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章

等尉迟长云拖着几乎发晕的身子回去,天边已经泛起亮光了。

一生没怕过什么的他,如今算是对深更半夜变成另外一幅模样的闻玳玳,生出了忌惮心。

确定闻玳玳不会再醒之后,回身一脑袋扎进自己床上,向来讲究的人,连外衣都没换的眨眼累睡过去。

正是因为这份新生出的忌惮心,才更让尉迟长云无比确定他昨晚上的是自己床,两人是分开睡的。

怎么不过将将一个时辰,两人又同床共枕了?

共枕就共枕吧,他妥协也不是一两次,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姑娘,没有多嫌恶。但两人已经超乎师徒关系,超乎甚至正常男女关系,比夫妻都要无耻的姿势,算怎么回事?

尉迟长云目光循着床边一只鹅绒短靴,与落在半道上另一只鹅绒短靴路线望去。再明显不过,同一张床上睡觉,与喝血小摸的规律一样,她是凭借寻找气味、安全感的本能中,在他睡去后,悄悄摸索了过来。

胸口伤成那样,居然能走?居然没被疼醒?

真是小瞧她。

早就领教过她喝血意志的尉迟长云,自愧简直比他上阵杀敌还要强的可怕。

听屋外的说话声,脚步声愈加近的朝这边来,尉迟长云意识到要赶紧起身了。

他分开两人亲密的脑袋,打算先谨小慎微将正擒住她双手,压在两团酥软的左手挪开,然后将挡在腿间伤口处的右手,开始往外尝试抽。

要知道大清早对男人而言,会有个不可言喻的现象。

伴随昨夜隐约记忆,被尉迟长云右手遮挡的地方,闻玳玳哪怕是睡着了,还能继续毫无顾忌、完全不认为是禁地用各种龌龊手段去触碰。

现在,她的手指只差半毫。

差一点,尉迟长云要把深更半夜喝的热水,当场吐在闻玳玳脸上。

尉迟长云一边留神闻玳玳随时会睁开眼,一边心惊担颤的往回抽自己手。

好死不死的,在尉迟长云对闻玳玳生出忌惮心的同时,闻玳玳对尉迟长云更早生出戒备心。

自认只要抓住尉迟长云对自己的不轨之心,就能撬开他比冰山还难撬开缝的嘴。

同样在昨夜,困意来袭时,她拼了命的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奈何不知是因伤势导致倦意太浓,还是药中被尉迟长云下了什么安神的药,反正夜一旦深了,她就仿佛不能再驱使自己的身体,甚至意识犹如傀儡木偶。

黑暗中所做之事忘的多干净,清晨来袭时,她就多极致的清醒。

比如昨晚诈尸般的睁开眼开始犯浑,今晨,她又诈尸般迅猛反扣住尉迟长云鬼鬼祟祟的手。

证据确凿,人手并获。

这是五日来,两人第一次对话。

“师伯,如果不是咱们这层伦|理关系,按照鬼鹰村的习俗,您应该对师侄负责了。”

“把手拿开。”尉迟长云千防万防,又没防住的脸色,霎时变难看了。

想赖账?

闻玳玳将尉迟长云的手越攥越紧,强势蛮横凑到尉迟长云脸前示威:“我就不!”

听门外的动静,尉迟长云神色表示有点急,收起倦容,侃然正色,沉着声奉劝:“把手拿开,滚回自己床上去。”

闻玳玳可不是轻易退却的性子,如今她已被尉迟长云千锤百炼,根本不惧怕他的威压,反而兴致昂扬的惹他恼:“师伯,师侄我也不指望您能负责,但我一个姑娘家被您又睡又摸了这么久,先前您不愿意承认自己肮脏的想法,师侄就当吃了哑巴亏。如今师伯被师侄当场捉拿,您是不是该给个解释,别想着抵赖呀!”

尉迟长云浑身上下刚建立起来不可撼动的凛然正气,被闻玳玳一句话击的粉碎。已经受够了她精分的,脸色一会儿一个色的变化。

到底是谁占谁便宜?

到底谁更吃亏?

他尉迟长云到底怎么肮脏,做什么就肮脏了?

猝然。

在闻玳玳狞笑中,一张精雕细刻的脸,在阴沉中又近乎迷惑的明媚起来,神采奕奕,眼笑眉舒,愉悦的让她面上五官一滞。

尉迟长云用目光牵着闻玳玳的目光急转而下,最后落在了两手交叠的地方。

本打算好好理论一番,刚占上风的闻玳玳终于意识到自己碰到了什么,这下轮到闻玳玳脸色一会儿一个色的变,相比之下,还带点儿灰,带点儿惨。

尉迟长云撩着腔调:“师侄要不要多叫几个人进来评评理,你与孤二人,到底谁想抵赖?”

幸好闻玳玳的手要比尉迟长云小很多,在擒治他手时,仅有拇指食指形成的虎口攥着顶尖的那小圈,要是全……。

还敢想全部呐?

闻玳玳触电般就要缩,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门被毫无征兆的打开。

期盼已久的亲切声音先入耳:“闻丫头。”

本该热泪盈眶的画面,硬生扭转成光荣耀祖,二老先是震惊,接着捂嘴笑的赶紧往回退,闻玄知装瞎的左顾右盼:“咦,怎么没人呢?”

