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孟逢冬的亲爸是钢铁厂保卫科的,一次盗窃案时候为了保护徒弟牺牲了,那徒弟多年来一直照拂母子俩,即便刘丽改嫁了一家,三年前也就是孟逢冬下乡不久,那徒弟得病去世了。自此孟国栋暴露本性,和一双儿女肆意压榨刘丽和小儿子孟善水,母子俩在孟家当牛做马,想给孟逢冬寄些东西也无法做主。
“逢冬,你和椿丫感情好,妈豁出去了也不会让他们得逞。刚才车里坐不下人了,你弟弟骑着一辆自行车,还得推着一辆,妈去接应一下……”
刘丽噼里啪啦说了一通,着急出门去接孟善水,结果刚出房门,孟国栋知道安家人没吃午饭,催促她去做饭。
“你那村姑儿媳做饭不错,让她跟着你去厨房。”
孟国栋在外面装得人模人样,在家一向厚颜无耻惯了,见刘丽居然敢生气,朝着她脑袋便是一巴掌。
夏椿恰好在房间门口站着,听见虚伪秃顶男骂她还想奴役她,嗖得一下出来,左右开弓抽了他两巴掌。
孟国栋脑袋被抽的嗡鸣,反应过来当即要揪着夏椿的头发踹她,孟逢冬赶来一把推开他,还朝着他滚圆的肚子踢了一脚。
“孟国栋,三年前我下乡的时候你怎么说的?你还有那两个畜生会好好对待我妈和小弟,你们住着我爸留下的房子,不把我妈当人,善水是你的亲骨肉你也不在乎他,你还是个人吗?”
孟逢冬掷地有声的谴责招来了不远处客厅的安家人以及孟家姐弟。
“孟逢冬你个小畜生敢打爸,还骂我们?你下乡几年胆子肥了?”
孟若水以前欺负孟逢冬欺负惯了,一开始想着和他缓和关系,等他成了安家的女婿,自己好跟着沾光,如今知道这事不可能,自然没有好脸。
“你敢骂我男人?”
夏椿瞧见面前个头跟她差不多的孟若水,吃得倒是肥头大耳和他老畜生爹一样,一脸鄙夷嫌弃,左顾右盼找到支在门边的扫把,抄起来狠狠抽向他。
夏椿一把子力气,都能扛动猪,动手能力不在话下,孟若水被打得满屋乱窜,期间躲到孟秋水和安副厂长身后,夏椿对着鼻孔朝天的孟秋水照抽不误,至于安副厂长,她同样没有什么好感,一把扯开他掼到地上。
安副厂长夫妻自诩体面人,眼瞧着夏椿打得孟家姐弟无还手之力,孟国栋捂着肚子哀嚎自顾不暇,他们可不敢上前拉架,安副厂长被夏椿掼到地上那下子吓到了,屁股还疼着,两口子护着女儿躲在墙根准备偷偷离开。
“你们爸就是倒插门,占尽我们家的便宜,还假清高什么?你们两个拖油瓶肯定没少欺负我男人和婆婆,这几年小叔子估计也被你们三个畜生糟践的不像样!还有脸骗我男人换好处?心眼子真是脏啊!我这个乡下村姑真是开眼了!”
夏椿越想越气,手上挥舞扫把的架势虎虎生风,孟家姐弟被抽打的两股战战,刚被打的时候嘴上骂骂咧咧,过了一会儿姑奶奶喊着,差点要给夏椿跪下了。
夏椿打够了,坐在沙发上,有空打量起安家人,越看安宁越觉着她不对劲,想到某个可能脸色瞬间变了,疾步走上前握着她的手腕,她和夏奶奶夏妈学过中医,对切脉把握得很准,给安宁看完后,冷笑一声。
“你们一家也不是好东西,想拆散我们夫妻,让我男人喜当爹呢?做你的春秋大梦!”
“我……对不起……我以为孟同志对你没感情,想着到时候给你补偿些钱……”
“呵呵!臭不要脸!谁说孟逢冬对我没感情?孟秋水那个坏女人说的?补偿钱?你补得起吗?”
