意识坠入黑暗,她遗憾地合上了眼。

不久后,一个身高腿长的高大身影找到了此处密林,抱住她的尸身不知沉默了多久,最终他并未将她埋葬,而是带着她的尸身不知去向了何处。

......

九月的景城,正午时分烈日当空,三十七度的高温持续炙烤着大地。

江玉鹿睁开眼,感觉自己好像只是睡了一觉。

恢复意识后她脑中的第一个想法是:她竟然还能再睁眼。

随后她才开始打量起四周,她发现自己好像在一间房舍里,只是这间房舍很奇怪,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四周和上方都是白色的,方方正正的,跟她见过的所有的房舍完全不同。

她此时正躺在光秃秃的地上,仔细感受了一番,身上倒是没有任何不适。

她站起身,感觉视野高度有点不太对,往自己身上一看,细胳膊细腿跟缩水了似的,穿着打扮也是奇奇怪怪露胳膊露腿的。

怎么回事?这是在梦里?她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

她走到房内唯一的一扇门前,稍稍用力拉了拉,没拉动。

她又观察了一番,门应该是被从外面锁住了。

气沉丹田,聚气于掌,她朝着门一掌劈了下去。

门,纹丝不动;手,红了半边。

好吧,是她妄想了,这几岁小孩的身体没有经过训练和积累,无法使出内力才是正常的。

她又看向唯一的一扇窗,像是色彩斑斓的琉璃,能透进来光线,但看不清外面的情景。

没见到能打开窗的缝隙,她贴近耳朵听了一会儿,没听到外面有动静,准备一拳过去打碎那琉璃窗,正举起拳头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口传来细微声响。

随着“咔哒”一声的开锁声,门被缓缓打开一条缝隙,一个大眼睛小男孩从打开的门缝向房内探进头,轻声说道:“喂,你快出来跟我走,在这里待着会被卖掉的!”

江玉鹿思索了几秒,不管现在是什么情况,她都需要出去探查一番,便朝小男孩点点头,快步走到门边,往门外左右看了看,见到没有人才出了门。

小男孩把门重新锁上,带着江玉鹿左拐右拐出了这间房所在的楼栋大门,靠着墙边和树荫走,七拐八绕来到一处偏僻的小门,看着被锁住的门和高高的院墙,叹息道:“唉,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只是这个门的锁我打不开,你要不试试爬墙上去?”

江玉鹿忍住心中对这周遭一切与认知中完全不同的惊奇,看着这个语气故作成熟其实年龄恐怕也只有**岁的小男孩:“你把我放跑了会不会有事?”

小男孩挠了挠头:“他们没看到是我放走你的,应该不会有事吧?你先爬得上这墙再说!”

江玉鹿看了看比现在的两个她还高的院墙,要内力没内力,要轻功没轻功的,就算用这小男孩借力,也不一定翻得过去。

小皮猴,我可是看见了,被你老爹知道,你又得挨一顿狠揍了。”一道粗犷的成年男性的声音突然在两人身后响起。

江玉鹿和小男孩一起回过头,看到旁边一棵三个成年人合抱也抱不过来的大树树干后面,一个高壮的男人踱步走了出来。

只见小男孩顿时一脸受到惊吓地表情,拔腿就跑了个没影。

“小丫头,偷跑可是要受到惩罚的。”高壮男人一脸阴狠的歪嘴狞笑。

江玉鹿假装害怕地盯着高壮男人的眼睛默不作声,这人的眼神告诉她,他杀过人,还不止一个。

以她现在的身板条件是打不过对方的,不可硬碰硬,先示弱再想其他办法。

然后她就被带到了离这处地方不远的一栋带院墙的两层独栋小楼,院墙周围都是大树,遮挡住四面八方的视线,这里很适合做些不能为人所知的勾当。

进到小楼里面的一间房舍,江玉鹿一眼看到角落坐着个被绑住手脚的十一二岁的男孩,身上虽然略显狼狈,但长得很是好看,唇红齿白,鼻梁高挺,一双丹凤眼明亮有神,看起来就像个随时可能反扑的狼崽子。

旁边不远处还坐着一个“看守犯人”的光头男人。

光头男人皱着眉瞥了一眼战战兢兢地江玉鹿后,朝着高壮男人开口道:“你这是带的什么人?不要影响现在这桩生意!”

