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仁万从人群中疾步走出来,满脸笑容地朝来人伸出了手:“房总来了,有失远迎,实在失礼。”
本来乱糟糟的空间,随着新人物的到来,竟然逐渐恢复到本来的样貌。连孟老太太都坐起来,不装晕了。
池浦更是笑容满面地招待众人继续喝酒聊天。
所有的来宾都想在房征面前刷存在感,他们不再嫌弃池仁万是个同性恋,反倒凑在他身边和房征搭着话。
池涌在楼上对这一切都感觉莫名其妙,“来的是谁啊?”
池庾说:“房征。”
池涌哪怕不认识房征,也听过这个名字。四十来岁的A市首富,池家的贵宾。
说起来池浦的生日宴能顺利举办,还要多亏了他。要不是知道房征要来,池仁万可请不来几个客人。即便孟亚理出了那么大的丑闻,夫人和小姐们不肯登门,这些男人们还是要来,不就是冲着房征吗?
有时候生意就是一两句话谈成的。
“他还真的来了。”池涌有点酸,“哥,你十八岁生日宴就没有这样搞,你不生气吗?”
池庾惊讶地回望他一眼,这孩子不会跟个小狗似的,喂他一点吃的,他就屁颠屁颠地跟着到处跑吧?
“我可不是能养狗的人。”池庾突然说。
池涌:“?”
他疑惑地看着池庾,可是池庾没有再解释。隔了一会儿,池涌又说:“听说房尚飞也要来。”
“我难道怕他?”池庾嗤笑一声。
“不是,你要是不想见他,我替你拦着。”池涌跃跃欲试。
“算了吧,就你这两下子,还应付不了他。”池庾摇摇头。
不过说也奇怪,房征都出现了,房尚飞怎么还没来。
楼下池仁万和房征亲切地交谈着,不知道为什么,池仁万忽然抬头看了池庾一眼。池庾心生不妙,看他干嘛?
结果下一秒,池仁万就笑容满面地对池庾说:“池庾,你房叔叔来了,你还不下来打招呼!”
房征也笑眯眯地看向池庾。
池庾迟疑了几秒,转身下楼。
“哥!”池涌小声地叫他,看神色竟然有点担心。池庾心一软,说:“你回房间待着,今天没事不要出来。”
池涌不情不愿地答应了,看着池庾下楼后,才回房间关上门。
池庾走到池仁万面前,池仁万笑盈盈地说:“池庾,还记得你房叔叔吗?你小的时候最喜欢和房叔叔玩了。”
“当然记得。”池庾平静地注视着房征。
他和房征有很多年没有见过,记忆中房征也是这副模样,不过更年轻。
“池庾,听说你考上了A大,叔叔恭贺你。”房征笑着对他说,并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池庾。
录取通知书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了,池庾开学都快一个月了,不过他还是礼貌地致谢:“谢谢房叔叔,红包就不必了,我不缺钱。”
池仁万有点不自在。
房征笑道:“缺不缺钱都是叔叔的一点心意,难道因为这几年叔叔没有来看你,你就和叔叔生分了?”
池庾犹豫了两秒,抬手接过来,“多谢房叔叔。”
房征笑道:“这是应该的。”
池仁万也在旁边附和道:“凭房总和你父亲的关系,这红包你能收。”
房征却说:“小池总,让我和池庾单独聊一会儿吧!”
池仁万有点意外,不过他也不敢不同意,忙说:“您请便。”又给池庾使眼色,大约是想让池庾把人陪好。
池仁万离开后,房征便和池庾寻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池庾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也没有主动开口。
房征沉默之后,忽然说:“你父亲离开八年了,你想他吗?”
池庾不知道是不是见到故人之子,总是要问上这么一句。但这是第一次有人对他提起他的父亲,他听见自己说:“我有点记不清他的长相了。”
所以他会经常翻看父母留下来的相册。
“我也是。”房征叹了一口气,“池大哥这么多年一次都没有进过我的梦,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怪我。”
他有点惆怅。
这是第一次有人在池庾面前表达对父母的思念之情。
他父母还在世的时候,和房征的关系的确很亲近,池庾每周都会在家里见到房征。但父母离世后,房征就没有再出现过。
池仁万总想巴结他,每年三节都会给房征送礼品,房征维持着基本的礼貌,会回礼,但不会显得特别。
至于池庾,他更是没有主动问过一次。
以前池庾以为他是人走茶凉那种人。这么多年没有关心过他,现在又何必装出一副情深的样子。
“你去过我父母的墓地吗?”池庾突然问。
他不喜欢听房征说这些虚的,真正想念一个人,就会想着去看看他留下的痕迹。
“当然。”房征突然笑了,“是不是觉得我这么多年没有来看过你,以为我把你们一家忘了。”
池庾没吭声。
房征叹道:“房大哥走得突然,他创建的基业,我不能不尽力保全。你也知道你叔叔的为人,他不行。他的儿子也不行,池浦看着精头精脑,其实就是个绣花枕头。池家这几个孩子,我比较看好你,你有兴趣来帮叔叔一把吗?”
