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浑浑噩噩

城外,一富庶农家别院,张灯结彩。

“这不是有军兄吗?”

“哟,玉飞老弟,什么时候回来的!”

二人许久没见,分外热情,赶紧拉到一旁安静处说话。

“回来有个把月啦,这不刚好讨杯喜酒。”说这话的时候,玉飞虽然挂着笑脸,但颇为无奈。

有军也算看出来了,但热情不减,直抓了他手更往一旁:“来来,快随我进,这马上要开席啦,你我喝酒说话。”

“这,我还没随份子呢!”玉飞简直是被拖着走。

有军哪管这些:“吃完了随,一样!”

玉飞心里暖暖的,还多说什么,跟着他先入席吧。路上边问:“新郎新娘还没见呢。”

亦让有军两句支应过去:“放心吧,席一开,会敬酒来的。”

玉飞乐得自在,不再多想。“倒是你,我几次回城,都听说你去了天津。这一别,就已经一年多了吧!”

“可不是!”有军大腿一拍,同感。旋即还想起另外的话来。“年前符号也是大婚,你小子怎么倒没来,他还问起你呢!”

“唉!”说到玉飞伤心处了,不由先沉默下来,重重叹出一口气。“良友远别离,各在天一方。我现在才算明白这句话啦!”

这番一叹,有军也不好再多怪他:“还是你那丹药铺子吧。”

这句话又说到了玉飞的心坎儿上,大腿一拍,“终于顶出去了,自己不是那块料。”再不含糊,“忙活了一年,纯粹就是‘砍柴卖,买柴烧,没赚着钱,就赚个挑’!”

话说完,玉飞真有种解脱了的感觉。

时间,正是一年之后。

一年多的辛辛苦苦、兢兢业业,竟然被如此轻飘飘的一席话,简简单单地概括完全。不得不说,生活就这般荒诞。

玉飞扪心自问,自己是很认真地在过日子。但现实就是这样,并非付出就一定会有回报,让人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丹道一途,本来就是弥补灵根之间差距的。所以炼丹的门道,也同灵根真没啥太大关系。

火灵根,炉火烧得好。木灵根,草药理解得深。这句话,传得倒真他妈像回事儿,实际就真他妈不是那么一回事儿。难道炒菜的厨子,都还要是火灵根木灵根的更能胜任?

有军赶紧安慰:“没事儿,做生意嘛,有赚就有赔。”

虽是安慰的话,但从旁人嘴里说出来,却显得格外刺耳。

玉飞心里苦闷,自己的幸努力,哪忍这般全盘否定,又开始为自己辩解。“好在,本钱没亏进去。投进去的,都顶回来了。”这话里还有他没说的,本钱能顶回来,那是因为连带几张单方一起转让。这简直就是败家的行径,他怎么好提。

安慰词儿没选好,有军赶紧改口:“那就是赚啦!第一次做生意没赔,这没赔就是赚。”

玉飞苦闷得更厉害了。咋这好话听进耳里,同样的扎心呢?

自己确实想要赚来着,但要的是大赚特赚。倾注了全部心血,当然是想鱼跃龙门,干一番事业。

想当年,那异火炎王,不就是靠炼丹名动天下么?

远的不说说近的。叟大夫的偌大家业金元楼,不也是靠炼丹这一技术活,空手套的白狼!

到了自己这儿,没赔就是赚了。亏得还有师叔的《丹道心得》垫过底。

要问赚了什么?

赚了经验!

知道了每行每业都不简单,知道了火属性天灵根未必就炼得一手好丹。

这种丧气的对比,自然扎心。

所以有军的好心,玉飞痛苦地受着,不再反驳。“是啊!”顺便做个总结,让双方都不尴尬,“只是浪费了一年的光阴!”

“要不这样!”可能有军也觉得,安慰难以让他释怀,开始改为建议。“你可以尝试下炼药,现在外边正乱,各种药品可都是供不应求。”

玉飞本来还认真听着,因为有军为华山派跑后勤,各种丹药的销量门清,他的建议还是顶靠谱。但听明白了,还是洒脱推辞。“炼丹这一行太深,我真没打算再干啦!”

已经两次说到不干,有军这才当真感慨:“真放弃呀!”

“嗯!”玉飞肯定点头。那些糟心的理由,也一并倾倒个痛快。“这要想炼高阶丹药吧,就得置办好的丹炉,这丹炉简直就是丹师的身家。要我今后都守着丹炉过日子,说真的,我怕我做不来。”

原先手上的三万本钱,刨开卖药材的外,就只能买炼筑基丹的炉。本想着赚了钱再换,结果愣是没挣够结丹期的。那十几万的起步价,靠筑基丹一粒一粒地挣,不是个事儿。

即便是有赚,不可能全攒着吧。买一颗结丹初期的增元丹,直接一个月的培气丹白卖了,难以兼顾。

有军一旁听着,纯粹给玉飞宽心:“这倒确实,要成为一个好丹师,一个好丹炉确实必须的。”

玉飞槽点未完,还要继续吐:“就这丹师本身,都还另有一套讲究。想要丹卖得好,身份被大门派大行市认同,还必须得参加考试,先给自己镀金!”

有军替他纠正:“那不是考试,比试,比试!”

