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女儿家的轻轻嗤笑。

“忙到连捎口信的时辰都没有?”说这句话时,闻玳玳紧紧盯着草莽兄的方向,努力且试图从逐渐清晰的轮廓中,寻找出尉迟千澈的痕迹,证明方才的话是不是放屁。

怎奈,为了掩人耳目乔装进程,草莽兄换了与平日完全不同风格的惹眼衣袍,束袖束腰,闲散的披发也改成了全部梳于头顶,垂于脑后的……辫发。

辫发?

过于愕然的闻玳玳眯起眼,前倾身子,也不管谢少昂和眼前人怎么看待自己,细细辨别。

一顿屏息。

又坐了回去,脑子重新混乱起来。

君臣二人瞧着闻玳玳的奇怪举动,简短对视。

谢少昂抬起手在闻玳玳眼前挥了挥:“呆呆,你的眼睛恢复了?”

闻玳玳可不会在弄不清形势前,被增强提防。

半真半假,掺着伤神:“偶尔能分得清白日黑夜,对过于艳丽的颜色,会略微敏感些。”

“太好了。”谢少昂喜悦的笑出声,一面看向尉迟千澈,以为主上听到这个消息应当比他欣慰。

没想到看见的是喜忧参半。

也对。

连骗带瞒的事,还没掰扯清楚。

“那你……。”赶紧去好好休息的话,谢少昂刚说了个开头。

过渡关注草莽兄身份的闻玳玳,忽略谢少昂:“长云,你也是寐国人?” 她急于从更多的漏洞中,捕捉更多真相。

不知为何突然问起这个,顶着关听肆面皮的尉迟千澈,想着闻玳玳眼睛指不定哪天就突然恢复了,贸然知道真相,他再继续胡扯编纂另一重身份,若是她旁敲侧击、问长问短,解释起来实在麻烦。

指尖轻轻敲着桌子,索性如实回答:“不是。”

“不是?”对这个简洁答案过于不解:“那你是原紫殇国人迁过来,还是本地前朝临渊人?”闻玳玳追问。

果然是躲不过被刨根问底,尉迟千澈:“紫殇人,临渊人又有什么区别?闻姑娘到底想知道什么?”

闻玳玳:“你与关听肆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是如何相识的?你真的就是寨子中的二当家,还是寐**中的人?”

桌上的布被尉迟千澈扣起了线丝:“我以为,闻姑娘会多打听些有关自己师父的事。比如他现在所在何处”说到这儿,认真话锋一转:“如此打听我与关当家,不知闻姑娘是对谁更感兴趣呢?在闻姑娘眼中,不是把我与关当家凑一对儿吗?难不成,打算横刀夺爱?”

问题是,这个夺爱,夺谁呢?

捉摸不透的戏谑调侃,让闻玳玳急于想从草莽兄口中钓点什么的心思,慢慢落了回去。

眼前人,仿佛是多变的,在营寨中,沉稳寡言,多谋善虑,束身自爱,面冷心软,好相处,照顾她也算是体恤周全。自从他忍无可忍戳破了小竹的事后,就开始变得口不择言,行事霸道,还时不时就想好为人师训诫一番她。如今,直接倒是流露出点男人的荒唐本性了。

相比起尉迟千澈,闻玳玳总是在飘摇,毕竟尉迟千澈在她眼前,总是一副尔等蠢货凡人不配靠近我、懂我,只需立刻照我的话去做的颐气指使,高高在上。他浪|荡的另一面,她见的甚少,就更别说逾矩的玩笑了,一次也没有。

此等烟火气,难道真是她想多了?

可又怎么解释草莽兄一副寐国的打扮,或者说从轮廓看与关听肆一模一样。

她想到这次远途,被埋伏被追杀,绝对不是游山玩水那么简单。

荆山县。

此处可是龙渊国的地界。

没顺着草莽兄的玩笑开下去,换了个问题:“那我问师父的事,是不是就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尉迟千澈略略一掂量:“可。”

“我们来龙渊国,也是为了师父?”稍一沉思,闻玳玳觉的不够精准:“帮我师父来龙渊结盟?”

书本上的知识倒是活学活用了。

一个不知名,在地图上都显少出现过的县城,她能立刻反应出龙渊地界以及推测出他的想法,对一个曾经几乎是走到哪里困到哪里,没有闯荡过江湖,没有执行过任务,完全没有任何经验的的女子来说,说出局势,倒是出乎他意料。

自从在翠微山,除了身份有关临渊之事就从未瞒过闻玳玳的尉迟千澈,只要她问,他必会作答:“是早就结了盟,龙渊军被困无尽峰,无法给临渊军做援,故此,我来解困。”

无尽峰。

界于赤水国边界与龙渊边界,整个十方世界,边界不安稳是常事。不用草莽兄说,闻玳玳也知道,困的定是经过赤水国的地界。如此推论,地理位置复杂的苪国,他们一干等人被埋伏,定也是赤水国的地界。

临渊国速来与赤水国井水不犯河水。

而另一面想弄死他们的人不用着么也知道是谁。

如此放任对方在自己地界上大动干戈。

“师父不知赤水国与紫殇国已经联手,所以没有及时通知你们,才中了他们埋伏?”

