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个残影渐次消失,那人已经回到了寨主身侧,肩上正扛着装了辰破天的麻袋。
寨主一怔,立即哈哈大笑,笑完后,脸色骤然沉下来:“你们两个骗子,先是哄骗我抓人,我将人带来后,你们又要杀我灭口,哼,就算你们是朝廷的走狗,那又怎么样?与我为敌,只有死路一条!大不了鱼死网破!有朝廷走狗给我垫背,我这条命也算值了!兄弟们,杀!”
场面一触即发。
忽然,有人远远狂奔而来,跪倒在寨主面前,道:“夫人、夫人、夫人她死了……”
寨主一脚踹上去:“放你娘的狗屁!夫人好端端的怎么会死!”
那人被踹个仰倒,立马起身跪好:“我吃了熊心豹子胆拿这种事情骗您啊,夫人真的死了,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倒在地上,已经没气了……”
那一瞬间,寨主大脑一片空白,竟然站立不住,踉跄后退了好几步。
屋内其他人也被这个消息惊得呆住,那两名刺客找准机会,一刀了结了他们的性命,黑影一闪,出现在门前,齐齐伸出手,去抢麻袋。
扛着麻袋的人仅是身形一闪,眨眼间远在十丈之外。
与此同时,原本守在寨主右边的人忽地拔刀出鞘。
刀风挟着狂浪呼啸而来,两人被齐齐轰飞,直接将木屋撞出一个大口子,飞了出去。
等他们从撞断的木头里爬了起来,看清楚对方手中的刀柄上一轮血月,立即变了眼神,相互对视,血月弯刀!
心知明抢不过,两人不再恋战,飞身离开,然而,飞到一半,一柄折扇飞旋而来,轻描淡写地一拍,直接将他们两人直接拍回到了地面,砸出两个人形大坑,毫无反抗之力!
两双靴子出现在眼前,一双黑靴,一双白靴,那两名黑衣人缓缓抬起头,只见慕流云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折扇,秦恨生抱臂而立,居高临下,微笑着开口:“朝廷的人?”
两人眼神一厉,下颚绷紧,正要咬碎藏在牙齿里的毒药,慕流云却早有所料,出手闪电,咔嚓两声响,他们两人的下巴再也合不上了。
秦恨生蹲下来,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枚药丸:“这个呢,叫做吐真剂,上次本来要给你同伴试试的,但是他运气不好,死早了,那就便宜你俩吧,谁先来?愿意的就眨眨眼。”
一名黑衣人拼命眨眼,秦恨生将手中药丸正要塞进他嘴里,突然,后方一股劲风袭来,直接打中了两名黑衣人的后背,随即,两名黑衣人同时闭上了眼睛,身体倒了下去。
俨然是没气了。
慕流云合上扇子,足尖一跃,纵身追去,仓促的声音在半空中传来:“——我去追人,你留下来看住你师弟。”
辰破天吸入的迷烟非常强悍,至今也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好在秦恨生从小练习刀法,看似身形纤瘦,实则单手断木也不在话下,扛着麻袋也很轻松,不多时,秦恨生便跟上了离开的寨主等人,来到了寨主院内。
寨主夫人骤然离世,寨主悲痛不已,下令请来城中所有的大夫前来医治,并且放话,如果救不活夫人,所有大夫就别下山了,通通给他夫人陪葬!
秦恨生问道:“那要是救活了夫人呢?”
一旁心惊胆战等待传唤的白胡子大夫抹了把汗,道:“如果我们真的救活了夫人,以后就得永远留在寨子里,给余山寨的人治病,唉!”
秦恨生同情道:“治好也是死,治不好也是死,唉,还不如给自己手上扎一针,装个残废,这样就不用治病了。如此一来,就算不想下山,也不得不被赶下山了。”
周围的大夫一听,若有所思。
仗着一身余山寨的衣服,又黑灯瞎火,大家也忙得脚不沾地,秦恨生扛着麻袋出了寨子,一路上愣是没人怀疑她。
来到那只黄犬的山洞前,秦恨生刚走近,洞里已经传来了几声“汪汪”,黄犬一瘸一拐跑了出来,快速摇着尾巴,绕着秦恨生打转。
秦恨生弯腰摸了摸它的头:“乖。”
此时天色泛白,她蹲在溪边洗了把脸,擦干脸上的水,忽然听到远处隐隐传来一阵谈话声。
她来到高处,低头一看,下面果然是余山寨的人。
他们每人肩上都扛着人,被扛的人似乎身体不好,浑身抽搐,嘴角白沫不止,看上去随时一命呜呼。
余山寨的人一脸晦气,边走边骂。
“今天到底是什么好日子,什么事都叫我们摊上了,先是赶羊一样把我们赶下去找大夫,现在呢,又让我们把人扔了。”
“啧,你不觉得诡异吗?怎么好端端的,所有的大夫都不行了?那沫子吐的,身体抽的,还以为鬼上身了,会不会是夫人的阴魂……”
“……胡说八道什么,赶紧赶紧,把人扔了咱们赶紧回去。”
挑好一处偏僻的地方,他们迅速将那些半死不活的人扔在地上,没敢多待,扭头就走,只留满地的尸体“哎呦”“哎呦”地叫唤。
秦恨生摘下一片树叶,掷了出去,正好打中了其中一个。
那人感觉小腿突然一痛,立即坐起来,中气十足喝道:“谁打我?”
