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阮行书,住口!”

阮华池一家三口俱都脸色大变,阮华池脸色铁青的呵斥一声,而后匆匆向殷老爷子解释:“殷叔别误会,其实这孩子心里是愿意的,只不过是在跟我们做父母的闹别扭,所以才胡说八道。也怪我,失散多年视若珍宝总是不愿多管教,倒是让他闹了笑话,好在殷叔不是外人,要不然我真是无地自容了。”

阮华池说完看向阮行书,眼里暗藏威胁:“你这个小畜生,还不赶紧向你殷爷爷道歉,说婚事你是愿意的?”

“我之前话已说出,岂可随意改口,那不是戏弄老先生吗?”阮行书笑了声:“本来我以为这门婚事是殷阮两家定下的,我既然是阮家名正言顺的亲生儿子,我来履行婚约是理所应当的。不过昨天听任女士说,阮风华跟殷先生是青梅竹马情深义重,因为失去婚约痛不欲生,我自然是不能再做横刀夺爱之事,所以昨天我就已经明确的跟阮先生,任女士以及阮风华你们所有人都清楚说明,我愿意放弃这门婚约,成全阮风华和殷先生的爱情,甚至愿意为此付出断绝亲子关系的代价,结果你们今天还非要逼着我过来相亲,还以我的助学金,奖学金甚至是将来的就业前程来威胁,非要我履行这门婚约,对此我有许许多多的不解,希望你们能为我解答。”

“阮风华,你到底是不是真心爱慕殷译同,真心愿意履行婚约嫁给他做他的妻子?”阮行书转头看向阮风华,逼问道。

“我——你别逼我了!”

阮风华脸色惨白,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下意识的眼圈不自觉的红了,眼里吟起了泪花,看起来像是被欺负惨了的小白兔,最终一跺脚一掩脸哭着跑了出去。

“风华!”任雪梦见状大急,紧追而出:“阮行书,要是我的风华有什么事,我绝对不会饶了你!”

“阮行书,你闹够了没有?!你一定要逼死你弟弟才开心吗?”阮华池也指责起阮行书。

“阮先生,我不过是说一番实话,怎么在你眼里就是闹事了?”阮行书道:“更何况,你说我要逼死阮风华这罪责我是不认的。明明是你们一家三口说阮风华爱慕殷先生,对他情深义重,因为无法嫁给他而痛不欲生,我迷途知返,好心好意成全他倒变成了逼死他,这说出去只怕别人怀疑的不是我的真诚,而是阮风华的真诚,还有阮家的真诚了。”

殷老爷子颔首表示赞成:“确实如此。”

“当然不是!”阮华池忙否认。

他私底下可以嫌弃殷译同是个废人,当着殷老爷子的面前却是不能这样承认的。

“这么说来,阮风华是愿意嫁到殷家的?”阮行书逼问。

殷老爷子也目光灼灼的望着阮华池,很明显,阮行书并非他之前所以为的蠢货,他洞察到了阮华池一家三口的恶意,今日趁着他在借势发作,揭穿阮家三口的真面目。

虽然殷老爷子跟阮华池一家的目标一致,都是想让阮行书嫁到殷家,但殷老爷子却不想跟阮华池一家同流合污。

他的宝贝孙子如今躺在病床上沉睡不醒,大师说阮行书是殷译同的一线生机,但却并没有具体说阮行书嫁进来之后多久殷译同会醒,如果长时间不醒呢?

他年纪已经大了,一旦阮行书嫁到殷家,殷译同又不醒,那么日后照顾殷译同的责任还是要落在阮行书身上,所以殷老爷子希望能让阮行书心甘情愿的嫁进来。

这个时候自然愿意助他一臂之力。

且他也确实恼怒阮华池一家三口对孙子的践踏。

阮华池神色僵硬,心里骂死了阮行书。

小畜生果然就是小畜生,怎么养都养不熟,竟然给他挖这么大一个坑。

等此事了罢,必要狠狠的教训阮行书,让他知道违逆自己的代价。

阮华池一本正经:“风华并非我阮家亲子,如何能代替我阮家联姻?我也是不愿意委屈了译同这孩子。”

“我不介意,殷老先生也不介意,不委屈,你为何不成全阮风华的一片深情厚谊?”阮行书意味深长:“阮先生,这都什么年代了,您还棒打鸳鸯,这传出去可不好听。”

这下子将阮风华不能嫁给殷译同的罪责都推到了阮华池身上。

阮华池心里恼怒也无法:“风华年纪小,性情不定。其实他对译同只是兄弟感情,所以才会那么伤心难过。”

“你的意思是,阮风华对殷先生并无男男之间的感情?”阮行书追问。

“是!”阮华池咬牙,知道自己这一答,之前的谋划全部落空,但也没办法,总不能真让阮风华嫁过去。

阮行书目的达成,表情更淡:“真是难为阮先生夫妇一片慈爱之心。”

