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穆怀御不理他,应该说他的注意力都不曾在穆逸身上,只专心藏着叶栖给他的东西。

穆逸见他这幅傻乎乎的样子,**不离十就是叶栖所送,恨铁不成钢道:“你好歹也是父王的孩子,怎么蠢的像个傻子,还看不出你那个师父居心叵测,是在利用你来辖制父王。”

他边说边趁着穆怀御没注意把他放在手边的烧鸡抢走,丢在地上,“这送的都是什么磕碜玩意,至于藏着不吃。”

烧鸡在地上翻滚两圈,沾满了灰,穆逸嫌弃的擦擦手指沾的油,“来人,都……”

他话只来得及说一半,便被穆怀御一拳打在侧脸,痛的他瞬间失去了半边脸的直觉,他回头看狠盯着他的穆怀御,火直窜上头,转身便与他扭打成一团。

这一打,打得下人惊呼着拦都拦不住,直直打到声音闹到了穆顺尧那里。

穆顺尧不得不从刘氏的卧房出来,处理这俩的家事,他穿好简衣,直奔前院,脚刚踏进去,嘴边那句指责穆逸欺负弟弟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只见穆逸被打的鼻青脸肿,锦衣被撕烂好不狼狈,穆怀御身上却只有滚着的泥土和乱了的衣衫。

怎么看穆逸都是被打的更惨的那个,他转口道:“这是怎么回事!”

穆怀御像是还没搞懂现在是什么情况,站在原地冷漠的看着他们。

穆逸看了更加生气,指着他道:“父王,是他的错,是他先动手打了儿臣。”

“你没惹弟弟,他为何打你。”

刘氏姗姗来迟,正听到穆顺尧所言,往穆逸那边只看了一眼,便芳容垂泪,上前抱着他道:“我儿,这是受了什么委屈,给打成了这样。”

穆逸硬气的心听她如此心疼,当即眼睛泛酸,明明他才是嫡长子,为何父亲只训斥他,只看得到穆怀御。

又见穆顺尧询问穆怀御伤到哪没有,父亲从没这么对过他,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一来就夺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母妃也说他的好,让他多担待,分明就是野孩子。

穆逸推开刘氏,“父王为何要厚此薄彼,你从未关怀过我,只会斥责,孩儿到底做错了什么。”

刘氏用手帕擦着眼泪,为他轻拍着身上的灰,“好孩子,快别说胡话了,惹你父王不快。母妃与父王最是喜欢你,哪里来的厚此薄彼。”

她不说这句话还好,说了穆逸心中更加委屈,愈发觉得穆顺尧偏心,听着父王呵斥母妃,“别惯着他的坏脾气。”

穆逸没忍住告状,道:“是怀御的错,父王还不知道吧,你明令禁止叶先生来看怀御,可他还是偷偷送了很多吃的给他,不知私下里见了多少面。”

他说完,期待看着父王生气,狠狠斥责穆怀御。

穆顺尧皱眉道:“我何时下令禁止先生前来探望。”

穆逸也懵了,顶着那张破相的脸看向刘氏。

刘氏先是对着穆逸摇摇头,后立刻眼泪潺潺而下,屈身朝穆顺尧请罪,“都是妾身的错,都怪妾身那日嘴快,想着多说说怀御能拉近两兄弟关系,便说了叶先生送怀御回王府一直未来探看,逸儿可能一时听岔了,王爷要罚只管罚妾身好了,莫要再斥责逸儿了。”

“好了,整日哭哭啼啼,逸儿都是让你惯的!”

