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萧任归番外

晚风萧瑟,月朗星稀,白虎门的城楼上,萧任归悄然离开。

他回过头,望着白凝思怅然的背影,淡粉的衣裙,披着雪白的及地薄烟纱,散落的长发随风飞扬,配上明月,竟如那画上一般。

想到那张画,他的眉头蹙起,漆黑的双眸深深凹陷,眼中浮现一丝恨意,手中的折扇被他双手紧紧握住,忽然啪的一声,从中折断。

许久,他的心情终于平复下来,他冷笑了一声,这个女人看起来有些小聪明,但真的很愚蠢。

当日在北都衡王府不过聊了几句,她居然就信了自己的话,甚至相信他会帮她报仇,天真地按照他教她的方法去做,用容貌和舞姿来引起衡王的注意,献身衡王。

若不是觉得这个蠢女人对自己还有大用,他决不会在姐姐的晚膳中下药,让她突然晕倒,大费周章地把衡王引开。

因为他也曾想这个白家的孙女尝尝日后失宠的滋味,像他的母亲一样,独守空房,年纪轻轻就抑郁而终。

想到此,萧任归满心都是痛楚,他可怜的母亲,在他幼年的记忆中,总是有流不完的泪水。

从小,他的父亲一直公务繁忙,就算在家也只是稍稍询问他的学业,从未对他有过任何舐犊情深。

只有母亲整日陪着他,他每次问母亲为什么哭,母亲都只是偷偷拭泪,却并不说话,他不想母亲每日以泪洗面,总是想方设法逗母亲开心,可她只是勉强露出笑意,眼底却是深深的哀愁。

只有在父亲面前,母亲的脸上才会有些许的快乐,他印象中唯一一次母亲发自内心的笑,还是那年母亲生辰,因舅舅亲自过来,父亲才在家中待得久一些,算是陪母亲过了一个完整的生辰。

平日里,他的父亲似乎在外有忙不完的事,就算偶尔回家也总是让母亲面对他冷冷的背影,整日待在书房,甚至在书房就寝,与母亲没有只言片语的交流,萧任归想不透其中的缘由。

他只能努力听话些,让母亲从自己身上得到些安慰。

七岁那年,他又看到了母亲眼角残留的泪,伤心愤恨之余,来到父亲的书房外,幼小的他也想当面质问父亲为何对母亲如此冷淡,为何总惹她伤心。

他敲了敲门,父亲却没有回应。他轻轻推门进去,发现父亲趴在书桌上睡着了,他轻手轻脚地走近父亲身边,却发现父亲桌上放着一幅画。

那是是一张刚刚完成的画,墨迹似乎都未干,画上一个美貌的白衣女子在圆月下翩然起舞,回眸微笑。

他虽小,也顿时明白了一些,他的父亲一定是因为这个女人而冷落自己的妻子。

不过一年,母亲就郁郁而终,萧任归失去了此生最依恋的人,就像他从山上捡回的那只受伤的小兔,从此孤孤单单,再也没有了母亲温柔的怀抱,没有母亲殷殷的嘱托,没有人对他嘘寒问暖。

他只记得,那一日,他哭得很伤心,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他甚至恨自己的父亲。

直到有一次,他跟随父亲去往定国公白川的府邸,他才明白了一切,父亲总爱来这里,就是来见画中的那个女人,白家的少夫人。

她长得那么美,可是他却觉得那张脸像一只毒蝎,吞噬了母亲的幸福。

他恨她,甚至把她当成杀死母亲的仇人,但是却不表现出来。

在白府后花园,他第一次见到白家的孙女,那个叫凝思的女孩,正在荡秋千,虽然只有四岁,可是眉眼极像她的母亲,让人觉得讨厌!

他忽然有了个主意,假意与她玩耍,在帮她推秋千的时候,狠狠地将她推倒在地。

看着小女孩的血泪和那个女人心痛的眼神,他自觉总算为母亲出了一口气。

后来听说白家出事,诛灭九族,他虽不懂,却也知道这个惩罚很大,大得让他觉得痛快,他们全家都死了,母亲的仇就算报了。

那日在衡王府书房,是萧任归事隔十多年后第二次见到白凝思,他一眼就认出了她,因为她长得太像她的母亲,那个画中的女子,父亲一辈子想着的却不属于自己的女人。

他早就知道白凝思当年被文钢救出,一直藏在府里,如今看来,文钢是对的,她的身世对他们来说,确有大用。

而且,他讨厌她,莫名地讨厌,就是因为她那张与画上相似的脸。

虽然知道母亲的事与她无关,但是萧任归无法对母亲的早逝释怀。

他想着如何为母亲解恨,对,他正需要利用这个涉世未深的蠢丫头为他办事,因为她还有几分当年太子妃的神韵。

他假意与她亲近,告诉他自己的身份,告诉她陷害白家的仇人,让她一步步走进自己的计划之中。

她蠢是蠢了些,好在有那张脸,还有她与易扬熙天然的血脉关系。

靠着这些,她没有让他失望,入宫以后,很快就成功地接近了易扬熙,取得他的信任,比他预想的还要快。

这个看似聪明的女人却着实很单纯,处处显出涉世未深的样子,让他觉得欺骗她,玩弄她于鼓掌之中真是痛快,一解他年幼失去母亲的恨。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与她接触久了,他的心中却渐渐有些不忍。

那一晚,在雪地上的舞,让他重新审视了这个女人。

她确实很美,说她倾国倾城毫不过分,更何况那惊为天人的舞姿,萧任归自认在花丛中流连许久,却从未有过一个女子,让他这样有过一瞬间的异样感受。

当他发现了她用心装扮和跳舞的目的后,竟然情不自禁地安排陆婉儿去帮她善后,帮他在易扬熙面前圆谎。

就像此刻,萧任归回想着她那晚费尽心机跳的舞,杀了李营祁后靠在自己肩头流的泪,和今晚看着宫外落寞无助的眼神,他竟然有了一丝恻隐之心……

想到此,萧任归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恢复如常平静的心境,恢复恨的眼神,用恨意来包裹自己,说服自己。

他还有大事要做,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动心,更何况她是白家的孙女,是那个画中女子的女儿。

萧任归回头看了看城墙上的一抹白色,冷峻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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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玖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