又是让尉迟千澈意外。

仅凭埋伏、通缉令、无尽峰能切准赤水国与紫殇国结盟的形势。倒是与让他头疼的胡来奇葩做派,大相径庭。

尉迟千澈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思量着喝下,有点不可思议想看看闻玳玳能对天下局势敏锐到什么程度。

“你师父应是知道,只是没想到他们会胆大包天,公然在龙渊地界附近动手。”

“公然?”迫切想知道尉迟千澈当下强大到什么程度的闻玳玳,思虑如电如风,飞速旋转。

“东方世界与西方世界的龙渊国、孤月国两帝因苪国结缘,成为夫妻,而苪国也被这对帝王夫妻攻下收入囊中,现称苪城。赤水国如此放任紫殇军在自己与苪城地界上大动干戈,一次能得罪两国,也就是说,师父联手的不仅是龙渊,还有孤月?再加上寐国,如今是三方世界助阵?”

至于胆大包天。

“孤月、龙渊没找到合适的攻伐借口,只能私下相助,如今的局势,与师父而言,倒是好事,给了孤月、龙渊回击的好由头。”

很久,尉迟千澈盯着碎碎念,一遍又一遍的纠正方才揣测的闻玳玳没有做声,若有所思。

直到闻玳玳第三次叫:“长云?”

尉迟千澈才回过神:“嗯。”

“我说的可对,只要无尽峰的龙渊军解困,下一步,将直取皇城?时日算下来,两个月内能见成败?”

分毫不差。

于上一世。

不过,这一世,尉迟千澈打算的是一个月内。

因为,赤水城一旦插手太多,敌对关系成立,他就不可能替尉迟万月保下梅让知,那么悲剧就会连续上演,到时纵使是他想藏私,军中的将士也不会同意。

看来,解决苍羽后,要借这次机会,与赤水国主谈谈,能结盟最好,结不了,至少袖手旁观。

滋时,紫殇没有强大的赤水国相助,四国对一国以及那些不成气候的临界小国,赢面已经不是一般的大。

“差不多,不知你可愿意随我去无尽峰和谈,也算是帮你师父做件事。”

“你想当着紫殇军的面策反赤水军?”闻玳玳以为自己的想法平日就够不着调,想不到眼前的人,比他还异想天开。

跳脱的说话方式,剖毫析芒的精准判断力,与赤水谈判,尉迟千澈发现自己徒弟出奇的合适。

“要试试吗?你师父教了你那么多东西,总该有地方施展一下。”

“师父教我什么了需要施展?”闻玳玳随即跟上句,就差没说除了罚就是罚。难不成给赤水军表演一场喂羊作诗,还是一炷香能身上不占一滴血的开膛破肚多少只鸡?

真是端正不过五句话。

尉迟千澈松了松有点脸上有些不舒服的人皮面具:“……。”

有点乏累的叹了口气起身:“歇息会儿吧,你叫店家弄点热水来,我要沐浴。”

对于骤然截止的话题,闻玳玳有点不满,但知道再问下去,草莽兄怕是又要拿戏虐之言搪塞她,真真假假也不好分清。

索性,她也正好养精蓄锐。

开口道,:“在这间屋子?”

闻玳玳很难不想起那日清晨,令人窒息的暧昧。

如此一问,尉迟千澈顺着也想起来。

“以我们先下身份,去别处洗也不太合适。”许是见闻玳玳的神情太凝重,劝她放轻松道:“怎么,你怕自己控制不住?”

不说还好,闻玳玳更紧张了,她觉的蛊虫之事,还是与草莽兄说明白为好,否则总认为自己在觊觎他。

谢少昂已经不知何时知趣的退出屋子,去联络隐匿于城中的暗桩去了。

空荡荡的屋子只剩下二人。

说出来,倒是不难么难堪。

“长云,我想与你说说蛊虫的事。”

尉迟千澈猜到她想说什么:“是你我不可距离太近?”

自上次给草莽兄疗伤后,草莽兄好像生怕自己饿虎扑食,次次避的她老远,原以为他是正人君子,自爱自洁,经过几次,今日闻玳玳才知,原来他都知道。

一时疑惑:“那你是与我有同样的感觉?”

尉迟千澈想了想闻玳玳最近几次的失智反常,而他有时候,貌似……好像……也并非无动于衷。

但他确定,那是对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对徒弟,长辈对晚辈的关爱,与情|爱无关……。

肯定道:“没有。”

“半分,或一点也没有?”

“没有。”

“哦。”

语气重,似有怅然。

“挺失落?”调侃的笑声,总带着几分蛊惑人的魅力:“小姑娘,轻易移情,不怕你师父会伤心?”

豁的!

本来说那些事就挺没脸的闻玳玳,被如此调侃直直惊站起来,稳准狠的锤了下尉迟千澈胸口,附踹了一脚:“你是不是有自恋病?”

先前被闻玳玳连戳胸口三刀,如今烙下病根的尉迟千澈,被方才那么一猛锤心脏,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凝视着恼羞成怒的徒弟,破她难堪困扰:“我囚你,吼你,掉在悬崖上虐你,扇过你耳光,带你在生死局上周旋,对了,我还喜欢男人,如此还能对我有想法,闻姑娘,你莫不是有受虐倾向,喜欢被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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