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冷淡的扫了一眼,坐姿懒散的楚慕辞,对方正满含笑意,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顾南愁收回看他的目光,最终什么也没说。
啊,又被无视了……楚慕辞了然,他弯起眼笑了一声,也没说话。
———奇怪的氛围
顾言锦警惕地用眼睛盯着顾南愁和楚慕辞来回移动,他心里涌出一丝丝不好的预感,他感觉他哥与这人的气氛非常非常的不对劲,他可以看出来,顾言锦悄悄靠近身旁的乌昼,小声说:“我觉得我哥和楚慕辞之间的气氛非常不对劲,你看出来吗?看出来了吧……”
“你居然也可以感受出来?哦,这件事对你的心灵来说影响应该挺大的,还是不告
诉你为好了。”乌昼睁开眼微微眯起的眼,偏头看了眼满脸紧张的顾言锦,平静地说。
顾言锦蒙圈一会儿,问号。
他迷惑地转动了圈眼珠子,不管怎么品都品不出乌昼话中的意思。
他不悦地皱起眉,拿起面前重新倒满的果汁的琉璃杯,抬起放到嘴边轻抿了一口,杯里的果汁是淡淡的橘色,还泛着点微黄,但喝起来却很不同,入口是一种很清爽的薄荷味,再后面是淡淡的蜜桃味,很香甜,好像叫什么西柚薄荷叶宁蜜……好吧,名字过长,不想记。顾言锦摇晃着杯中散发着香甜气息的果汁 ,心想。
“哎,这不是小孩该懂的东西,眼珠子便别乱转了,不难受?”乌屋笑呵呵地轻拍了下顾言锦毛茸茸的后脑,他说完,就收回手继续吃桌上的菜,时不时还吃几颗花生米。
顾言锦坐在原地思考了会儿,屋内的香炉被点燃,?缊着淡木香的雾气飘散在四人四周,顾言锦现在脑子里一团乱,他甩了甩头,把那些不切实的想法甩出脑外,最终脑海里归于一片空白。
顾南愁在吃完桌上的糕点后抬眸就看到了顾言锦正盯着自己腕间的红绳发呆,难得的出神,连乌昼叫了他几声都没回神。
那红绳并不是顾南愁送他的,而是在平日里某一个时间段里突然出现的,顾言锦平日带,收藏得很好,就算带着也会偷摸着蔽着顾南愁,不想让他发现。今日也不知怎地了,他就这样光明正大地带了出来。
顾南愁不问顾言锦也不说,就这样。
“对了,南愁,你领养的那只破鸟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乌昼嘴里嚼花生米,待咽下去后才问。
顾南愁平静回答:“死了。”
“死了!不会吧,怎么死的?”乌昼很是惊讶,他挑了挑眉,把酒杯搕在桌上,声音轻脆。他抬眸看向对面没什么神情变化,淡淡喝酒的顾南愁,才有些不确定地问:
“真死了?”
顾南愁没回答,顾言锦就已经替他解释了:“最近它在我哥弄生气了,所以它被我哥关了禁闭,灯节后才能被放出来。”
“怎么弄生气的?”楚慕辞微笑着,满脸的不怀好意。
“我觉得它可能是发情了。”顾言锦顿了顿斜眼白了一眼楚慕辞,说:“它跑出外头不知都干了什么,回来时身后跟着一大群母鸟,飞在天上时乌泱泱的一片,我看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就带了一群?能有几只?”楚慕辞语带懒散地调侃。
“哇塞!能有几只?那分明是几百只好吗!”顾言锦瞪圆了眼,斜着眼看着与他哥靠得极尽的楚慕辞,出声警告:
“别越靠越近到我哥的身边,要不然你死了。”
顾言锦语气幽幽,哀怨地看着楚慕辞,桌底下的手此时正使着坏………他微微弯了一下手腕,操纵着手底下的小纸人偷偷跑到楚慕辞背上,抓住了楚慕辞的发带,在半空中摇晃了一下,顾言锦眼睛一亮,手指微动,操控着纸人咬向楚慕锦的耳侧。
但还未待小纸人靠近,它就“消失成”烟雾飘散在了空中。
顾言锦:“?”什么鬼,顾言锦有些蒙,用力的眨了眨眼,不可置信。
他近几年的法术修炼的都还算好,已经是上等了,轻轻松松就能变出几十个小纸人,而那些小纸人都还跟人一样,栩栩如生的,有时候顾言谨也就变着玩玩儿,现在居然连楚慕辞的身边也近不了。
楼下发出阵阵大到令人无法忽视的声响,与一群人的吵闹声,那声音大得连最顶楼的顾南愁几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顾南愁被吵得耳边鸣响不断,皱了皱眉头,此时坐在他身旁的楚慕辞忽然轻声开口:
“听说这家酒楼的掌柜是一个很年轻的小姑娘,好像性聂。”
顾南愁听到这个姓,下意识感到有些熟悉,顾言锦在前阵子同他说过,他微微抬眼,看向目光闪动的顾言锦,他似乎愣了一下,嘴唇翕动,问:“那姑娘叫什么啊?”