高壮男人哼笑一声,摆了摆手解释道:“影响不了,这是新货,上头通知我要带走出手的。”

光头男人闻言点了点头,略微舒缓了皱着的眉,扔了一根绳子给高壮男人:“那就别大意了,也绑上。”

“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能耐,逃出房间也翻不过墙。”高壮男人话虽这么说,却还是接过绳子,不太上心地将江玉鹿的双手绑在了身前。

绑好的同时又用阴狠的表情对着江玉鹿放话:“刚刚是那个小皮猴放你从那边跑出来的吧,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在我眼皮底下你要是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明白了吗?”

江玉鹿作一脸惊恐状地猛点头,然后自觉走到被绑住的男孩所在的角落,坐在了旁边的地上,低着头一副瑟瑟发抖不敢言语的样子。

江玉鹿察觉到她坐下后,边上的男孩好似用同情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后就靠着墙角闭上了眼。

随着太阳逐渐西沉,房舍内的光线变得昏暗,江玉鹿注意到高壮男跟光头男打了声招呼,然后往外走了。

没多久光头男身上有什么东西发出规律的声响,江玉鹿看到他掏出发出声响的源头用手按了一下,声音停止,然后他放到耳边好像在听着什么,听了没一会儿后他开口道:“得手了?这边需不需要灭口?”

江玉鹿不知道光头男手上拿的是什么,但好像那东西里面有另外的人在跟光头男说话,之前高壮男说她是新货要带走,那光头男现在说的要灭口的就是旁边的男孩了?

光头男说完后停了一下,继续将那东西放在耳边听,然后又说道:“好,知道了。”

随后他将那东西收了起来,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刀,慢慢走向角落的那个男孩。

此时边上的男孩应该也听到了刚才光头男的话,房舍不大,光头男也没有刻意压低嗓音。

江玉鹿见男孩一脸平静的盯着光头男,可能是长时间没说话的原因,开口略微嘶哑:“你们不打算用我换钱?”

光头男似乎心情颇为不错,笑着回答:“当然要用你换钱,不过是用你的命,还有你父母的命,你父母已经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了。”

男孩顿时心脏一紧,半信半疑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可以等到了地底下跟他们见了面再聊聊就知道了。”光头男一边说着一边举起刀,打算一刀扎进男孩的心脏给他个痛快。

江玉鹿看准时机一跳而起,甩开绑在手上早已被她解开的不甚牢固的绳子,用尽全身力气一脚踢中光头男裤.裆,趁着光头男弯腰惨叫的功夫,夺走他手中因疼痛只松松握着的刀,顺手就抹了光头男的脖子。

顿时一大摊血喷洒了出来,江玉鹿早已提前闪身避开,血都洒在了一旁的白色墙壁上。

江玉鹿回头看向地上坐着的人,只见那男孩红着眼眶,一脸茫然一动不动,仿佛在看着眼前的场景又仿佛没在看,如同一个木偶。

江玉鹿叹了口气:“你走不走?”

男孩听到问话似乎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光头男和地上慢慢流淌开的一片血,又看了看面前身高应该也就一米二左右的面容精致的狐狸眼小女孩,他什么也没说,只将被绑着的手举到女孩面前。

江玉鹿脑中边想着这小男孩可能双亲已经被害,边拿刀直接帮他割开手脚上的绳子,然后就见他从光头男裤子上解下一串类似钥匙的东西。

两人出了门,江玉鹿警惕的看了看周围,高壮男还没回来。

“刀上有血,太显眼,那边有个水池可以洗一下。”男孩指了指院子里一处角落。

“你拿去洗。”江玉鹿直接把刀递给了男孩,她看不懂那个他说的水池怎么用,也不好暴露她对这里的一切都还在摸索中。

男孩也不多话,接过刀就往他说的水池走。

江玉鹿见他拧开了一个应该是类似机关的东西,水就流了出来,随后将刀冲洗干净,关上那个机关,走到她面前又将刀递还给她。

两人出了院子靠着树荫走,光线昏暗,虽然来的时候江玉鹿记过路线,但还是辨认了一番才找到那处偏僻的小门。

男孩上前一步,拿着那串从光头男身上解下的钥匙一个个的试,连着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江玉鹿仔细听看着周围的动静,突然听到有脚步声在朝这里慢慢靠近,见男孩手上的钥匙还没试完正准备再试,她一把拉住他往那棵三个成年人都合抱不过来的树干后面躲去,面向男孩,往自己唇中间竖起食指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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