穆顺尧听烦了她整日为穆逸辩驳的话,穆逸费尽心思欺负弟弟还来告状也是真的令他厌烦。

他不留情面的斥着,“不明是非!整日不用功读书,整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你真是冥顽不灵,越来越差劲。”

“罚去祠堂,好好思过,不得再擅自去中院打扰狸儿。”

穆逸双眼从最初听到刘氏言他听岔,露出不可思议,到父王的重罚,化为心灰意冷。

刘氏连忙求情道:“逸儿还小,冬日祠堂最为寒冷冻骨,夫君留情啊……”

穆逸凉着心,硬着骨头要说,母妃不必替他求情,便听到了左侧不停的嗅鼻声。

他扭头看着穆怀御,一时忘了当前的处境,想起扭打时胳膊被他咬的好几口,没忍住又肯定的说着,“他是狗。”

穆顺尧怒道:“还敢骂你弟弟!”

穆怀御自始至终都在事不关己的旁观着,手里还攥着一个纸包的烧鸡,加上他那身凌乱的衣服,活像个捡破烂的小乞丐。

此时此刻,他那双仿佛能通过嗅觉洞悉人心的黑瞳,落在柔弱的刘氏身上,直白的陈述事实,“她在骗你们。”

“什么?”不仅穆顺尧没听懂他没头没尾的话,连穆逸都以为他在胡言。

穆顺尧再问他是什么意思,他没再搭话拎着那只烧鸡就要走,穆顺尧就让他先行回去了。

只有刘氏拧着眉,看他远去背影的眉眼里有化不开的杀意。

但她的表情稍纵即逝,转眼便跟着穆逸去了祠堂,站在祠堂大门前,眼里是浓浓的心疼,“逸儿下次不要再说你弟弟的不好,你父王不喜这些,真是苦了你了,明明整日用功,母妃看你又瘦了。”

穆逸萦绕一路的疑虑,这时问出,“母妃,儿臣想了一路,上次绝非听错,母妃怎对父王说是听岔了。”

刘氏想着想着便又落下泪,“怀御刚刚找回,无论怎么样你父王都会偏向他一些,若是知晓我们母子背后盘算着告他的状,你父王定要更加生气责怪于你,母妃只能这样说。”

她替他温柔的擦拭脸上的灰,“逸儿下次记得千万别再惹你弟弟,避开你弟弟走。”

穆逸了然,安慰她道:“母妃没有错,是父王偏心,我讨厌父王。”

刘氏赶紧捂住他的嘴,让他不要说了。

待穆逸进了祠堂罚跪,刘氏走出去,随口便对贴身丫鬟道:“去库房找些看着厚实,但不保暖的毯子给逸儿送去。”

丫鬟得令而去,刘氏才回了卧房,安慰被穆逸惹怒的穆顺尧,说来说去不过又是在吹着耳边风,表面是在担忧,实际是言穆怀御的现状是谁所导致,再挑拨挑拨穆逸和穆怀御之间的感情。

穆顺尧不胜其烦,都熄了灯又起身去了前院自己的卧房睡。

更深人静之时,刘氏偷偷去了前院的侧门,往外熟练的轻敲了三下。

她听到门外传来的三下脚步声,道:“王爷还是要彻查盐税,已不再信叶栖。”

刘氏说罢,穆怀御晚间说她的话浮现脑海,她又想起六年回京遭遇劫匪的事。

她很确定穆怀御当时年纪还小,并不记得,但他似乎比穆逸聪明,留着他总归是不让人放心,吩咐外面那人,道:“下次见带来剧毒硍朱。”

