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恨生认真看着他:“辰师弟,你相信我,当时,我真的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而已,谁知道他那么不经打,掉下山谷,被上面滚落的石头活生生砸死了。我真不是故意的,辰师弟,你不要不理我了,好不好?”
内心却一阵风中凌乱,一时竟不知道是剧情发疯,还是自己的记忆出了偏差。
陈破行不就是从喜欢调戏女人变成恐惧女人了吗,怎么就被自己害死了?她好冤枉。
好在辰破天的表情看起来比她还风中凌乱,震惊地看了她半晌,最终,有些颤抖地抬起手,放在她额头上,不解地喃喃自语:“没发热啊。”
秦恨生脸颊一红,没敢动弹,生怕这难得的肢体触碰烟消云散,抬眼瞥他的表情,小心翼翼道:“那辰师弟,你这样,就是不怪我喽。”
辰破天尴尬地放下手,强忍着没有后退,诚恳道:“秦师姐,我带你去看大夫好不好?”
秦恨生怔了怔,松开手,眼眶红了,道:“……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
辰破天忙道:“不不不,绝对没有不相信你,只不过,只不过,只不过!你在夜风中站了大半天,我担心你感染风寒,所以秦师姐,我们去看看大夫,好吗?”
秦恨生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我知道你不信我。你从来都不相信我会改过。当初,我在茶馆里杀了倩儿,你从此就再也没有理睬过我。
“我一路跟着你,从黑山跟到苏州,我拼命地做好事,拼命地让你看到我,哪怕……哪怕亲眼看到你和方小姐打情骂俏,我也不敢露出丝毫不悦,可是,陈破行那个家伙,他对你那么差劲,从小就欺负你,长大后还和你抢人,什么都要跟你抢,我实在心疼你,所以,所以忍不住教训他,以至于酿成大错。”
她流着泪道:“辰师弟,无论如何,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但是,不要找各种理由拒绝我,好不好?你分明知道,我没有病。”
辰破天木然道:“啊,秦师姐,我觉得我可能是一晚上没睡觉,脑子有点糊涂,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瞧,这么晚了,不如我们各自回房歇息?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明日再说。”
他扭头就走,秦恨生暴喝一声:“辰师弟!”
辰破天的身体僵住,秦恨生转到他面前,脸色扭曲:“——你当真如此绝情?”
辰破天没敢说话。
秦恨生恨恨地笑了一声:“好,好!既然你一点儿也不信我,那我就证明给你看,哪怕我没了命,也绝对助你达成所愿!”
说完这话,她重重甩袖,转身飞出了院墙,只留下辰破天呆立原地,半晌,反应过来,拔脚狂奔,飞速跑到慕流云房前,砰砰砰敲了半天,没人开门。
他破门而入,屋内一片空荡,慕流云不在里面,想起什么,他立马扭头去了秦恨生所住的厢房那边。
慕流云在这里,正双手抱臂,懒洋洋倚在一棵桃树下,看着对面紧闭的房门发呆。
辰破天急道:“你还有心情在这里看风景装深沉!”
慕流云凉凉道:“我今天不想打架,滚。”
辰破天没心思计较这些,直截了当道:“秦师姐方才突然对我说了一连串的莫名其妙的话,然后离开了这里,我担心她去做什么傻事。”
慕流云立马站直身体:“她对你说了什么?”
辰破天道:“说来话长,现在没时间说这些了,快去找秦师姐。”
慕流云想起什么,脸色一沉,道:“方才只有你们两个人是不是?”
原本辰破天心中坦坦荡荡,但是想起方才秦恨生对他那番深情款款的模样,他便止不住地尴尬,道:“……不错。”
慕流云转身就走。
辰破天本想跟上,却被对方喝道:“你别去。”
辰破天不乐意了:“我当然要去!秦师姐……”
话未说完,他身体一僵,无法动弹了,慕流云一脸不耐烦地收回手,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帷帽上,一把夺了过来,警告地扫了他一眼,纵身一跃,转瞬消失在原地。
夜色茫茫,街头巷尾狗叫声不绝于耳,秦恨生一路不停,出了徐府,直往皇宫方向奔去,内心越看越心凉。
夜闯皇宫,乃是死罪。
剧情控制到底要做什么!
秦恨生内心强迫自己停下来,幸好在这方面,她也算是很有经验了,赶在冲到宫门之前,强迫双脚,硬生生改变了方向,朝着另一条路奔去。
这条路似乎通往郊外,没跑多久,她感觉到剧情控制越来越松,越来越松,终于,它消失了。
秦恨生猛地停下脚步,双手扶膝,不停地大口喘气,在心中告诫自己,以后这种粗心的事情不能再发生第二次,这才站直身体,转过身,看到对面的人,微微一顿,随即抱臂一笑:“好久不见啊红允,别来无恙?”