为保阮风华,牺牲亲生儿子不说,还设局让阮行书对阮风华心存愧疚,永远负罪。

阮华池脸上阵青阵白,犹如被人狠狠扇了巴掌,难堪至极。

他神色冷漠,看向殷老爷子:“殷、阮两家虽有婚约,但奈何孩子不愿意履行,我们做父母的也不好强求,婚约之事,便就此作罢吧。”

阮行书松了一口气,转瞬又生出惆怅,脑海里再度浮现殷译同的身影。

或许此生都没有机会再见。

遗憾,但也无奈。

好在也断了阮风华嫁过去的路,最起码日后他不用被阮风华和殷译敏欺辱。

婚事告吹,阮华池也不想继续留下来丢脸,很快就告辞离开,包间里很快就剩下阮行书和殷老爷子几人。

阮行书上前恭敬的给殷老爷子赔礼:“抱歉,老先生,我并非嫌弃殷先生残疾,只是我与他,缘分已尽。”

“孩子,可愿与我单独一谈?”殷老爷子望着阮行书,越看越满意,目光也越发的慈爱。

此子有一颗赤子之心,又有霹雳手段,只是到底年轻了些,做事不计后果。

可也正是如此,才更叫殷老爷子欣赏。

人若无脾气,只会被人步步进逼,最终方寸失守。

“当然可以。”阮行书大约猜到殷老爷子约谈他的用意,却无法拒绝。

阮行书抚着殷老爷子落座,亲手为其奉茶,这才在殷老爷子对面坐下。

跟随殷老爷子而来的助理见状退了出去,守在门口不让人靠近窥探。

殷老爷子喝了一口茶,这才看向阮行书,一双浑浊的眼睛充满了睿智:“你方才对阮华池他们步步紧逼,其实并非只是想要退婚吧?你是想让我看清楚他们的真面目,不要让阮风华嫁入殷家吧?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阮行书心里苦笑,果然瞒不过人老成精的老爷子。

他也没有隐瞒:“阮风华并非安分之人,如若他嫁过去恐会趁老先生精神不济伤害殷先生,因此才斗胆提醒,希望老先生莫怪。”

“阮华池一家自来势利,如今译同昏睡不醒,他们不想将阮风华嫁过来也是人之常情,那你呢?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译同?是嫌弃他身有残疾还是心中另有所属?”殷老爷子直问。

心有所属?

前世他确实在婚后曾情寄他人,只死后才知一切都是阮风华等人的阴谋,那份心思早已经随着前世的死亡烟消云散,如今又何来的心有所属?

至于嫌弃殷译同,则更加说不上。

前世他初嫁给殷译同,确实因被欺骗而对殷译同有过憎恶之心,但后来他进入公司,开始学习金融,才知道殷译同之天纵奇才,惊艳人间,后来更是借着殷译同的笔记学到了许多东西,对殷译同心生崇拜和感激,从那以后他对殷译同力所能及的尽心照顾,陪伴多年,早已将之视为唯一的亲人。

阮行书摇摇头,“殷先生天纵奇才,我心只有敬仰,哪敢嫌弃?”

殷老爷子眼里流露出笑意:“孩子,我欲将译同托付给你,你可愿意替我好生照顾他?”

“什么?”阮行书怔住。

“你跟我家译同有缘,我愿以殷氏为聘,为译同聘你为妻,你可愿意?”殷老爷子问。

“什么?”阮行书震惊不解,想起前世听到的隐秘,便明白过来,不由得苦笑:“老先生,可是大师为您批命,说我嫁给殷先生就可以将他唤醒?您被骗了,我并非那个有缘人,即便我嫁过去,殷先生也不会清醒过来的。”

前世他嫁给殷译同五年,到他死殷译同都未曾清醒。

可见批命之说根本就不可信。

殷老爷子目光几闪,此事除了他,大师还有管家,并未对外宣传,阮行书如何得知?

这孩子似乎有不少秘密。

但:“我只有译同一个孙子,我也已老迈,不知能护他几时,所以但凡有一线希望,我都不愿意放弃。”

“所以,孩子,请你成全一位老人家卑微的愿望吧。”

殷老爷子起身,郑重的朝阮行书行礼。

“老先生,万万不可。”阮行书那能受殷老爷子的礼,忙伸手扶住他。

“孩子,只要你愿意嫁给译同,我愿将殷氏作为聘礼赠送给你,便是你嫁过来之后,真如你所说,译同仍旧无法清醒,我不怨怪你,也不强留你在殷家,我只求你照应他,让他安然善终,不受任何人的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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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醒后他爽快地嫁了
连载中春光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