夏椿一把甩开安宁的胳膊,转身走到孟逢冬身边,二人郎才女貌格外养眼,安宁面露愧色垂着脑袋不敢看他们,眼泪啪嗒啪嗒流下来。
“你孩子的爹呢?你既然愿意……他应该负责啊!”
夏椿懒得管外人的闲事,但安宁的面相看起来跟柔弱小白兔一样,她忍不住多嘴问问。
“……他突然不见了……给我留下一封信,让我嫁人忘了他吧,我找不到他了……”
安宁两三个月来一直没有放弃找陈鸣,一个星期前在街上晕倒,之后发现有了身孕还不能打掉,觉着天塌了,跟父母商量后确定了拿孟逢冬接盘一事。
夏椿沉默不语,突然想到梦里自己怀着三胎,孟逢冬一声不吭返城离开,面对哭得撕心裂肺的安宁,迟疑了一阵,还是决定说出实话。
“你对象是个混蛋,他根本没打算娶你,心里也没有你,单纯骗你而已!你继续相看其他单身男同志吧,孟逢冬是我男人,他不会和我离婚的,你找找其他愿意的人,记得把事情说清楚,不要骗人!”
孟秋水不死心,抬起头还想说什么,对上孟逢冬阴沉骇人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夏椿注意到她不安分,挥了挥拳头,见她垂着脑袋躲在孟若水肥胖身子后面,冷哼一声。
“陈鸣不是这样的人!我们是工农兵大学的同学,相处了两年,他对我很好很好!我能看出来感受到!他一定是有苦衷的,我要去见他一面!”
夏椿这才听到负心汉的大名,突然觉着有些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一样。
“孟逢冬,陈鸣这个名字我们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顾二叔在地质局同事的儿子,一家人下放到农场改造……”
在顾二叔的担保下,陈鸣的父亲将参与开凿大山建造水坝的工作任务。
孟逢冬记性好,并且他和陈鸣还有所交集,知道他有一个心心念念的对象,为了不拖累她二人只能错过。
“在哪里?陈鸣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安宁眼神闪烁着希冀的光芒,整个人犹如枯木逢春,焕发生机。
安副厂长拧眉,想开口阻止,安妈拦住了他,夫妻二人知道无法阻止女儿去找陈鸣。
安家人和夏椿和孟逢冬真诚道过歉后离开,孟国栋和孟家姐弟脸色灰败,一直躲在屋里的陈阿妹摔摔打打,到手的工作和好处没了,还碰上夏椿这样的硬茬子,这几个人敢怒不敢言。
闹了这么一通,刘丽站在儿媳和儿子身后,终于盼到有人给她出头,受气包的腰杆总算硬起来一些,暗自抹泪。
“善水还在外面,妈去接应一下,等他回来咱们一家四口去国营饭店吃团圆饭!”
刘丽话音刚落,一个瘦麻杆少年从外面进来,孟逢冬离开的时候他十岁,到了记事的年纪,现在愣愣地盯着哥哥,嘴唇喏喏做出叫“哥哥”的口型,却没声。
“善水,快过来,这是你哥哥和嫂子!”
刘丽擦干净脸上的泪,上前拉着少年过来。孟善水个头高,但营养不良,面黄肌瘦的,棉袄里的棉花少得可怜还攒到了一块儿,一点也不保暖。
“善水的嗓子被烫坏了,这两年妈带着他看了不少医生都没治好,妈无能,对不起你们兄弟,你自小身子骨弱,善水现在成了这样……”
夏椿目光落在孟善水脸上,少年察觉后会以羞涩一笑,“叫”了一声嫂子。
明明和弟弟峒子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峒子身强体壮,活泼贫嘴,孟善水却瘦巴巴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夏椿上手摸了摸少年的喉结,让他张开嘴打量了片刻,内心觉得十来岁的孩子再调皮总不可能把嗓子烫坏,多问了刘丽几句。知道是当年发生意外后,孟善水失踪了几天,送他到医院的好心人说孩子当时一脑袋血,嘴巴被焦炭烧得血肉模糊,从医院回到家后经常性发烧,差点没烧成傻子。
孟逢冬受以前生活环境影响,不觉得这事是意外,扭头盯着孟国栋和孟家姐弟看了半晌。
“看什么看?难不成你觉得是我们姐弟害得孟善水成这样?他起码是爸的儿子,和我们有血缘关系,我们又不是畜生!”
