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路而已,别担心。”
妇人着急的看着氿儿,眼看着就要留不住她了。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瞳中一震,纠结的咬了咬嘴唇,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随后问道氿儿:
“阿氿,你今年可也虚岁十七了吧?”
“嗯。”
“那……那你可……”她看着氿儿突然禁了声。
“怎么?”
妇人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是时候了。”
她起身,拉着氿儿进了内屋。
屋内
亦然只剩下了氿儿和妇女两人,氿儿一时有些不明妇人的用意。
妇女却突然开口道:“阿氿,你可还记得你阿娘?”
女孩一惊,瞳孔猛的一缩,随即将裙摆的一角握住。她微微点头,面上眉紧锁着,目光清冷。
妇人便又继续道:“阿氿,你阿娘她……她与常人不一样的!”
“我还记得她到我们村子来的那天,八月份的天,说变就变了!竟会下雪!你阿娘她就这样牵着你,撑着一把伞,渡着雪来了。”
氿儿听着妇人的话,脑中却全无记忆可言;甚至在她尽力去思索寻找的时候,脑中便会猛地一痛。
妇人继续对她说道:“你阿娘她带着你,一直走到你现在的屋前。一收伞,雪就停了。”
“说来也是奇怪,因为我当时就在院中,看得可是清楚呢。”
“我记得那天夜里,月亮亮得惊人,几乎和白天无异,你阿娘她来找我,小心翼翼的将一件东西托我保管。”妇人顿了顿,随即又开口:这么多年了,我都没能告诉你,不是婶婶不愿意啊,这是你阿娘/亲口说的,她说要等一个时机。但我一个村妇,哪里知道这些,只是觉得现在你也长大了,懂事了,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时机了吧。”
妇人看着氿儿,脸上现出欺瞒的愧意。
“阿氿,你不要怪婶婶啊!”
“怎么会呢?我感谢您还来不及呢!”氿儿听完,急忙摇头,她不希望妇人因此为难。
妇人拉着她,就向着屋内的一侧走去:“氿儿,来。”
她带着氿儿来到了内屋的一侧,打开了一个铜皮的小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把钥匙,随即走到床边找到了锁孔,打开了床下的木板。她从木板里翻起一层帷幔,取出了里面用细布包裹的东西;轻轻掀开,把它交由到了氿儿手中。
“林朝他爹几十年的老手艺了,也就这才让我放个心;阿氿,拿着吧。”
氿儿的眼前映深了一抹色彩,她凭着触觉,轻轻的摸索着手中之物。
陈旧的物,雕刻却极其精细;她的指尖摸索着,渐渐碰到了如丝线般的东西,只是更加坚利。氿儿将掌摊开,平抚而过时,心中一震:
莫不是一把琴?
她忙向妇人寻问。
“嗯,对。氿儿,是一把墨色的桐木琴;你阿娘说,好像是凤凰木做的来着。”
窗突然被打开来,卷起窗边的帘发出了沙沙的响声。妇女转身,看见了窗外的一片朦胧。
下一刻,漫天的烟火突然炸响了天际,天空顿时渲上了缤纷的颜色;午夜已过,新年随之到来。
“阿氿!新年好啊!新年除旧,宁晚庄的传统除旧留人,这下你也不能再走了吧!”妇人在烟火的巨响中,兴奋的向着氿儿喊道。
随即轻推着氿儿走到了窗边。欣赏起了漫天的霓彩。
氿儿听着烟火绽开的声音,思绪从古琴中被拉回。耳边,妇人还在大声的说着什么,在花火的巨大声响中已然听不太清了。
氿儿的指尖从怀中的琴上抚过,突然便停了下来。随即把琴放下,牵起了妇人的手。
罢了,忘了的,就让它过去吧。
她笑了起来,在无数花火绽开的声音里,久久洋溢在幸福中。
……
此时的屋外,霓虹色的光芒还在夜空中绽放。在妇人屋前的窗下,一锅牛肉摔在地上,汤汁撒了一地。隐隐中有一些火星飞舞着,散在了风中……
烟火渐渐停息,重回宁静。
氿儿和妇人共躺在床/上;在新年的第一个夜里,她听着妇人浅浅的呼吸声,渐渐睡去。
朦胧间,她仿佛又看见了那个身穿白衣的女子;执着一把素伞,伞柄上的红绳还在轻轻飘荡着。
雪花纷扬,她撑伞,另一只手牵着一个小女孩;缓缓的向着自己走来。
——她就站在面前,向着她微微一笑。
·
第二天,晨起。
氿儿从妇人家中/出来,怀中是略显微沉的琴。
到处都是木棉的香气。她迎风而行,任由风吹打着,不知不觉便又想到了她。
娘,你的琴我拿到了,很美;你呢?也如它一样吗?
娘,我好想你……
女孩推开了自家院门,将琴安置在了桌上;随后便走向了窗边,摸索着从一旁的架上取下一方绢巾。她细细摩挲着,眼中的神色暗了暗。
是母亲的,这是母亲留下的唯一的东西了。庄里人告诉她,那方绢巾并不是女子常配的秀绢,而是男子擦拭用的圆绢,上面斑斑驳驳的洒着血,像盛放的梅。残缺的绢角依稀间还可见一个人的名字——陈枭!
从那时起,梦里那个唯一记得的那个身影,便和这个名字相重。
她亲眼看见,是那个男人;
点燃了蓝色的花!
氿儿手上一紧,随即又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她解开轻纱,任泪无声落下。
但还未落地,便化作了一缕青烟。
身后的琴随即微微一震。
·
入夜
窗外又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星辰隐没进了云中,没有了息声……
天还未亮,昨夜的雨似乎下得有些长,村庄就像浸在水中一般,朦胧一片。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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