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进门时,那是大批的侍卫护主,可羡煞旁人,这也是小萧吟秋这一段日子里唯一高兴的事情,她的挚友此最贵芳时嫁给了最爱的人。
至少不会与她一样,终其一生,只有在蹉跎悔恨中度过,她希望县主也是如此,他们出身勋贵大族,但多少身不由己的事情都须得女子承担,她希望她们过得好些再好些,方得圆满。
自己这一生也就这样了,能不能诞一下子嗣还要看来日方长,虽说如今自己年轻气盛,身子照样能调理的好,可心里的亏损是谁也弥补不了的。
公主踏进门那一刻,府内顿时热火朝天,所有人都在迎接这幸福的一刻,虽说对于众人是短暂的幸福,欢喜,但能亲眼看着公主出嫁的福气,不是人人都有的。
特别是街上撒银钱的,丞相阔绰一出手便是比别人多了几倍,百姓们无不欢喜这一刻,段姚音俩个人扶着萧吟秋来门口看长宁进府拜堂,作为公主的她,在拜高堂时并不需要跪着。
可那丞相母亲的脸色依旧不好看,引来众人议论纷纷“也是个没脑子的,公主出嫁前就敢整些幺蛾子来给公主下马威,拜堂时又做出这副臭脸色,要是传到太后大娘娘耳中怕是又要被宣进宫给骂一顿”
“她要是聪明,那就是赶着回家烧高香,壮高祖宗十八代公主进门,然后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诰命夫人,那还操心儿子什么事儿?”萧吟秋一针见血,段姚音看她又活过来的样子,心里欢喜。
“经过刚刚那件事情,我已冷静了下来,我和高家争的鱼死网破,也不过是给别人看笑话,倒不如闹得他们家宅不宁,还自己一个开心要好”段姚音从来没有觉得萧吟秋的主意这么大。
或许是她在府中被任人揉捏,忍气吞声的日子过够了,才想着如何为自己争一线生机,后宅不争,那只会落的撒手人寰的下场。
萧吟秋没有后族更要为自己打算,萧吟秋近几月也看出高玄对她更加关怀,让她觉得男人的心总是易变的。
明明云琴才为他怀胎十月生下一个男胎,在生男胎的时候差点还因为胎大而难产,竟然没过几个月就喜欢上了另一个女人,纵使这个女人有毁天灭地的手段,他也不该放任自己心爱的人不管。
“真真是菩萨真人保佑,华希嫁了自己喜欢的人,官家赐了府邸,也不至于在丞相府那边受尽委屈”段姚音是真心为着段华希高兴。
“我们三人就只剩你了,你以后也要过得幸福,嫁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萧吟秋握住段姚音的手,心里是实打实的高兴了起来。
段姚音看着她高兴,自己也跟着高兴,她一直以来都是三个里面过得最苦的那个,原先在宫中的时候太皇太后,总以其他理由为由,逼着萧吟秋学习其他事务,夜晚殿内的烛火,总是能燃到天明不曾熄灭。
段姚音总是心疼萧吟秋,从前是,现在也是,她要是在男子随着父母兄弟一齐打战,还能落个好名声,现在是人碎了,名声也完了。
果不其然第二日大街小巷;就传出萧家与高家决裂,全然不顾往日情分,在公主婚宴大肆吵闹,而那两个丫鬟的事情无人在管,也没有人会在意,全部都奔着去看萧吟秋的笑话去了,城中女眷有什么席面向来是不会叫萧吟秋去的。
如今倒好,也省了这桩苦差事,也不得罪人,段姚音和周云隐像是约定好了一样,两人是日日来高府,生怕萧吟秋做出什么想不开的事情,多陪她聊了会儿天,现下才知道萧吟秋的处境。
“公主知道那天在婚宴上发生的事情,也是很体恤,没有发火,只说要处理你家小妾,我安慰了好久这才放过她。”萧吟秋瞧着快入冬的景色,心中竟然没半点早前的愤懑之心。
瞧着现在外头银装素裹,别有一番风味,树叶由绿转黄,再由黄变枯,最终纷纷扬扬的飘落铺满了整条小径,女士们从上面走过踩上去沙沙作响,枝头稀疏偶尔有几只耐寒的鸟儿停留,也曾有一对鸟儿在树上缱绻,不过天道是在嘲笑她,这辈子找不到一个知心的人罢了,可这又何妨。
她要日日都看着这对鸟儿在树上缱绻,才能时刻的警示自己,天空变得异常清澈,蓝天白云或乌云密布都映衬得格外分明,今年的雪下得比往年都早,但心中总是有对这件事情的不满,许是以前父亲母亲的伉俪情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是人人都知道。
自己也总觉得世上男子都应该如父亲一般,姐妹们聊了会儿天喝了点茶,就全都回去了,刚才院里还能传来几声不大不小的声音,现在这会儿子跟数九寒天一样冷清。
萧吟秋转身进入屋中,瞧见高玄身旁的小厮又来送东西,自从公主就婚宴以来,这小厮是日日都来这院里头,早先春露还不想放他进来,后来是看他们家主君认错态度好,这才将他放了进来,不然这院里他别想踏进半点。
他送来的东西萧吟秋也一概不收,让他全部拿了回去,别拿这东西过来恶心人“你家主君也送了二月有余了,他若是真的想哄好我,就应该想想怎么处置了他小妾,而不是日日送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来我房中”小厮面露难色,都说这大娘子是最好说话的人,可他瞧着不是,他觉得那入香居的姨娘倒是更好说话些。
可小斯想着哪里有家中主君做错的道理,即使有,但夫妇本为一体,那大娘子应该也能忍受“出去,别在这儿碍眼,你是个没脑子的,高玄也不知道为何留你到现在,你现在是扮只苍蝇是死是活都要恶心我”