池庾沉默。
他只知道当初父母和房征共同创办了集梦公司,父母去世时留下的遗嘱把他们的股权都处理好了,他和池仁万不参与经营只拿分红。当然池家还有别的产业,只是和集梦比起来不够看。这些年,房征也确实把集梦做得很好,但集梦现在姓房。
所以池庾并不想接受房征的邀请:“不必了——”
“你现在拒绝有点不识好歹。”
池庾话还没说话,身后忽然传出来一个声音。
他不用想都知道这个声音是房尚飞。用池涌的话来说,房尚飞就是池庾的一生之敌。
两个人年纪相仿,读书又总是在同一所学校。因为两家的关系,他们很早就认识了,可惜房尚飞对池庾有一种天然的敌意,注定做不了朋友。当然池庾也没怂过,现在听到他这句话,就知道他又要发病了。
池庾和房征同时回头。
房尚飞头发飞扬,穿着橘色的短袖,并黑色的休闲裤,整个人显得张扬无比。
房征立刻就皱着眉,说:“今天是来参加生日宴的,你穿成这样成什么样子?不嫌丢人吗?”
房尚飞满不在乎,“叔叔,就算我穿戴整齐地出现,你也会挑我其他的不是。”
房尚飞跟着房征长大,彼此什么脾性都是心知肚明的。房征受不了他吊儿郎当的样子,房尚飞也不爱听他说教。
于是话题又回到之前。房尚飞冷笑着说:“我叔叔邀请你来集梦,你为什么要拒绝?”
池庾很烦房尚飞,他和池涌还不一样,有点难以捉摸,脾气也时好时坏,属于不定时炸/弹的类型。池庾并不想理他,于是对房征说:“房叔叔,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过去了。”
“你等等!”房尚飞看到池庾无视他,更不高兴。
房征也拉住了他,“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那也是你父母的公司。”
房尚飞哼了一声,以示不满。
池庾说:“不考虑了,我目前想专注学业。”
“算你识趣。”房尚飞又说,“你最好再识趣一点,别缠着程哥——”
他没说完,就被房征一脚踢飞,“滚滚滚,看见你这个样子就烦。”
这动静把池庾都吓一跳。房征看着文质彬彬的,没想到也会动手打孩子,房尚飞也十八岁了,竟然就这么被房征一脚踢地退出好远。
其他人也被这边的动静吓了一跳。
房尚飞却拍了拍腿,没事人一样拉开门走了。
池仁万忙过来调和,“尚飞怎么走了?马上开席了。”
房征冷哼一声,说:“管他去死,他这叛逆期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结束。”
池庾:“……”
他很想说,如果是这种沟通模式,恐怕还要几年。
房征又对池仁万说:“我刚才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池庾见状,也转了个身,打算找个清闲的地方躲着等开席。
然后他听见了池仁万的心声:【注资机会确实难得,可惜我没有那么多现金,只能辜负房总的美意了。】
池庾一顿,原来房征是拉着池仁万注资啊。
为什么是池仁万呢?房征明明看不上池仁万,今天与会的人选里,比池仁万有钱的人多得是。房征要是想拉人投资,甚至都不用他亲自说话。只要透个口风出去,多的是人来找他。
池庾心中不安,继续探听池仁万和房征的心声。
他听见池仁万说:【卖点产业确实可以,可惜我的产业都是和池庾绑定的。要是卖得经过他同意,还要分他一半。】
至于房征的心声,池庾是一句也没听见。
可能是因为这种老板都心思深沉吧。
不过,他倒是没想到,房征竟然怂恿池仁万卖产业。集梦现在的经营状况出现问题了吗?
池庾看到池仁万把房征引到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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