“哦,对,那位姑娘姓聂,名清涟,蛮有名的,年纪与你倒差不多,”楚慕辞气定神闲的答。
顾言锦听后还是足愣了半刻钟的时间,他愣愣地站起身,怔怔开口:“我……我去看一下。”
而后他就跟身后有人赶似的大步走了出去,背影看起来有些着急,楚慕辞转头看了一眼顾言锦的快没人影的背影,嘴角挂着的笑带了些倦意,说:“原来这位聂姑娘对他来说很重要啊,怕是一见钟情哦,你说是不是?顾大公子。”楚慕辞一语道破事实,淡笑着。
“哦,”顾南愁难得应了一声,掏出怀中的手帕擦了擦嘴。
楼下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就连不喜管闲事的顾南愁与楚慕辞也下去了,当然,早在顾言锦走出房间的后几刻钟里乌昼就跟了出去,理由是担心他捣乱……
顾言锦下了楼后,底下就已经是一片狼藉的景象,几个厢房里的客人也闻声走了出来,不过也只在厢房外的廊内看,顾言锦走下楼后,许多人都注意到他,坐在一旁细声轻语的讨论着。
他冷眼看着面前的狼藉,抬眸就注意到了坐在一边正懒散的扇着圆扇的聂清涟,她正抬起那双好看的杏眼,看到顾言瑾时还微笑着挑了一下细眉,待顾言锦走过来后,才嗓音清脆的开口:
“顾小公子,你怎么在这呀?”
顾言锦站在她面前,脸微微僵了僵,一双眼睛看着聂清涟,说:“你是这家酒楼的常掌柜?我为什么不知道,还有……”他顿了顿,撇开视线道:“叫我名字便好。”
“为何呀?”聂清涟歪了歪头,一双漂亮的杏眼直直盯着顾言锦,似乎有些不明白问。
顾言锦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抬手摸了摸鼻子,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说:“叫你
叫你便叫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哦,那好,顾言锦,我地确是这家酒楼的掌柜哦,其次,你怎么会在这里呀?请回答我的问题哦”聂清涟笑眯眯地,她把圆扇放到了一旁,站了起来,丝毫没管身后混乱的场面,靠近他,过了一会儿,顾言锦的脸慢慢地红了,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有些结巴地开口:
“我……我同我哥来的,刚……刚在顶楼的雅间里,还有……你……你离我远点,男女授受不亲。”
“哦……”聂清涟拉长了尾音,故作明白似的点了点头,笑着应了声。
沉默了一瞬,聂清涟叫人搬了把椅子过来,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顾言锦坐下,而他也就顺着聂清涟的意思坐下了,待坐下后他偏了偏头,抬眼看向正微笑着让人拿几盘糕点过来的聂清涟,开口问道:
“你不打算去处理一下?”顾言锦指的是被聂清涟无法直视的内厅。
“嗯?”聂清涟勾了勾嘴角,接过糕点,微笑着道了声谢,才抬眸看向顾言锦,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要吃糕点吗?”她的年纪虽与顾言锦差不多,但言行举止却似大人一般,很成熟。
顾言锦看着眼前她手中的糕点,说:“不必,我不喜欢吃。”
“不喜欢还是买来我那小铺子买?”聂清涟满脸写着不信,静等着顾言锦解释。
“那是给我哥买的,他喜欢吃的。”顾言锦解释道。
“你哥喜欢吃呀,看来顾大公子是真的很喜欢吃零食呢。”聂清涟弯起眼笑了下,眉眼弯弯,她单手撑着半张小脸,从袖中露出的手指纤长,指尖都是粉的。(这只是在顾言锦眼中聂清涟的样子,不代表所有人,其次她其实涂了绽红色的指甲油)
“嗯,我哥他确实很喜欢吃,但每次都会吃完,完全不剩浪费。”顾言锦思索了一会儿,认真道。
“你怎么跟老妈子一样啊?感觉你与你哥反着来了。”聂清涟若有所思的听着,听完后有些哭笑不得。
她在罗城定居已有好几年,早早就听到她家说过顾氏的两位公子,特别是顾南愁,她爹说得尤为仔细,不过她还是对顾言锦这个人比较感兴趣。
“我只是比旁人都要关心我哥而已……而且我哥很脆弱的。”顾言锦低声说。
“…………”聂清涟只听到脆弱这两个字时沉默了一下,她可听她爹说顾南愁自小在五岁时曾杀过一只成年的白虎,且还只是试练,一击毙命,雪色的衣袍上一块血点都没。
顾言锦偏头看着聂清涟重眸思考的模样,问:“不信?”
“这倒没……”聂清涟笑了一声,拿起糕点吃了起来,眼神清亮,额间点缀着有花形的花钿,顾言锦看着她的模样,开口提醒:“还是用帕子包着吧,要不然会弄脏手会很难受。”
“嗯?哦。”聂清涟无所谓地一口把最后一块糕点吃完,拍了拍手上的渣子,这时顾
言锦说:“你把手给我,我拿帕子给你擦一下。”
聂清涟抬眸看了他一眼,把手伸了过
去………顾言锦握住她的手,微微低头,开始细细地擦起来,擦完后便把手帕叠好放到一边。
“嗯……容我评价一句,很细心。”楚慕辞与顾南愁站在不远处看完了顾言谨给聂清涟擦手的全程,楚慕辞摸了下下巴,微笑着评价了一句,而后看向没有什么表情的顾南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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