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古卫恒已经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他转头看向季楚,眉眼弯弯的打断了季楚的说教,“是是是,我明天就去公司上班了,以后也会好好工作的,季楚哥放心吧。”
他就差指天发誓一定改过自新了!古卫恒心中哀叹,做人好难,做季楚的弟弟更是难上加难,虽然他不是亲弟弟。
天色已近黄昏,灿烂的太阳钻进薄薄的云层,变成了一个镶着红边的金色圆球,晚霞向四周蔓延开来。
古卫恒瓷白的脸颊拢上一层薄薄的红晕,他眨着好看的琉璃眼眸,像极了一只漂亮却不自知的猫咪。
季楚的眼神突然复杂的看着他,沉默了片刻,状似无奈的问道:“你来是找老三的吗?”
“不是,我找你。”说着,古卫恒对着桌上鲜艳娇嫩的康乃馨使了个眼色,“我爸让我送东西过来,花是给伯母的,包花的纸季楚哥你可以看看再扔。”
季楚明白了,他微微颔首,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替我谢谢叔叔。”
任务完成,古卫恒起身准备要走,“好了,东西送到,季楚哥,我走了,等有时间我再过来玩。”
季楚也没有挽留,跟着站起身淡声道:“好,我送你。”
“不用,我一会儿自己开车回去。”
“嗯。”
打开门,两个人一个站在屋内,一个站在屋外,绚烂的晚霞温柔的洒在他们身上,彼此身上笼罩了一层金红的暖光,看上去竟意外的和谐般配……
以上,纯属古卫恒胡乱的脑补,他恶寒了一下,他是不想活了吗?他再是喜欢男人也绝不敢把主意打到季楚身上好吗?否则,季家第一个就饶不了他!而且,这个人,明显他压不住啊!
古卫恒尴尬的笑着告别,“季楚哥,再见。”
正要转身之际,古卫恒感觉自己的头上突然覆上一直温热有力的大手轻轻地拍了两下。
头顶响起季楚磁性低沉的声音,“再见。”
古卫恒的笑瞬间在脸上凝滞了两秒钟,而后无语的转身离开,朝自己的车子走去,拜托,他今年都二十九了,四舍五入都已经三十了,季楚哥还是永远都把他当小孩子,他在季楚眼里,大概这辈子都是听话的乖宝宝形象了吧。
天知道,他跟“乖宝宝”这三个字简直就有不共戴天之仇好吗?
古卫恒腹诽着,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唔……有点发烫是什么鬼。
古卫恒惊悚了,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是个成年人了,脑海里闪过一张漂亮淡漠的脸,于是,他想到了林森。
坐在车上,系好安全带,古卫恒摸出手机,呵,他都回来这么久了,电话、信息什么都没有,林森也太不把他这个新上任的债主放在心上了吧?
古卫恒觉得自己早上收的那点利息有点亏了。
眯起双眼,古卫恒发动汽车,一脚油门驶出了大院,披着温柔的霞光朝着林森兼职的会所开去。
保时捷的引擎声在马路上轰鸣的叫嚣着……
最后一抹霞光隐去的时候,车子停在了“十二月”大门前。
会所经理眼睛很尖,立马就远远地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笑,“古少,您来了,还是去包厢?”
古卫恒下车后把钥匙递给门童,目标非常明确的问道:“林森呢?”
他抬脚进入会所,跟在他后面的经理,脸上的笑顿时僵在了脸上,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老实的回答,“林森……在中央舞台表演。”
古卫恒脚步顿住,他眉头微挑,唇角翘起,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经理,“是你让他去表演的?”
不轻不重的一句问话却让经理心里“咯噔”一下。
“哪敢啊!知道古少您看重林森,我连酒都没让他给客人送了。”经理擦了一把冷汗。
古卫恒跟着引路的经理穿过金碧辉煌的长廊,眼前的视线逐渐变得开阔,迷离耀眼的灯光闪烁着,耳朵涌入各种嘈杂的声音,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
看了看周围的群魔乱舞,古卫恒不由得微微蹙眉。
忽然,吵闹的音乐声停止,灯光“唰”一下变暗,周遭猛然变得很安静。
在一片黑暗中,有深沉的吉他和弦声奏起,声音温柔低沉,然后一束追光蓦然打在中央舞台上,照亮了坐在架子鼓后长相清隽的男人身上。
林森穿着白色印黑玫瑰短袖,罩着一件黑色钉珠皮质背心,整个人显得干净利落,帅气逼人。
电吉他猝然破音变得高调起来。
林森双手握着鼓棒,右脚踩着单槌掌控低音大鼓,动作流畅,切换自如,这炫技一般的打法瞬间看痴了舞池里的男男女女,这样的林森也同样深深吸引住了古卫恒的视线。
古卫恒眯起眼,他从林森淡漠的脸上竟然看出了些许的宣泄和放纵,眸子里是他从未见过的掌控,仿佛这个时候的林森才是一个鲜活的人。
架子鼓激昂的引着音乐的整个节奏,主旋律也逐渐变得澎湃,高调的电吉他彻底沦为架子鼓的陪衬。
随着最后清脆的一声“嚓”响,鼓声停下音乐止,围观的人群顿时爆发出激烈的喝彩声——
“安可!安可——”
这一声声的,差点没把屋顶掀翻。
林森收好鼓棒放在架子上,站起身微微一笑,他本来就长得好看,这一笑更是勾魂夺魄,当下便俘获了一众男男女女的心。
要命!