玉飞不依不饶:“那不一个意思吗?秀才、举人、进士,同做官一样,先考个等级!天丹师、地丹师,还有那个什么初级狗丹师。”

有军不得不为自己这一行辩解了:“行有行规嘛!”

说到此处,玉飞没来由地鄙视了他一眼,“忘了!你现在也是狗丹师的身份。”说完,看着有军乐呵呵地笑了起来。笑着没心没肺地补充,“口误、口误,别介意啊,不是针对你。”

有军虽不介意,但该怼还是要怼:“你手艺好,咋就不考呢?”

玉飞无奈实话实说:“我修个仙,不就图个他妈逍遥嘛。要我参加那种比考,早考秀才举人去了。”

“哟哟,瞧你能得。”有军无奈讪讪,所谓人各有志,不再纠缠,放他一马。

恰好,宴席开始上菜,着手准备碗筷,都乐得前事休提。

“喝点儿?”有军劝酒。

玉飞也想排遣,从不沾酒的他,今天也再次破了例:“那我陪你,少来点儿。”

有军倒酒,换了个话题。“那你今后怎么打算?”

这玉飞倒已经安排好了,虽然也不是挺顺心。“还在叟大夫的金元楼,谋了个差。”

“哟,这可是个好消息。”有军应付过其他人,把倒好的酒杯举起。“这第一杯,就祝你前程锦绣。”

玉飞端起酒杯,直接小舔了一口放下。“我酒量不成,都随意,你能者多劳。”

有军自然有意见:“别介啊,我这敬酒呢!”

玉飞没法,只得认真继续解释他的糟心:“就谋了一烧火的差,前程锦绣就免了,随意我就陪继续你。”

是啊,能不糟心么?一年时间,开始还是人家府上客,转眼变成人家仆役,还是最下等的伙夫那种。

所以玉飞先舔为敬。

“什么?”这情况有点出乎有军意料,赶紧抿一口放下。疑问过,再次小声确证。“不是听说,你和叟大夫还沾着亲吗?”

玉飞辩解,也算是给自己的失意找个借口:“隔得远,属于八竿子打不着那种。”关键,还不得不转过头来,替那叟大夫的小气开脱,毕竟现在吃着人家的饭。“做工与做客,我自己必须得先分清不是?能容我安个身,这点还是得谢人家。”

有军却有点抱不平:“这做伙夫,连赵奇都不如啊。”

玉飞还能怎么办?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别这样说。我那远亲也是自顾不暇,再说也没人强迫我嘛。打铁还得自身硬,赵奇好歹做了那么多年的学徒,我那零嘴儿般的炼丹不能比!”

有军这才作罢,退一步转问:“这样你甘心?”

如此,玉飞终于郑重言道:“这便是给别人做工的好处,每天办好固定的差,便有时间来做自己的事。开铺子那一年,我才体会到了什么叫栓人,不连符号的婚事都错过了嘛!”

听见如此解释,有军终于理解了些。他自己就在门派中当差,一点就透。“那你是打算今后走悟字道?”

玉飞认真一笑,被他说到了点上。寄居金元楼自然只是图个安稳,前途还得另谋,但仍旧一片迷茫:“悟字一道,又哪能容易!”

有军没有反驳,表示认同。

这悟字一途,恐怕是修炼中玄之又玄的学问了。其他的修炼途径,哪怕做伙夫,都比它有迹可循。

所以长叹一口气后,收尾:“走一步看一步吧。”

正好,新郎过来敬酒,二人就此打住,一齐站起举杯。“武极、章薇,恭喜!”“感谢,感谢!”

是啊,武极与章薇最后走到了一起,吃的正是他们二人的喜酒。这便是玉飞今日遇到的,又一件糟心的事儿。

同样还是一年的时间!

玉飞不是没努力、没认真追求过。回到沈阳城的时候,常约在一起打牌,武极当然也是非常响应的那一个。

但对方二人间,仿佛有着更天然的吸引力。武极的瘦小皮囊,丝毫不能阻碍章大美女的青睐。玉飞的努力,完全就只当给别人做嫁衣。当这种状况达到一个临界点后,玉飞不得不主动放弃,承认失败。

有军也是知情人。当初的豪言,如今在他面前回想起来,就像是放了个闷屁!

这不,喜酒还不好意思不来;来了,又还真是哑巴吃黄连。

看着面前的盛装新人,将杯中的酒舔一舔,只能安慰自己:是败给了爱情,败给章薇纯粹而又干净的心,而非是败给武极。

意思到过,新郎新娘转战下一桌,众宾客回座,玉飞也松一口气。

“武极这小子倒福气不浅,不光抱得美人归,听说二人还即将进阶结丹中期啦!”

好吧!玉飞赶紧闭上自己的耳朵,假装什么也没听见。人和人之间,还是别比为妙......只是这酒,怎么越喝就越苦呢?

是没找对酒伴儿吗?

不对!

赶紧举杯,拉有军下水。“咱重柔姐,现在也变苗条啦。姐夫,也要恭喜你呀!”

有军脸色瞬间改变,哪还能跟他举杯。“你这那壶不开提那壶。”已同玉飞一个熊样。

玉飞嘿嘿一阵坏笑,要的可不就是这效果?

独闷闷,不如众闷闷。

损过好友,才算真得了安慰,再次邀他一起举杯:“那就都别提了,今天只喝酒!”

有军吃瘪,不再多言:“好,只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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