“我从前就是黄连底下种苦瓜,苦生苦长,我也不惜的这府里猫哭耗子得来可怜我”萧吟秋没好气的将人骂了出去,自己因为这件事情多有不满,在外面落得个名声竟然是不识大体。
她要真是不识大体,那就会抗旨不尊省得来他高家,死前还要被羞辱一番,春露收拾东西的时候也气得骂,他们高府里头全是蝙蝠身上长鸡毛,忘了自己是个什么鸟,是难听的骂,不好听的也骂。
连带着所有人把院门全关了,那些后生的熄灭老太太本不愿意去但又听到了这件事情几次三番想过来全都因为其他事给耽搁了,老太太现在是老了也想颐养天年,她不是只有他一个孙女儿老太太还是有一个女儿也就是萧吟秋的姑姑,自从那件事闹得人人皆知之后,她姑姑是经常带着孙子往国公府里头窜。
外人看着都是一副母慈子孝的场面,可只有老太太心里知道她这女儿又在打什么算盘,可再怎么说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就算打什么算盘,只要不害人害己那都是可以纵容一番的,老太太是个没什么要求的,国公府里面的东西是一减再减,说是府里面也没什么人添多点东西就算有派头,那也是虚的,女使婆子小厮守卫是能打发的全都打发了,就留那几个人在府里面照顾。
可萧吟秋姑姑说现在老太太年事已大身边要是没几个知心人照顾那还真不一定,就说想举家搬进这国公府里头也是全了自己想孝顺的心思,老太太是个聪明人哪能不知道她自己的女儿在想些什么,只是现在梗着脖子没答应罢了。
在老太太眼里,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别人的也别肖想,老嬷嬷跟在祖母身边那么些年也是最清楚自家姑娘的脾气秉性“虽说她是我女儿可这府里头的一针一毫她也别想拿走这些,全都是也留给吟秋的。”
“姑爷在朝中为官也做不出什么功绩,现在也是花盆里栽松树成不了材,日子过的是艰难了点,老太太不若给几个庄子铺面,也不至于让姑娘寒了心”老嬷嬷将线香点燃递给正在跪拜的老太太,老太太也叹口气临老了还要解决儿女事。
拜完佛,让嬷嬷将她手中的几十个田产铺子拿来挑挑给女儿送去,嬷嬷笑说姑娘来的次数这么勤,还需要送过去?
老太太心想也是,不过萧吟秋那还没去,两月前京城中有人说萧大娘子大闹公主府,公主为着和自家孙女的情谊这件事情肯定不了了之,但是就怕孙女再高家受苦,说来也奇怪家中主君是个读书人,可脑子里竟没装一星半点儿有用的东西。
“去叫萧筠别过来,我去高府里头看看吟秋”萧筠是萧吟秋的姑姑,因为是家中小女被祖母宠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出嫁之前本来老太太给她寻得亲事是一个清流读书人家虽无爵位,但也是钟鸣鼎食之家,奈何萧筠是个心比天高的姑娘,说自己不愿嫁给没用的读书人,偏巧那家的公子是个实心眼子,人又不懂情趣,这门亲事只能作罢。
可还没完呢,又来一家,是建昌伯爵府里头的孙大娘子来说亲,说起来这建昌伯爵府里头也算是重视今夜将说清的嫡长子带来,萧筠不过是在屏风后面听了几嘴,等建昌伯爵府里头的走了之后,死活都要嫁去建昌伯爵府里头。
虽说当时的萧家不如现在气派,那算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嫁个女儿过去也不算高攀,自己女儿也欢喜这门亲事,当时老头子有些不同意,说建昌伯爵府虽说显贵,但是朝中也没半点实权,不过是个好听的名声。
奈何姑娘死活要嫁,那向大公子也是风度翩翩,谈吐优雅,二老把这个女儿看的如命根子一般重,还是应下了这门亲事,只是没想到这多少年过去了向宏远是半点长进都没有,后来也干脆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任职,说是当官做大了也没好事,倒不如不去趟浑水。
现如今院子里面的几个妾室通房就已经够让她头疼,偏巧萧筠又只敢在家里横,对于伯爵府里头的事半点不敢过问,后来向宏远的弟弟娶了媳妇。
二房的媳妇是个能干的,很快就讨了伯爵夫人欢心拿到了管家之权,后来萧筠一直无所出,但是看着祖父和父亲的面子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只是往自己儿子房里塞了几个丫头,本来祖母气不过,但自己女儿确实一直无所出,就没再多说些什么。
在自己无所出的这几年,老太太怕妾室生下哥儿,让萧筠每次在妾室们服侍过后端碗汤药去,这才没让妾室们猖狂起来,这些年管家之权一直在二房手里,不过等萧清惯走后,萧筠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
“现在没人巴结,倒也过得轻松”老太太将寻好的药材拿上,那是在云贵采办的药材,甚是稀少,老太太把它当神仙妙药一般珍视,毕竟是能救孙女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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