她要除掉穆怀御。

冬月大寒,万物呈现凋残的景象,京都百姓又迎来生与死搏斗的季节。

湘王早早派人下发御寒衣物,外城建造避难木舍,施善布粥。百姓虽比去年过得好多,但供不应求,还是不乏吆喝着卖孩子,衣衫褴褛,哭求要饭的百姓。

叶栖纵马穿过痛苦困厄,与所带的府兵行入官道,直奔外城的荒野之地。

彻查了不到半月的盐税,突然传来了湘王被刺杀的消息,穆顺尧在外城被两拨人马围攻,腹背受敌。

所幸得到消息的叶栖带人赶到及时,穆顺尧虽中伤但好在没有伤及要害。

他刚被抬回府叶栖差人请来的郎中便已等待在前院,查看过后言修养半月就可无大碍。

这修养的半月穆顺尧命人追查是何人所为,但是探查至今也没查出这两拨到底是谁的人手,只查来大概是私自养的府兵,身上并无特殊标志供辨识。

穆顺尧疑云满腹,一是疑惑那些人当日怎么会知晓他所要去的地方,他记得那天消息只有近身的寥寥几人知道才对。

更奇怪的便是叶栖带着几十人赶到,那两拨人的其中一拨头领,看到叶栖后便立马带人跑了,几乎是跑得慌不择路,匆匆忙忙而走。

那日趁机羁押的人,审到今日也没撬开嘴,反而咬舌自尽到只剩两人还在活着。

正是一筹莫展之际,冯涛站在穆顺尧的病床边,进言:“依小人看,极有可能是叶先生这个外君子而中小人,走漏了消息,才令王爷遭此大祸,只是为了证明王爷当日不听他的劝言,必会事败身受危险。”

得知湘王被刺杀的消息,两位德高望重的张思淼与魏德特地赶来看望,张思淼年纪大精力有限便先走了,魏德也正欲辞行,便听到他所言。

他不知何时王爷身边有了这么一位小人,愤然道:“你是何人,出此狂言,他出计助王爷定西南,安朝堂之时,你又在何处。”

这话说得卧病在床整日忧愁凶手是何人的穆顺尧感慨万千,不禁想到了狸儿回来前,叶栖是怎么助力他屡战屡胜,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他训责道:“冯涛,不要再信口雌黄。”

冯涛这才灰溜溜的低下头不言。

魏德放在朝中算得上年事已高,近几月无事召见,便不如之前常来,仔细想想来了三次,都没再遇见叶栖。

他那时只当不凑巧,这时再觉凑巧也察觉出了不对。

“王爷,微臣年华垂暮深知已是不中大用,可当年老臣也是看着王爷长大的,若王爷还将老臣放在眼里,便听老臣一言。”

他不等穆顺尧说他言重了,语重心长道:“我虽不知你与长甫是出了什么嫌隙,可他确是情深义重之人,没他这位大将何事能成,何人又能重用,王爷万不要亲小人而远忠臣,寒了他的心。”

他站在长辈的立场上一番规劝,穆顺尧怎么能听不进去。

待送走魏德,便差人去请来叶栖,说明了请他的来意,是想让他查清刺杀他的究竟是何人。

叶栖身在栖迟院,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反倒已经有了些头绪,但他也没如以前那么快答应。

而是道:“王爷若要交给我,臣便要行你忌讳之事。”

他倒没刺他的意思,毕竟他的手段在有些人眼中是不折手段,心狠手辣。

只是想事先把事说明了,以免再惹湘王不快。

穆顺尧半晌无言,似在沉思是早日查清凶手是谁,是否与秦青隐有关系,早日除掉他,还是他的禁忌重要。

可最后这坚持多年的一切,还是被他身边无可用之人的事实打败,一场病似乎夺走他的界限。

他叹口气,“随你去吧。”

魏德走时的那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仿佛真的打动了他。

也许叶栖并非他人口中的无所不用其极,至少他迄今为止都未真的行杀幼害妻之事。

叶栖领命,修长的十指合拢施了一礼,便带着穆顺尧没收回的信物玉佩,拔腿出卧房,调遣梁东前去探查。

小胡子刘延,偷摸着从丞相府而来,好不容易理清他去做内应不在这段时日的前前后后,见昔日与他同等地位的冯涛已得重用。

又见始终没他发挥的余地,便照葫芦画瓢,也学冯涛之语,“若他真行不义之举,岂非败坏王爷的名声。”

穆顺尧正委决不下他为叶栖开的这个先例,他便来撞枪口,他指斥道:“你又有何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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