古卫恒暗骂,差点就按不住他激动的心脏了!再看林森,他越发觉得以前他玩过的那些人,个个都是歪瓜裂枣。
见林森下台了,古卫恒拨开一边的经理,满面春风的朝着林森就走过去,只是不等他走近,他却看见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搂着个花枝招展的大波□□人直接拦在了林森面前。
叽里咕噜的,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但古卫恒却还是看见林森的脸肉眼可见的黑下来,他疑惑的轻皱眉峰,却是脚步不停,走得近了,他终于听清了他们的对话。
中年男人趾高气昂的看着林森,唇角挂着蔑视的笑,“哟,这不是小森吗?怎么跑这种地方上班来了?”
林森斜他一眼,身子没动,黑着脸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滚开。”
中年男人叫安少康,四十九岁,是桑市的富商,带着小蜜借着来A市出差的名义花天酒地,没想到会让他遇到多年未见的外甥。
见林森对他半点恭敬的态度也没有,安少康登时眼睛一瞪,“怎么跟长辈说话呐!我可是你舅舅!”
“是吗?”林森嗤笑,“可是我妈告诉我,她娘家都死绝了!你又是哪门子的舅舅?”
“你个混账!”安少康立即来火了,但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窜起的火气顿时化为讥讽,他嘲讽的笑着,“呵呵,还以为你被你爸接回去会过上什么好日子!这不还是得靠出来卖?就跟你那个婊子妈一样!你说你要是缺钱,就跟我说一声啊,我这个当舅舅的,也不能看你饿死不是?多的没有,管你吃顿饭还是……”
话未说完,林森握紧拳头直接一拳过去砸中了男人的脸。
“啊!”
安少康痛呼一声,捂着脸趔趄了好几步。
“亲爱的,你怎么样?”
旁边的女人大惊失色,急忙扶住安少康发福的身躯,差点没两个人一起摔了。
揍完人,林森转了转自己的手腕,淡漠的扫视了一眼哀嚎的人,脸上旋即挂上一个无害的微笑,只是笑容不达眼底。
古卫恒听见林森无辜的说——
“先生你是饭吃多了吗?皮也太厚了,揍的我手痛!还有,”林森幽深的眼里突然划过一丝冷凝,仿佛化成一把冰刃射在安少康的身上,“如果你下次吃了屎,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出门的好,这满嘴喷粪的,简直污染环境。”
可惜安少康光顾着痛了,根本没看见林森落在他身上的眼神,稳住身子站好后,油腻的右脸已经浮上青紫色,他恼怒的冲上来就要教训林森,“你这个小杂种!居然敢对我动手?看我不打死你!”
哟呵!居然敢对他的人伸爪子?这还得了!
古卫恒脸色一变,原本看戏的表情赫然一收,眼里迸出厉色,他往前一步,正准备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却突然眼前一花,还没反应过来,古卫恒顿时感觉一阵风从自己眼前刮过。
衣角被人轻轻拉住,身后响起林森“怯懦”的声音——
“古少,救我!有人要打我!”
古卫恒顿时黑线,别以为我没看见是你打的人。
安少康的拳头落了个空,见林森躲开了,顿时恼羞成怒,也不去仔细看挡在林森面前的男人是谁,挥舞着拳头就冲过去,“小杂种!你还敢躲?”
眼看着拳头就要怼到脸上了,古卫恒眼神一凝,右胳膊微微伸出护在林森面前,然后轻巧的一个侧身,不着痕迹的带着林森避开了这毫无攻击力的一拳。
看着护在自己身前修长的胳膊,林森俊逸的眉峰机不可查的微微蹙起,这件事就是个意外,完全不在他计划之内,尽管如此,他的面上重新换上淡漠的表情,但眼底里的冰刃到底没了刚才的冷芒。
在他二十六年的人生里,古卫恒是除他母亲之外第二个把他护在身后的人,只是,太可惜了……
林森舒展开眉头,琉璃般浅褐的眸子渐渐聚起一片漠然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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