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古卫恒几乎是连轴转的忙碌，产业园、警局、各大银行……几乎是到处马不停蹄的跑，中途上面偶尔有人来调查询问，他还要逐一应付。
处理完SEC的第二封邮件，刚点开下一封，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
古卫恒只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裤，没有打领带，衬衫的扣子也解开两颗，露出紧实白皙的锁骨，听见门打开的动静，他连眸子也没时间抬一下，手里的动作不停。
吴仁耀拿着资料进来，“古总，富生银行的董事长已经到达盛A市了，还有二十分钟，飞机落地。”
闻言，古卫恒的眼皮这才动了一下，快速点击完发送，他站起身，“好，去机场。”
富生银行是一家大型的民营性银行，资本雄厚，能排进全国前十，大本营在津市，近几年更是有了和M国那边合作的趋势，富生的董事长姓泰，这次之所以会来盛A，也是因为想进驻A市占一分市场。
泰廪生的行程按说不应该被人知道，也多亏了古卫恒，手里还有些人脉，所以让他知道了这个消息。
A市内大大小小的银行古卫恒几乎都联系了一遍，要么不是语焉不详的应付，要么就是直接拒绝，他也是走投无路了才想到了外地的个人银行上。
古卫恒去取挂在架子上的外套，一遍套一边淡声问：“吴国意的行踪还没查到吗？”
“……”吴仁耀抱歉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古卫恒也没生气，他眸光异常平静，“让底下人抓紧点。”
“好。”吴仁耀应道，他递上手中的资料，“古总，车行那边今天已经把尾款全部打来了，酒店的开销已经运转，古氏的股票已经开盘重启了，网上的舆论也有所回升。”
这算是个好消息吧。
只是这只能维持一时，酒店不能正常营业，产业园那边不能运转，卖车的钱也撑不了太久。
古卫恒闻言淡淡的点头，“知道了。医院那边呢？”
“医院那边还算稳定，在酒店过敏的受害者陆陆续续已经康复回家了，治疗费和赔偿方面也在商讨之中，彼此都还算接受。”
“监察局那边怎么说？”
“除了香皂外，我们所有的消耗产品都检查的差不多了，不出三天就会有结果了。”
“香皂问题呢？找到源头了吗？”
“没有！警局那边派人去了桑市，说是工厂只是个挂名空壳厂房，连个法人都没有！直接指控林家则不成立，没有直接证据。”
古卫恒眸底的幽深一闪而过，“林家既然敢做，又怎么会留着证据等你去查？这件事暂且先这样，不急，是谁欠的账，我自然会去找谁要。”
见吴仁耀面上却还是挂着焦灼的表情，古卫恒眉心微蹙，问：“还有什么事？”
短暂的好消息后，紧接着的就是坏消息。
吴仁耀顿了几秒钟，终于担忧的开口，“古总，有……有人趁着我们股票跌停的时候在抄底，但好像又没有做绝。”
古卫恒闻言怔了一下，“查出来是谁了吗？”
“没有。”吴仁耀面色复杂的摇摇头。
古卫恒一时想不出来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抄底古氏的股票，虽然都是一些散股，但……
古卫恒苦笑了下，“不管是谁，我还是很感激这个人的，都这个时候居然还挺看好古氏的。”
这算是不幸中的一点……安慰？
古卫恒再次苦笑，不管怎样，至少可以证明这个人暂时不是敌人。
“走吧。”
整理好外套，古卫恒率先出了办公室。
八月的时节，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闷热。
站在集团楼下，古卫恒抬起头，他伸出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嘴里霎时间觉得口干舌燥。
没有司机，是吴仁耀亲自把车开过来的。
古卫恒拉开后排坐了进去，全程一言不发。
车子缓缓朝着机场驶去。
一直在楼下守着的林森见状，赶紧拦了一辆出租车跟上。
十分钟后，古卫恒的车子上了市内高架。
吴仁耀从驾驶窗外的后视镜上发现了后面跟着的出租车，顿时脸色凝重起来，“古总，后面有车一直跟着我们。”
一开始，吴仁耀是没当回事的，还以为只是顺路的车，但他们拐弯，出租车也拐弯，他们靠右，出租车也不远不近的跟着靠右，现在更是直接跟上了高架，作为助理，吴仁耀自然是担心的。
古卫恒长睫垂下，隐去眸底翻涌的情绪，他转头望着车窗外沉默着，外面的景色在飞速的倒退，车窗上映出他显得有点寂寥的身影。
良久，他平淡的开口，“随他去吧。”
尽管古卫恒已经很快的赶到了机场，但还是晚了十分钟。
他进到大厅的时候，富生银行的泰董事长已经出来了，言笑晏晏的正和人说话。
古卫恒瞳孔一缩，脸色瞬间变得低沉，目光定定地的看着围着泰廪生说话的几人。
吴仁耀注意到古卫恒的视线，跟着看去，也不由得惊讶的瞪大了眼，“古总……”
“没事。”古卫恒眼底变幻了一瞬，本就黑沉的眸子变得更加深不可测，再抬眼的时候，嘴角已经挂上了三分假笑，他步伐稳健的朝着泰廪生走去，“泰总……”
没想到先开口的不是泰廪生，而是和林峯并肩站着的林蔚，“哟，这不是古氏的新任董事长小古总吗？这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机场来了？要出差？”