孟若水理直气壮,看起来不像说谎,孟秋水同样如此,唯有孟国栋顶着孟逢冬犀利能够看透人心的眼神,目光躲闪,不自在地错开他的视线。
“他是我亲儿子,和你不一样,他的孟是随老子的姓!”
孟逢冬亲爸也姓孟,说起来还和孟国栋是远方亲戚,当年是孟家人介绍给刘丽的二婚对象。
未免打草惊蛇,孟逢冬在没有掌握证据的时候暂时放过孟国栋,夏椿知道母子俩没有吃饭,而厨房的饭菜早被那不要脸的孟国栋几人吃光了。
她干脆进厨房手脚麻利地做了三道菜,期间孟善水跟小尾巴一样跟在她身后打下手,孟逢冬都插不上手。
饭菜端上桌,孟国栋几个没脸没皮的坐过去准备吃,被夏椿挥舞着擀面杖吓回房间了。
“妈、善水,你们吃,我和孟逢冬刚才吃过了,这些都是你们的!”
母子俩盯着红烧肉、糖醋鱼、地三鲜以及热气腾腾的牛肉面吞咽口水,在二人催促下总算动筷子吃起来。他们在孟国栋的糟践下经常吃不饱饭,今天放开肚子吃了一顿,结果肠胃承受不住,饭后没一会儿面色发白忍不住想吐,可又心疼那些饭菜硬撑着。
夏椿和孟逢冬劝了好几句,好吃的饭菜之后还有,但身体难受住了院就吃不上这些了,母子俩才踱步到卫生间吐了个干净。
下午,孟逢冬和夏椿带着两人去医院检查身体,知道他们身上都是各种伤痕,被打的掐的,身上好几块儿青紫,除此之外母子俩都营养不良。
“妈,你就这么忍着?孟国栋那个老混蛋根本没把你和善水当家人看,你干脆休了他得了!你有工作有房子,何必伺候那几个吸血鬼?说不定善水就是他们害得!十来岁的孩子再顽皮也不会不小心烫坏自己的嗓子!”
夏椿是个暴脾气,从医院出来情绪彻底绷不住,在她心里,组建家庭必须是两个彼此心里有对方的人在一起,是为了开心享受幸福的,而不是遭罪承受痛苦的!所以她看到刘丽受气包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对孟国栋几个恨得牙痒痒。
孟逢冬怕她气出个好歹,连声安抚,当然他的意思也是如此,只不过他不会强行干涉刘丽的想法,名义上的母子而已,不好对对方选择的生活指手画脚。
“离婚?这……说出去多丢人?邻居怎么看你们兄弟?”
刘丽思想传统,当年打定主意当寡妇,是孟家人三番五次上门,孟国栋凑在她跟前献殷勤,拖了近一年才松了口。
“你回去好好想想,难不成为了外人的想法继续被孟国栋和那姐弟俩吸血?他是善水的亲爹,但根本没把他当亲儿子看,连顿饱饭都吃不上,身上的伤也是他们打出来的吧?图什么呢?”
孟逢冬撂下这番话,让母子俩先回家,他打算带着夏椿去找顾臻。
夏椿不理解这个时候跑去军区大院干什么,明明孟家大小混蛋都是怂包,根本不用请外援完全可以轻松解决。
“我可以肯定善水的伤是孟国栋害得,但目前拿不出证据,我们需要顾家人的帮助调查此事,最好离开京市之前好把这几个蛀虫赶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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