旁边的人扯着他:“小点儿声成不。人走了没?”
被树叶打中的人站起来,举目望了一会儿,低声道:“都走了,影儿都见不着了。”
其余人大喜,白沫也不吐了,身体也不抽了,个个从地上跳起来,四肢灵活,精气神十足,别说是身体健康,就算现在拉牛下地也绝没问题!
大家凑在一起,一番商议,很快选中了一条下山的偏僻小路,一起走去,突然,一人从天而降,挡在他们面前,道:“你们好大的胆子!”
不用看来者样貌如何,气势如何,只看那身童叟无欺的余山寨的衣服,直接让所有死里逃生的大夫们傻了眼。
有几个反应快的,直接拔腿就跑,眼前一闪,那余山寨的人就出现在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虽然被余山寨的人发现了自己装死,最初的惊慌后,大家慢慢镇定了下来。
要知道,在这里的大夫,基本都有家室,就算还未娶妻生子,也有父母高堂在家中等待。
倘若,余山寨的寨主得知他们假意欺瞒,脱身下山,到时候,不仅是他们保不住性命,就连家里人也会无辜受牵连。
依照余山寨这些盗匪之流,家人们落在他们手里,下场如何,不言而喻。
庆幸的是,眼前发现他们的人,只有一个,而且没有带武器。
更庆幸的是,他们这边,人多势众。
他们却不知道,秦恨生并非没有武器,而是为避免被余山寨的人发现,早就已经将弯刀藏了起来,
年纪最大的白胡子大夫捋了捋胡子,叹道:“好吧,既然被你发现了,是我们运气不好。我跟你上山,放了这些人吧。”
秦恨生扫了他们一眼,挑眉道:“你是真心要跟我上山,还是想趁我不防备,将我制住,杀人灭口啊?”
心中的盘算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被发现,白胡子大夫面色难看,却又觉得这人的声音有几分熟悉。
正努力回忆,其他人已经站了出来,每人手里捧着一块分量颇足的石头,冲那白胡子大夫喊道:“季大夫,你让开,不要砸到了你。”
季大夫退下后,霎时大小石头如狂风暴雨,秦恨生纵身一跃,直接跃到树梢上,那么多石头,没有一颗砸中她。
秦恨生的视线在众人之中搜寻,很快发现了一名身形瘦小的大夫,等大家的石头砸完了,便一跃而下,直接落在了人群中,一把抓住了瘦小大夫的衣领。
其他人正奇怪那余山寨的人到哪儿去了,担心她回去告状,嘈杂间,忽然看到秦恨生抓了他们中的一员,立马道:“等等,有话好说,你不要伤人!”
秦恨生拍拍手里人的脸,笑眯眯道:“巧了,我就爱和人反着来,你们不让我伤他,我就要伤。”
那个身形瘦小的人看起来年纪不大,还是名少年,胆子也小,一听这话,眼泪立即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边哭边道:“大、大家不要管我……”
这些人,在医馆里呆惯了,要说治病救人,那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但要说和盗匪讲道理求放人,这可难倒了他们,更别说,他们刚才还拿石头要砸死那个盗匪。
一群人捧着石头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秦恨生嘻嘻笑道:“好小子,你哭吧,哭死也不会有人来救你。识相的,就快点把衣服脱下来。”
那少年梗着脖子闭着眼:“好!你要杀就杀,我——你说什么?”
他骇得睁开眼睛,惊恐地抱住身体:“无耻狗贼,你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我我我是个男的!”
秦恨生不耐烦地去扯他的手:“废话,你要不是个男的我还不敢让你脱呢。快点。”
那少年自然不从,拉拉扯扯间,一柄折扇忽然出现,直接打中了秦恨生的手,逼得秦恨生不得不放开。
慕流云落了地,脸色铁青,将秦恨生拉到一边,咬牙道:“你在干什么。”
这时的慕流云已经褪去了伪装,露出那张极为俊美的脸,加上他长身玉立,气质斐然,恶狠狠抓住秦恨生的手逼问她的模样,实在是勇武无比,正直无比,简直有如天神下凡。
众人如见救星,纷纷激动道:“这位公子,这人就是余山寨的狗贼,杀人放火,逼良为娼,简直不是人!你快杀了他!”
惊魂未定的少年听到“逼良为娼”四个字,抽抽嘴角,慌忙系好方才被扯开的衣带,低着头回到了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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