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飘儿收回丝线,起身道:“很奇怪,她脉象平稳,不像是怒急攻心,也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可她就是醒不过来。”
秦恨生道:“会不会是生了病,你再仔细看看。”
柳飘儿摇头道:“我已经检查得很清楚,她的身体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慕流云沉着脸,看着方依依昏迷不醒的脸,忽然站起身,大步走了出去,不多时,红允跌跌撞撞被带了进来。
慕流云将她扔在地上,质问道:“你对我表妹做了什么?”
红允瞥了一眼床上的人,抬起下巴,不屑道:“我以为你家祖坟被人挖了,原来就为了这件事。”
秦恨生道:“柳飘儿,你过……”
红允立马如临大敌,打断道:“闭嘴!方依依什么事都没有,她只是在和剧情对抗!”
秦恨生怀疑道:“对抗要这个样子?要昏迷不醒?”
红允翻个白眼:“你以为她和你们一样怪物?看她这样子,就是正在觉醒自我意识,不过,她的意志力显然不如你们两个强,所以就昏迷了过去。等剧情彻底压制住她的意识,她就能醒过来,继续走剧情了。”
慕流云道:“若是表妹的意识压制住剧情呢?”
红允脸色不太好,似乎并不乐意预想到这种结果,冷冷道:“任何一方压制住另一方,她都能醒。看起来她是第一次和剧情对抗,醒了以后,下次和剧情对抗,就不会这么吃力。”
秦恨生突然道:“如果依依被剧情压制,那她醒了以后会走什么剧情?”
红允道:“当然是和以前一样围着主人公团团转喽,主人公让她往东,她绝不往西,主人公让她跟自己一块走,她也心甘情愿跟上去……”
说到这里,她笑了一声:“你们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方依依对辰破天的感情,究竟是真是假?那你们就合着双手祈祷吧,祈祷方依依的意识胜利,等她醒过来,不就真相大白了。”
秦恨生思索道:“如果辰破天能觉醒……”
红允断然道:“不可能!”
慕流云嗤笑:“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红允笃定道:“就凭他是本书的主人公。所有人都有可能觉醒,唯独主人公一定不会。他也不能。”
说是一定要等方依依苏醒,然而过了整整五天,方依依仍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红允被反反复复问过多次,回答始终如一,最后问得她彻底不耐烦,破罐子破摔道:“那就一辈子醒不过来!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过不了多久,这世界都没了,她醒过来还有什么意义。”
秦恨生扶额叹了口气,打开房门,和柳飘儿一同离开,却看到辰破天在门口徘徊,她骤然沉下脸:“你来干什么?”
辰破天见她出来,面上惊喜,忙上前道:“依依怎么样?”
秦恨生反手关上门,隔绝了他探头探脑往里看的视线,走下台阶,淡淡道:“托你的福,还死不了。”
辰破天急道:“秦师姐,拜托你行行好,告诉我,依依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间,她就卧床不起了?到底是生了什么病?”
柳飘儿幽幽道:“辰师弟,我是真搞不懂你了,你到底对她怎么想的?对玉妃怎么想的?若说你两个都喜欢,怎么把一个气得昏倒,现在也醒不过来;另一个托了你的福,听了你的主意,略施小计,成功让我哥哥迷恋上,三千佳丽专宠她一人。你闹着玩呢。”
辰破天却只注意到她说的前半句话,喃喃:“气得昏倒,气得昏倒……我竟然将她害成这样子……”
虽然严格来说,方依依的昏迷和他关系不大,但和他也脱不了干系,柳飘儿摆手道:“大差不差了。”
辰破天道:“我要去看看她。”
秦恨生伸手拦住他:“不准去。”
笑话,现在方依依正和剧情争夺身体控制权,让你这个主人公跑过去一顿煽风点火,那还得了。
辰破天却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劝不住,秦恨生便放弃了劝说,改为行动,正要点他穴道,忽然一道白影闪过,当胸一掌,愣是将辰破天拍得后退了几步。
慕流云落在地上,将手里的纸条扔在他身上,辰破天下意识接住,压着怒气,道:“慕流云!”
慕流云道:“别废话,先看那张纸。”
他的语气实在算不上客气。
虽然平时他也没客气到哪儿去,但是三番几次被挑衅,辰破天再忍得下去就见了鬼了,脸色一沉,直接将纸条扔到一边,抬手和慕流云打了起来。
秦恨生和柳飘儿已经见怪不怪,并排坐在石凳上,无聊地打个哈欠。
纸条随风飘落在脚边,秦恨生弯腰捡起来,展开一看,逐字念了出来:“杀害陈渡恒之真凶,在西山之南,无量寺中,出家为僧,法号智明……”
她眉头微微皱起。
智明大师?!
辰破天脸色一变,落了地,立即夺过纸条,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生怕看错一个字,看完后,他猛地握紧五指,每个字都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无量寺,智明!”
他扭头就走,柳飘儿站起来:“辰师弟,你就这么走了?”