林蔚脸上的假笑看的古卫恒实在作呕，他面色无改，微笑不答。
这副无视的态度却让林蔚瞬间沉下了脸色，开口想说什么，却被身边的林峯拽了拽胳膊制止了。
泰廪生左手边的林永华见了古卫恒的脸色，却笑道：“没想到古总也来了，看来泰总你现在可真是一块香饽饽，”他意有所指的转头看向泰廪生，“最近生意难做，我林家也想和泰总合作啊。”
泰廪生作为商人，最近古氏的动荡也隐隐知道一点，据说当初林家和这个大少爷还争过同一个产业园，虽然古大少胜了，但出事的好像就是这个产业园。
商人的直觉让泰廪生敏锐的察觉到事情的不简单。
他看了看林家父子，又看了看气势沉稳的古卫恒，一边势头正好大有崛起的趋势，另一边看似庞大，却有随时崩塌的危险，一瞬间，泰廪生在心里做好了决定。
他看向古卫恒，伸出右手，淡淡的笑了笑，“古总，真是幸会。”
古卫恒早已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纨绔大少爷，经历了这么多，他早就精通了察言观色的本事，只一眼便能看出这个人是真心还是假意。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看泰廪生伸出的手，然后伸手握住，微微一笑，淡声道：“幸会。”
两人简单的礼貌握了一下手便分开了。
泰廪生试探的开口问道：“不知古总来机场？”
只是不等古卫恒回答，站在泰廪生另一边的林蔚却先开口了，看向古卫恒的目光是满满的不屑，“出差？没带行李，不太像啊，总不能是来要钱的吧？”
“小蔚。”林峯制止了一句，只是眼底却没有真正阻止的意思。
已经尝过世态炎凉的古卫恒却只是冲林峯淡淡一笑，“我以为住一趟医院，令弟的毛病都会治好，没想到还是那样爱喷驴灰渣子，作为兄长，我真心建议你多为你的弟弟找几个专家好好治一治，顺便看看脑子，如果找不到，我认识的倒有几个。”
“你……”林蔚登时瞪眼要发作。
“小蔚！”林峯轻喝，而后面带微笑的看向古卫恒，“多谢古总的好意，只是不需要。”
“年轻人，说话不要总是这么夹枪带刺的。”林永华笑着，看着古卫恒的眼底却是浓浓的嘲讽，“生意不顺，与其拿别人撒气，不如多多找找自己的原因。小古总还年轻，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多学习。”
“是。”古卫恒不恼也不急，淡笑道：“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不会了。再说做生意而已，哪儿有一帆风顺的，今天你顺，说不定明天就倾家荡产。我虽然年轻，但也有一句话要奉劝林总，人的胃口呢，都是注定的，如果硬撑，就会像气球——砰，你说是不是？”
“古总说的有道理。”
面对古卫恒的暗讽，林峯也不生气，而是礼貌的笑了笑，“大鱼吃小鱼，弱肉强食，不管在哪儿都是一样的，技不如人，也不能怪自己被人吃，就像曾经的我们，现在的古氏。”
林永华挑了一下眉，“风水轮流转也讲究个先来后到的，我和小古总你都是商人，自然明白商人的首要就是赚钱，看来，今天注定是让小古总白跑一趟了。”
古卫恒看了一眼泰廪生，却见泰廪生心虚的回避着他的目光，他不以为意，语气却变得幽深，“那真是太遗憾了。不过胃口这种东西呢，不怕吃的多，是怕乱吃东西吃坏了胃。吃了别人的东西，没有胃口消化，只怕会千百倍的吐回来，林总，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林永华父子三人显而易见的沉了脸色，但古卫恒眼底隐匿的煞气竟让他们心中生了一丝慌乱，几人都不敢再开口。
古卫恒蓦地就笑了，“不打扰各位赚钱了，失陪。”
话音落，古卫恒直接转身带着吴仁耀走了，头都没回。
吴仁耀却是隐隐的有些担心与自责，“古总……”
“这不怪你。”古卫恒在转身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容就悉数敛下，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林家应该早就和泰廪生认识，今天也是故意来看我笑话的，他们是存了心要断了古氏的资金链。”
资金链是一个企业的根本，一旦崩盘，即便是再庞大的商业帝国也会顷刻间分崩离析，林家这是打定了主意要摁死古氏。
“古总……”吴仁耀闻言担忧更甚。
“没事。”古卫恒牵起唇角，“天无绝人之路，古氏不会这么容易被打垮的。”
然而古卫恒没想到的是，在他前脚刚走，后脚林森就找上了林家。
那个时候，林家和泰廪生甚至连机场都没出。
目睹了一切的林森眼底喷出怒火，直接冲出来拽住了林蔚的衣领，“你们想干什么？你们还想对阿恒干什么？”
驴灰渣子：北京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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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怎么吃了我的，将来得怎么给我吐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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