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弟三人皆是粗鄙之人,目不识丁,做不成什么大事,至于旁的,不用你来为我们操心。”
连遭拒绝,谢灵曜也不是纠缠不休的主,哪怕他们确实有利用价值,可强求着他,反而自己落了下乘,让别人占据了主动权。
“也罢,若是有朝一日,尔等走投无路,可以来白沙县寻我等。”谢灵曜转头,挑眉,“哦,记得带着你们的船。”
女子背影渐行渐远,消失在重重树影后。
“李二,这小娘子比一般男人还厉害,跟着她,那指定有前途啊!”
李二揉揉眉心,眉眼耷拉着,脑仁隐隐作痛,连日的烦心事压在他心头,连带着他语气也染上了些许不耐,“大哥,都这时候了,你能不能不要满脑子都是女人?”
“我怎么就又满脑子女人了?”李大缩缩脑袋,不服气地嘟囔,越往后却越觉得自己说的有理,“那小娘子一看就不是个普通人,听她的话,说不定真能发财!”
“你只不过见了她一面,你当真认为跟着她,就能改变我们现在的境况了?你只不过是见人家貌美,色心上头,被迷了眼!”
“爱美之人,人人都有,我怎么了?不就是多看了几眼,又没碍着你!”李大身为长子,被底下的弟弟当真三弟的面,接连教训,自觉面子挂不住,越说,火气越重。
“反而是你,连多听别人几句都不愿意,整日就窝在树林里打转,今儿这里,明儿哪里,有了钱都花不出去,整日提心吊胆,躲躲藏藏!”
铺天盖地的埋怨和怒气,冲击得李二猝不及防。
他一时有些懵然,回过神后,深吸一口气,蓦然发笑,“你当真以为她看中的是我们这个人?她看上的是我们的船罢了!”
“没有船,凭你我这样的人,能入她的眼?李大,你有些自知之明!她不过是想利用我们!”
“能被人利用,也是本事!”李大冷笑,双手抱臂,“这样躲躲藏藏的日子,我过够了。当年族内出了那事,我兄弟三人被逼走投无路,来山里做了流匪,是为了活下去!”
“可李二,我才不要做个一辈子只能躲躲藏藏的老鼠!”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外头到处都在通缉我们,泓县县令更是暗地里派了无数爪牙搜寻我们,去哪?你能去哪?一露头,死期就到了!”
“所以你为什么,就这么拒绝了别人了?你又怎知那人就没有这个能力,是,泓县县令是大官,我们只能躲着!可老子不想一辈子这么窝囊!他杀人放火,该躲着的人是他!”
粗重的喘气声恍如耕地的黄牛,听在耳里,沉重,压抑。
李达兄弟三人皆红了眼,李达眼睛瞪得老大,似乎下一秒眼角就会开裂,浓厚的不甘心几乎要溢出来。
寂静,沉默,连虫子爬动的声音听在耳里,都格外清晰。
“真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啊。”
三人惊讶转头,只见本该一走了之的谢灵曜,从茂密葳蕤的树丛后走出来。
李二脸色一变,“你居然没走?”
“本来是走了的,”谢灵曜一脸诚恳看着李二,也没管一见着她,就立马着急忙慌转身过去的李大。
“可是几位仁兄争论声音实在过大,实在是令我担心啊。”
谢灵曜摇摇头,拱手歉意,“虽非我本意,有冒犯处,李兄莫怪罪。”
她话题一转,“不过既然听了个全,那不如也听我说几句。”
男子横刀抱臂,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根本不想理会谢灵曜。
“要我说,世上再也找不到如李兄三人这般良善之人了,李大兄,你误会李二兄,我想,他的本意只是不想连累了旁人。”
“李二兄,你也莫要生李大的气,谁都不愿意缩头缩脑地过一辈子。”
“其实,在我这里,你们所担心的一切问题,都不会出现。”谢灵曜坐在谢祛收拾干净的木桩上,“你们暂时无需露面于人前,至少在白沙县,我能保你们无虞。出了白沙,你们只用在海上,根本不用去其他地方,一旦被人认了出来,你们也
只管海上跑,一旦上了海,谁又能追得上你们三个?”
“至于泓县县令,此人我打过交道,诸位不用担心,这沧州也不是他一人说了算,等你们日后做出了成就,泓县县令还是不是眼下这个人,还难说哦。”
见谢灵曜端的高深莫测,神情难辨,笑容轻慢从容,她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上头,“其余的我就不便多说了。”
谢祛眼珠子一转,立马傲慢接话,“前几日那泓县县令冒犯我家主子,我家主子不过说了几句话,他就晕倒在地,当真没出息!”
三兄弟一脸狐疑,李大倒是瞪大眼,呲个大牙,恶狠狠笑得发狂,“他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小人,活该!”
李二此时也终于有了些松动的迹象,“你要我们,做什么?”
“很简单,不过是简单的在各县之间送些东西罢了。”谢灵曜此刻才瞬间收起嘴角噙着的,一贯浅淡的笑,“我最后再问你们一遍,这笔生意,你们做,还是不做?”
树林葳蕤茂密,仿佛无边无际,形成绿色屏障,拦在海与山地之间,出了树林,扑面而来的咸湿,海浪汹涌,裹挟着船往前涌去,犹如一片叶子,漂浮在海上。
“难怪这么多人惧怕出海。”
掌舵的是李大,他身子随着海浪摇摆,似乎很是熟悉这样的场景,面对海浪,狂风,飘飞的长发露出一双眼,满是兴奋。
“怎么,小娘子也怕了?”他歪着头,语气还有些失望,“第一次出海的人都这样,不过你倒是比我想象的要冷静许多。”
“马上要到白沙了。”
李二走过来,插进他们中间,李大撇撇嘴,转过头,专心看前头,耳朵却高高支起,听着他们这边的动静。
“多谢你们捎我们一程,山路着实难走。”
“你我既然合作,这些皆是分内的事。”李二似乎不是个拖沓之人,也或许是他迫不及待地想去证明什么,做些什么。
“第一批货,什么时候送?送到哪里?我们如何联系?每一次酬劳多少?”他一气问了好些,最后才牢牢盯着谢灵曜的眼,眼神犀利严肃,问出了他最在意的一件事,“白沙上,你如何确保我们的安全,可有我等容身之地?”
“我希望,你能老实回答,若是让我发现你有胡乱编造之处。”李二勾起冷笑,“我平时虽不杀人,但此事关乎我兄弟三人生死大事,又在海上,随时可以让一个人,死无全尸,不留痕迹,”
最后几个字,他一字一句得,说的极重。
谢灵曜看得出来,他说这话时,是认真的,他真的会因为自身受到威胁,杀了自己。
谢祛对杀气最是敏感,浑身汗毛都被凛冽释放的杀气刺激地根根竖起,脊背发凉,浑身肌肉不由得紧绷,暗暗蓄力。
双方似乎,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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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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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双方谈判,上船入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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