装瞎闻妇接茬:“是不是去那边用早膳去了。”

装瞎闻玄知:“对对对,咱们赶紧去看看。”

砰!

门被重新合拢。

闻玳玳:“.……。”

尉迟长云:“……。”

两人总算是各自收回自己的手。

捂着胸口,赤足挪回床上的闻玳玳,打量又又又又双叒叕不作声,旁若无事正在屏风后独自更衣的尉迟长云,越想越气。联想到他方才的脸色变化,定是听到了爹爹、娘亲已经接近,故意让他们二老看见下流一幕,究竟是安的什么心?

待尉迟长云从屏风后换好衣服出来,正要出门时,闻玳玳印证:“你早就听见爹爹娘亲来了对不对?”

“孤正是被你爹爹、娘亲下崖的动静吵醒的。”

居然那么早。

闻玳玳气不打一处来,语气尖锐:“你怎么不早说。是不是故意让我爹爹、娘亲看到我对你作愚蠢之事。”

“愚蠢?”尉迟长云思索着,得出结论:“你确实够蠢,孤当时提醒过你,让你赶紧滚回去,是你偏要揪住不放。”

不提还好。

闻玳玳又想起虎口坚硬灼热的触感,火辣辣的,愚蠢之手沁出汗来。

一时哑然。

诡异的气氛,重新在已经回过神的师徒二人间,撩拨流淌。

方才不堪之事,想忘掉的自然不只她一个。

尉迟长云亮明暂时偃旗息鼓的想法:“与其揪着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不放,不如先找份说辞跟你爹娘解释解释。”

让她解释?

他还是个男人吗?

那种情况,让她怎么解释?

解释的清吗?

长久的蛰伏隐忍,让闻玳玳知道不能意气用事,拎得清的也算是默契退让一步,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淡然,表示可以合作的来了句:“打算怎么解释?”

尉迟长云比闻玳玳更寡淡道:“顺其自然,先看二老的想法吧。”

闻玳玳冷哼:“爹爹先前的想法就是有鱼有肉,别饿死就行。自从你们尉迟家将我家闹得不得安宁,又频繁画大饼,爹爹的想法早已改成攀云追月,显祖扬名。尉迟长云,有您这么个高枝儿摆着,您说说,我爹爹,娘亲看见方才咱俩那一幕,他们能怎么想?”

打开的门,被尉迟长云重新关上。

他负手走来,在她床边站定,还算坦荡的脸上笼罩了层犹豫又忐忑的阴霾:“若是二老有那个想法,你将打算如何?”

与尉迟长云相识两世,岂会看不清他的纠结嫌弃。

诚心给他添堵道:“师伯指的哪个想法?”

浸了墨看不到底的眸子与她两两相望,尉迟长云一副说你蠢,你还真蠢上了的蔑视。

闻玳玳先从容不迫的收回视线:“师伯放心,伦|理纲常、身份地位的悬殊,师侄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如先前我被师伯占的那点便宜,师伯按照市价一夜一结算怎样?”然后装模作样,其实门儿清的掐指一算:“从苍羽夜袭军营那夜开始到今天,八日,一共八日。”接着又跟气他似的故意改口:“不对,是七日,今早是师侄占了师伯便宜,咱们就按七日的市价结了吧。师伯以为如何?”

在惹怒尉迟长云这一点上,闻玳玳向来找的精准,不差一毫一厘。

“哼哼。”

闻玳玳:“……。”

“哼哼。”

闻玳玳:“……。”

一双狐狸眼缓缓眯起来,深邃且平静。

他生怕她听不到自己多满意的弓下身,伸手轻柔的给她整理遮挡住脸边的碎发,轻声问:“师侄想按照哪一类的市价呢?”

说是问,压根儿不给闻玳玳回答的机会。

“奴隶?战俘?官奴?还是供人取乐的歌舞姬?”

五官发僵。

闻玳玳努力克服尉迟长云带来的悚然恐吓,迎战道:“师父先前在勾栏呆过,身为师父的徒儿自是要按照歌舞姬的市价,师伯说呢?”

字字离不开指桑骂槐。

原以为尉迟长云会像先前那般恼火,却没想到,他笑的更毛骨悚然了。

波动碎发的手停在她耳边:“歌舞姬是专门给客官提供乐子的,孤日日饱受师侄的冷眼,可没觉得有多愉悦。”冰凉的指尖由她带着小绒毛的耳朵,慢慢悠悠在她呼吸越来越起伏不定的脖子上,来来回回,要多勾人就多勾人的抚弄她,诱惑她:“既想挣这份钱,缺失的是不是该补上?”

来了来了!

比谁更厚颜无耻,更能放浪形骸的较量,来了!

尉迟长云,你真打算越界?

摩拳擦掌,闻玳玳佯装相当享受的在他指尖上配合着蹭了蹭。

完全无视表意撩拨,实则掌控欲爆发的最后警告,欠揍道:“师伯想要师侄怎么补呢?您的老相好不会生气吗?”

方才轻佻的指尖,一下子变成整只手扼制住她纤细的喉咙。

似乎很深恶痛绝她这种不痛不痒态度,鼻息重重一呼,散在闻玳玳脸上。玩味渐深,将两人鼻尖的距离拉到最近:“你真打算补?不后悔?”

砰!

门又开了。

瞎子闻玄知一怔,望天:“两人怎么还没回来。”

瞎子闻妇刨地:“要不咱们再去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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