红允脸色骤然冷下来,一言不发,直接拿出催眠时钟。
秦恨生早有所料,迅速闪身到另一边,下一刻,红允的身影瞬移到她面前,一手死死抓住她的肩膀,以防她跑掉,另一只手将催眠时钟从指间坠下,放在秦恨生眼前,左右晃动。
红允盯着她,缓缓开口:“睡吧,你很困,你非常困,你需要沉睡……”
声音猛地停下。
红允看着陷入冥想状态的秦恨生,皱起眉头,片刻后,轻声道:“秦恨生,你就不担心慕流云吗?慕流云很担心你,出来找你,心慌意乱,结果被赵泽抓住了。慕流云不是你,他不重要,但是他胆敢带头破坏剧情,联盟很愤怒,要我们将他抹杀。知道什么叫抹杀吗?就是从□□到思想,全部都销毁掉!他会提前在这个世上消失,而你们所有人,所有人,包括你自己,都会完全忘了他!彻彻底底,干干净净,就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秦恨生,你真的不担心吗?慕流云被抓住了,他要被抹杀了,你想不想去看看他,想不想去救他……”
轻轻柔柔的声音,仿佛一根根无形的针,密密麻麻,无孔不入,狠狠戳进秦恨生的大脑。
秦恨生身体轻轻颤抖起来,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红允再接再厉,继续重复上面那段话,到第三遍的时候,秦恨生终于破功,眼珠转动,红允得意地笑了起来:“跟我玩,太嫩了。”
晃起催眠时钟,盯着她的眼睛,轻声道:“睡吧,你很困,你非常困,你……”
破风声袭来,凌空一掌狠狠拍上红允的后背。
红允一口血差点喷出来,身体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她艰难地抬起手,指着慕流云,张了张口,用尽全身的力气,朝天大骂:“赵泽你个猪队友!”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慕流云一把扶住秦恨生,低声道:“恨生?恨生?”
秦恨生刚从催眠中脱离出来,整个人还有点懵然,扶着脑袋甩了甩,摇摇晃晃地摆手:“我没事。”
脚下一崴,差点又栽下去,慕流云眼疾手快拉住她,直接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抓起她的一只手,把脉片刻,松了口气:“没有大事,你耗费心神过度,才会昏昏沉沉。是不是为了抵抗剧情控制?”
秦恨生慢吞吞地摇摇头:“我没事啊,我没事。”想起什么,忙抬起双手,上到脑袋,下到手臂,将他摸了个遍,急切道,“你有没有事啊?刚才我好像听到,赵泽要抹杀你,听起来好吓人,你没有被怎么样吧?”
慕流云笑着摇头,将她重新抱入怀里,温声道:“知道你被剧情控制的时候,我就料到他们一定会阻止我去找你,早就有提防。我已经把赵泽打跑了,他虽然不会受伤,一番苦头是吃定了,也算是报了上次你我的毒蝎之仇。”
低下头,发现秦恨生双眼闭合,安静靠在他胸膛上,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了。
慕流云不禁微微一笑,轻轻将她打横抱起,没有惊动她,扫了一眼地上的红允,淡声道:“慕随。”
慕随从暗处跃下,抱拳道:“主子。”
慕流云吩咐:“拿绳子来。”
红允从昏迷中醒过来,后背疼得要命,她反手去摸后背,手却无法动弹,低头一看,两只手腕被绳子绑在一起,视线再往下,两只脚腕也遭受到了相同待遇。
她勃然大怒,边挣扎扭动边破口大骂:“慕流云你敢这样对我?我警告你快给我解开,否则我要你好看!慕流云!!!”
吱呀,门从外面打开了,大片阳光倾泻进来,慕流云和秦恨生前后进来,红允厉声道:“还不快把我放开!”
秦恨生倒了杯水,拿起来,递给她:“你昏迷了一天一夜。”
红允愕然片刻,随即偏过头,拒绝秦恨生的好意,咬牙切齿:“别以为把我绑住我就没办法了,赵泽迟早来救我。”
慕流云嘲讽道:“他的确来过两次,但是你们的万能表似乎很挑剔,见你被绳子绑住,怎么也不愿意带走你。”
红允惊疑不定:“你别想忽悠我。”
慕流云嗤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谁,都成了阶下囚,忽悠卖玉米棒的大婶也比忽悠你有价值。”
红允的心一下子凉透了。
尽管她一点儿也不愿相信慕流云的鬼话,但是,万能表的使用的确有一条铁令:不能带走任何小说世界的东西。
现在绑在她身上的绳子,不就是小说世界的产物吗。
如果不将这绳子从自己身上解开,别说指望赵泽,就算她从慕流云手中将万能表抢过来,也绝对走不了!
秦恨生将杯里的水喝掉,坐在桌前,一只手肘搭在桌边,指尖随意敲击着桌面,道:“反正你都成了这样子,救也救不走,跑也跑不了,干脆就别折腾了,好好待着。话说回来,你能在咱们这吃饭喝水吧?”
红允还处于混沌中,闻言下意识道:“废话,我是减肥又不是修仙,不吃想饿死我是不是。”
话音刚落,慕流云便拍了拍手,门重新被推开,慕随端着菜盘走了进来,一阵阵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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