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秦恨生说话,慕流云率先开口:“四婶,我们经常走夜路,已经摸出规律了,不会有事,况且,这里离镇子也不远,骑马晃悠半个时辰也就到了,你放心吧。”
四婶又挽留了几句,见他们很是坚持,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给他们准备了些路上的干粮和水,以及火折子,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路上小心,这才目送他们骑马离开。
慕流云的心一直吊着,直到出了秦家村,才松了口气,举着火把,轻松地笑道:“四婶还挺热情。”
秦恨生赞同道:“我以后有机会要常来看看他们。”
慕流云却立马道:“不行!”
秦恨生微笑:“这你都要插手?慕流云,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慕流云一边快速寻找借口,一边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的意思是,以后有机会经常带他们出来玩不是更好,一个村子也就那么大点,风景再好也迟早看腻,带四婶他们出来看点新鲜的,顺便给他们买些特产聊表心意,这也挺好啊。”
秦恨生思索道:“你说得倒也对。”
慕流云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轻快地道:“所以呢,下次来找四婶他们,你就不要一个人了,记得喊我一声,外面玩腻了也可以去我慕家山庄嘛,慕家山庄的玩耍也多得很。”
秦恨生道:“谁稀罕去你家,自个儿慢慢留着玩吧。”双腿夹紧马背,吆喝一声“驾!”,率先骑马远去了。
慕流云喊道:“慢一点!大晚上别骑那么快!”纵马很快跟了上去。
不日,两人来到了京城,墙上却到处张贴告示,说是有造反余孽逃出天牢,四处追捕,告示上张贴了两个人的画像,一男一女,除去略为抽象的部分,那张男性画像俨然是辰破天无疑。
秦恨生一把将告示扯下来,三两下撕成碎片,围观的人震惊了,狐疑地打量她,秦恨生一巴掌甩过去:“再看把你眼珠子揪下来!”
被她打的人是一名壮汉,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火气嗖地飞了上来,当即抬手要反击,却被秦恨生一把抓住手腕,手指闪电般出现在他的双眼之前,眼看就要戳进他的眼中,骇然中,另一只手抓住了秦恨生的手腕,沉声道:“秦恨生。”
秦恨生动作猛地一顿,转过头,看着面色不明的慕流云,不知为何,心中那股横冲直撞的暴虐怒气瞬间消失了,手指松懈下来,任由慕流云握着手腕,来不及思考男女授受不亲这些,忙道:“我就是吓吓他。不会真对他做什么。”
慕流云没有说话,竭力压制的情绪还是流露出来一些。
秦恨生觉得他似乎有些烦躁,却不知道他在烦躁什么,直到被他拉着离开了人群,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她才开口,闷闷道:“那个人不是没事儿吗,一巴掌而已,脸皮那么厚,我还打得手疼呢。”
慕流云揉着额头,来回踱步,闻言道:“那人有事没有关我什么事,我又不关心他。”
秦恨生道:“那你脸那么臭。”
慕流云叹了口气:“我……我是担心你啊!”
秦恨生微微一愣,道:“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我还能让自己吃亏不成?”她碰了一下慕流云肩膀,语气有些愉快,道,“放心,我下手有分寸,就算我力道不慎,把他眼珠子捏爆了,一定躲得远远的,不会有血溅上去。”
慕流云额角青筋隐隐跳动,难以忍受地抬手,道:“闭嘴,我需要安静。”
秦恨生“切”了一声:“莫名其妙。”
但是心情仍是很愉快,轻快地哼着小调,忽然,她听到不远处传来的争执声音,似乎是一男一女。
她本不是八卦的性子,但是,那争执的声音有几分熟悉,促使她上前查看。
她不再哼唱,连拉带拖着慕流云,一起悄然来到一处小巷口,争执的声音,正是从小巷中发出来的。
小巷内是一对奇装异服的男女,红色短发的女子神色暴躁,双手叉腰,焦躁地走来走去,一名男子站在她对面,神色淡漠。
红发女子停下脚步,转过身,对那名男子道:“——你到底有没有搞错?她只是个小说角色!甚至活不过三个月!赵泽你脑子被狗吃了是不是?”
赵泽淡淡道:“她不会死。”
红允气笑了:“她当然不会死,因为到时候死的人只有你!赵泽我告诉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只要你放弃,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联盟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赵泽只是道:“红允,你了解我,我从不轻易做决定,一旦决定了,就再也不回头。”
红允看着他,久久说不出来话。
赵泽道:“其实,我们两人之中,你才是最有责任感最敬业的。红允,你比我强。”
红允扬起下巴,恶狠狠道:“我当然比你强!你擅自违反了联盟规定,死不悔改,我等着看你的好下场!”
