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太累了,或者是久别重逢的放松感。
两人依偎在一起,很快便陷入了沉睡。
屋外的红山茶沐浴在月光中,平添几分神秘。
床上,沈识寒缓缓睁开眼。
他的眸子里带着恨意,掺杂着后悔。
温暖的被窝里,他的后背却惊出了冷汗。
沈识寒紧紧抱住熟睡的离重九,想要从他身上汲取温暖。
又或者,是想要抓住什么。
他再次合上眼,用力的动作仿佛想要逃避。
是了,他恢复记忆了。
但也不完全。
在他恢复的记忆中,他身处于另一个时代。
那个时代,他是年少登基的帝王——沈炽骄。
那个时代,没有离重九。
有的只是狼子野心的摄政王——楚时渊。
也不对。
沈识寒想,他可以肯定,摄政王就是离重九,只是那时的他不知道。
沈识寒的大脑一片混乱。他克制着自己的抗拒,费力的整理着自己的记忆。
他知道了,在他出生的时候,母亲就因为难产而去世了。
他的母亲威远将军家的孤女林寒远,她与皇帝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皇帝登基后就被封了皇后,她是皇帝唯一的后宫。
他的父皇很爱他的母亲,所以几乎给了他只低于母亲的宠爱。
他生在帝王家,却十分的幸运。
他一出生就被封为太子。
他是父皇唯一的子嗣。
所以那些后宫中的尔虞我诈他根本没有经历过。也难以想象。
他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快乐下去。
可是一切在他十岁那年发生了改变。
皇帝驾崩了。
年仅十岁的沈识寒被朝臣赶鸭子上架似的披上了龙袍。
年迈的老臣匍匐在地,嗓音颤抖着高喊:“殿下!国不可一日无主!”
他站在玉阶上,身后是父亲的灵堂。白绫飘舞,烛火摇曳。
肃穆庄严。
底下,是黑压压的一片。
所有人都跪着,不,有一个人不是。
楚丞相家的公子穿着玄服,披散的长发上那抹白色异常惹眼。
他站的笔直。微微一看,他的嘴角似乎还噙着笑。
当时的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把这个第一次见的人观察的这么细致。
时间来到他登基的那一日。
他穿着精致的龙袍,立于空旷的华丽的大殿。
仿佛他还没有登基,他就已经是寡人了。
小孩子的内心是忐忑的。
他下意识的想要寻找父亲,那个形象高大恍若天神一般的男人。
可是他找不到了。
父亲去与母亲团聚了。
“怎么都在门口守着?”殿外传来了少年如泉水般动听的声音。
“禀王爷,陛下让奴婢们在外面侯着。”宫女小心回答道。
他知道了,那是父皇为他选的老师——年仅十八岁便名满京都的时渊公子。
也是那日吸引着他目光的大哥哥。
殿外安静了下来。随即殿门被打开。
穿着王爷规格华服的楚时渊。
黑色将他衬得颇为冷漠,不怒自威。
沈炽骄却看呆了——他真好看啊。
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好看。
“陛下。”楚时渊走到他的面前,“准备好了么?”
“好……好了。”沈炽骄抬头看他,目光闪烁,看了眼少年精致漂亮的脸,便慌乱的低下了头。
他似乎听到了一声轻叹。
随即一只温暖的大手抚在他头上。
“陛下,不用紧张。”楚时渊将他带到一旁,“陛下,臣为您将冠冕戴上吧。”
“好……”
沈炽骄终于抬头。
他看着面前的铜镜。
他身后的人神色冷漠,却温柔的替他束发。
沈炽骄脸上一热,心怦怦的跳。
他只觉得,楚时渊的出现,弥补了内心的空洞。
“走吧,陛下。”楚时渊牵起他的手,目光落在沈炽骄身上,是那样的温柔。
“好的。”沈炽骄牵着那人微凉的手。
沈炽骄想到传言说时渊公子身子不太好。默默下定决心,想要为他搜寻名医良药。
“王爷。”沈炽骄小心翼翼地问,“孤……朕可以叫你哥哥吗?”
“不可以。”
沈炽骄来不及失落,便被楚时渊微扬的嘴角吸引了注意。
“但是,”楚时渊话锋一转,“你可以成我一声先生。”
“好!”沈炽骄眼眸一亮,像只得到奖励的小狗,“楚先生!”
“嗯。”
楚时渊牵着他,带他坐上了龙椅。
沈炽骄觉得,楚时渊是那样温柔可靠。
登基以后,楚时渊便常驻皇宫了。
原因无他。
楚时渊是先帝封的摄政王,是先帝替太子——当今圣上挑选的老师,是众人敬仰的托孤大臣。
再加上小皇帝对他颇为信赖。甚至为他在自己的寝宫单独布置了一间寝殿。
可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可能是小皇帝实在天真。
他根本不在乎那些朝臣的反对。
“陛下。”楚时渊无奈的放下手中的奏折,看向沈炽骄,“陛下当看书才是,怎么总是盯着我看?”
“先生好看。”沈炽骄被发现了也不恼。几天的相处让他对楚时渊分感亲切。
“再好看也没有字啊。”楚时渊拿书轻敲他的小脑袋瓜子,“还望陛下认真看书,我是要考校陛下的。”
“啊——”沈炽骄拖长了声音,瞪大了眼睛看向楚时渊,企图萌混过关,“先生,您行行好,饶了朕这一次吧!”
“不行哦陛下,”楚时渊自诩是个严厉的老师,“陛下要努力学习,争取早日亲政才好。”
“不好不好!”沈炽骄破有几分无赖在身上了,“我很放心先生,先生可以一辈子替我管理政务。”
分明是天子极其信任臣子的表现,却直接叫楚时渊周遭的气氛都冷了下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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