辰破天转过头,眼睛里爬满血丝,乍一看竟然有些恐怖,他冷冷道:“方依依你们看着办,等她醒了,告诉她,不论她想回苏州,还是想继续跟着我,我都无所谓。别再拿这件事烦我。”
看着他毫不留情离开的背影,三人面面相觑,俱是懵然。
柳飘儿道:“他才是有病的那一个吧。”
眼巴巴跑过来求着见方依依的人是他,说不要用方依依的事烦他的人也是他,正话反话都让他一个人说了,真是岂有此理!
秦恨生摇了摇头,不发表任何看法,捡起地上皱巴巴的纸条,挑眉一笑。
纸上的内容,是徐秋亲口所说,慕流云亲手写下,但是,落在纸上,却有一点细微的差别:杀害陈渡恒之真凶,其实在东岭之南,而非西山之南。
两字之差,背道而驰,大相径庭。
这是秦恨生和慕流云一早就商量好的,命慕随时刻注意徐秋的动向,等徐秋的属下探查回来,便立刻通知慕流云,务必要比辰破天先一步从徐秋那里得到凶手消息,以便从中大做文章,更改虚实,让辰破天在复仇之途上走岔路。
目前来说,一切都很顺利。
对此,红允嗤之以鼻:“白费功夫。”
秦恨生将她从地上提起来,道:“泼冷水是真有你的。最后一次问你,依依还有多久能醒来?”
红允厌烦道:“说了多少次,不知道!你们这么急,干脆就别管她了,直接扔在这里不就好了。”
话糙理不糙,秦恨生琢磨了一会儿,心道,徐大人为人正直迂……咳咳,正直重诺,若是将方依依暂时留在徐府,拜托徐大人派人照料,倒也是个好法子,赞同地拍拍红允的肩膀:“那就这样决定吧。”
红允愕然至极,脱口而出:“你真将她放在这里?!”
秦恨生点点头:“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此次出行,路途遥远,也不知道路上又会发生什么变故,将依依安顿在这里也好,我们也放心。”
红允看起来更加烦躁。
她表达不满的行为也很简单,就是不吃饭,即便迫于柳飘儿的淫威不得不吃,也吃不了多少。
秦恨生看着碗里剩了一大半的饭菜,作势要喊来柳飘儿,红允怒道:“你够了没有!说了我不饿没胃口,顿顿吃那么多我又不是猪!!不长耳朵是不是!!!”
这一吼的气势非同小可,秦恨生揉了揉耳朵,大发慈悲,终于不把她当猪喂了,道:“那我明天再来。”
不赶路的时候,大家便下了马车透透气,看看风景,此时他们正好停在小溪附近,大家都聚在溪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马车中,红允兀自愤怒,也不知在气什么,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挥了下去,又抬脚将桌子踹翻。
这番动静可不小,秦恨生等人远远听着,也见怪不怪,很是淡定。
反正红允一路上都是这德行,幸好他们有先见之明,桌上也没放什么易碎品,连水杯也是木质的。小问题,小问题。
一道淡淡的声音在马车中凭空响起:“你这里怎么总是这么乱。”
红允不以为意地冷笑:“不然你还指望我乖巧听话任人鱼肉?南宫玉的事情办好了没?”
赵泽懒洋洋坐在她对面,背靠在车厢上,姿态轻松,交叠的腿上,一本书摊开放在上面。
他低头看书,手指翻过一页,指尖停在某一行上,平淡道:“差不多。”
红允道:“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赵泽动了动手指,书本自动飞起,飞到红允面前,红允一目十行迅速浏览,越看脸色越差劲。
所谓南宫玉,就是皇宫后妃——玉儿。
本来按照原剧情,秦恨生潜入皇宫,阴差阳错帮助南宫玉盗取机密文档,这才被皇宫侍卫抓住,押入天牢。
为了救秦恨生出来,南宫玉坚持要辰破天帮她获得皇帝宠爱,给皇帝吹耳边风,将秦恨生放出来。
但是辰破天对她怜惜都来不及,怎么愿意帮她委身于其他男人身-下,强烈反对。
南宫玉感动了,就歇了这个心思,改让她的同伙伪装成刺客,夜访御书房,被皇帝发现后,故意承认了自己就是当初盗取机密文档的之人,这才给秦恨生洗脱了罪名。
秦恨生被放了出来,同时也与南宫玉建立了同仇敌忾的革命情,将机密文档的藏身之处告诉了南宫玉,便有了接下来的剧情。
可是,由于上次秦恨生对抗剧情,没有成功进去皇宫,自然也不可能为南宫玉盗取什么机密文件,于是辰破天和南宫玉的感情也没有任何进展。
最扯的是,辰破天竟然主动提出要帮南宫玉,获取皇帝欢心,让她在后宫站稳脚跟?!
这也就算了。
但若是没有秦恨生推动这一切,谁来告诉南宫玉机密文档真正所在的地方?!
简直乱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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