随即身影消失了。
赵泽背靠墙壁,低着头,良久,淡淡叹了一声,抬起手表,按下去,身影也消失在原地。
秦恨生冲进小巷,左看右看,满面悚然,惊道:“两只鬼?”
慕流云哈哈一笑。
秦恨生扭过头,刚想骂他笑个屁,忽然,大脑迷糊了一下,什么情绪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她甩了甩脑袋,看着这条小巷,奇怪道:“我们怎么在这儿?”
慕流云道:“你先冲进来的,忘了?”
秦恨生道:“怎么可能,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慕流云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须臾,他道:“忘了就忘了,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走吧。”
这时,一堆人呼啦啦闯了进来。
这些人身穿盔甲,手拿佩刀,进来的瞬间,整个狭窄的小巷便被堵得水泄不通。
之前被秦恨生打了一耳光的男子站在士兵之中,抬手指着秦恨生,肯定地道:“就是她!我亲眼看见她撕下告示,其他人也看到了。她肯定和造反的人有瓜葛,兵爷们快拿下她!”
转眼之间,秦恨生和慕流云便被士兵绑住手,押着走出了这条小巷。
慕流云神色自若,甚至还笑了一声,秦恨生道:“你又笑什么?”
慕流云道:“之前还说要去找皇上,现在有人送我们,不是更省事?”
秦恨生咬牙:“等见到皇上,我一定要弄清楚,辰师弟怎么会变成造反头子?他绝不是这种人!”
到了大殿,两人被压着跪在地上,高高的王座上,皇上一手扶着龙椅扶手,一手将一把匕首扔到他们面前:“好好看看,这就是你们纵云派弟子干的好事,若不是朕足够命大,现在哪里能好端端坐在这里。”
秦恨生捡起匕首,翻来覆去,仔细打量,最后在匕首尾部看到了一个小小“玉”字,道:“这是南宫玉的匕首?”
皇上语气沉沉,道:“南宫玉乃是前朝皇室余孽,她隐瞒身份,费尽心思进了朕的后宫,为的就是刺杀朕,哼,你的辰师弟可真是个痴情种子,南宫玉行刺不成,被朕抓到,打算就地处决,没想到啊,辰破天竟然孤身一人闯入皇宫,禁卫军死伤无数,他竟在众目睽睽下救走了那个前朝余孽!还意图刺杀徐少师……”
慕流云脸色一变:“结果如何?徐秋他死了没?”
皇上猛拍扶手:“你们巴不得徐少师死吧!放心,他好得很,就算那辰破天再厉害,能抵得过朕的千军万马?滑天下之大稽!”
秦恨生没敢将那句“那你还不是让辰师弟逃了”说出来,伏地叩首,道:“辰师弟一定是被南宫玉那妖女迷惑,请皇上开恩,再怎么说,他也是常恒长公主的师弟,又协助大家,协助朝廷,将困扰百姓的黑山寨一举歼灭,立下了汗马功劳,请皇上明察秋毫,网开一面。”
皇上缓缓道:“朕又何尝没有想过宽恕他,可是,他太固执了,一心要取徐少师的命。徐少师乃是朝廷命官,国之栋梁,岂容他想杀就杀?他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国家?还有没有朕?简直是大逆不道!罪不容诛!”
万万没想到事态已经发展到这么严重的程度,秦恨生努力挽救:“皇上,辰师弟只是被南宫玉迷惑了,您也知道,南宫玉那个妖女迷惑人的本事有多大……”
这一点正好戳中了皇上的痛处,他霍然站起,喝道:“闭嘴!”
秦恨生自知说错了话,只得闭嘴,皇上胸膛剧烈起伏,慕流云朗声道:“皇上,辰破天既然能与常恒长公主成为同门,他本人心地自然差不到哪儿去,只是他的父亲在十一年前被徐少师所害,杀父之仇,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不会坐视不理,这也是人之常情。”
皇上道:“朕当然知道这是人之常情,但是,徐少师上任以来,励精图治,为国为民,提出过不少赈灾良策,就算他犯过错,也该功过相抵了。况且,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真假难辨,就凭辰破天一句话,就凭那个什劳子智明大师,就能为徐少师定罪?那这也太可笑了,将朝廷威严置于何地?”
秦恨生和慕流云对视一眼。他们总算明白,辰破天为什么要造反了。
皇上摆明了护着徐秋,甚至非常信任徐秋,坚决不相信任何徐秋的黑点。
而且,正如皇上所说,事情过了这么多年,什么证据都没了,空口白牙就给徐秋定罪,的确很不现实,甚至反被皇上扣上一个敌视朝廷命官的帽子,全国通缉。
如果他们是辰破天,坚决为父报仇的话,似乎,除了造反,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离开皇宫前,皇上给他们下了最后通告:“若十天之内,还抓不到辰破天等人,朕只能将纵云派上下尽数关押,直到辰破天现身伏法为止,你们抓紧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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