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伊想着这两日尽忙着赶路,未来及再处理伤口,便谢过公孙先生,随着公孙先生来到她的客房。
公孙策仔细看过伤口,一边为林芷伊重新上了一种药,一边说道:“伤口处理并无不妥,中了毒镖最要紧的是要先把毒血清除,否则就算吃了解毒药,这块伤肉也要剜掉的。姑娘是自己把毒血弄出来的么?”
公孙策其实完全是随口一问,哪知此话刚一出口,林姑娘的脸就立时腾的红了,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这个,对,嗯嗯…”。
公孙策发觉这伤口的位置姑娘自己应该是不好处理的,略一思索,再一看这姑娘的扭捏劲,顿时明白了七八分。他立刻转移了话题:“这几日姑娘饮食要清淡些,莫要沾水”。
送走了公孙先生,林芷伊躺在了榻上,这几日太疲累了。她回想起公孙先生说的要把伤肉剜掉的话,不禁感谢起当时展昭没有那么迂腐。
其实她也不是迂腐之人,她从小没有娘,爹只教她武功并让她读一些史书之类的,并不拘着她学些礼仪之类在她爹看来没有用的东西,对于刺绣女工这类的她更是一窍不通,故而造就她率真的性子。当时,她只是凭直觉觉得很不好意思。
这个展大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要待到什么时候?若是他几个月不回来,她岂不是要困在这里几个月?她有点后悔不该轻易许诺了。
林芷伊胡乱想着,迷迷糊糊呼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开封府都很平静,并没有给林芷伊一个在包大人面前显摆一手的机会。
二十余天后,展昭回府了。
一回府,展昭就直接找了包拯请罪。展昭沿途一路快马加鞭,明察暗访,又把几条岔路都寻访了一遍,按说十几个壮汉应该是比较显人耳目的,即便追不上,也应该可以打探到消息。奇怪的是,展昭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打探到,仿佛这十几个大汉凭空消失了般。
包拯自不会怪展昭,他深谙展昭的兢兢业业,做事周全,若连他都查不出,只能说此事确实蹊跷。包拯安慰了展昭一番,又体谅他这一路免不了奔波劳累,让他下去早点休息。
展昭正要告退,公孙策开口道:“展护卫不去看看林姑娘么?她受展护卫所托,这么多天都尽职尽责地守在府里,不敢离府半步,想来早已憋坏了。”
展昭很是惊讶,方才他已第一时间确认林芷伊已将兵防图送回,却没有想到这姑娘居然真的还没有离去。
展昭来到林芷伊所住的客院里。
林芷伊已换回女装,正背对着他瘫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以手撑头,百无聊赖,无精打采,嘴里叼着一根小草。
正如公孙先生所说,这么多天,她确实不曾踏出府门半步,包大人每日断案、批阅公文,规矩多,她又不能舞剑喧哗,拘束得很。前几日实在闷得慌,想去街上买串糖葫芦,刚走到府门口,又硬生生折了回来。
她是见识过黑衣人的本事的,既然答应了展昭,就要一诺千金,这是爹教她的。
展昭听到林芷伊嘴里嘀嘀咕咕:“开封府的青砖都快数遍了…前院三十六级台阶,后院那棵老槐树共十七个枝桠…厨房陈婶每日卯时三刻准时剁肉馅,每次大概要剁一百一十几下…公孙先生养的花共六十四片花瓣…”
突然,只见她“呸”的一声吐掉口中的小草:“什么嘛?连个刺客的影子都没看到,比划的机会都没有,一身筋骨都要生锈了…”,直起身体,双手握拳朝天,大喊了一声:“展昭,你这个混蛋!”喊完,立马又软在石桌上,以头磕桌。
展昭不禁哑然失笑。为了避免尴尬,展昭又站了一会,才开口唤她:“林姑娘”。
林芷伊立刻回头,瞪大了眼睛:“展…大人,你回来了!太好了!”。忽地,又想起什么,明显有些慌张:“你,你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你怎么和猫似的,走路没有声音?”
展昭忍俊不禁,憋着笑:“刚刚到。展某确实有个封号叫御猫。”
“玉猫?什么玉猫?你刚才没听见什么吧?”。
“姑娘说了什么么?”
“呵呵,没有,我什么都没说。大人你回来了就好,抓到人了么?”
展昭将情况和她说了一下。对于这个结果,林芷伊表示很难过也很愧疚,要不是她的任性,展昭也不会丢了犯人,要不是为了照顾她,展昭也许是可以把人追回来的。
展昭安慰她此事复杂,并不能完全怪她,若不是那晚她受伤,可能受伤的就是他。林芷伊知道展昭是在安慰自己,以展昭的武功即便不能带走人犯,也可以当场击杀他并全身而退。
展昭摆摆手:“杀不杀那个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出他背后的幕后主使。”
林芷伊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她在大汉手臂上看到的那个刺青。她立马告诉了展昭,展昭也很重视,立刻拿来了纸笔,让她画下来。
林芷伊舔了舔笔尖,在纸上犹豫着落下,先是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圈,觉得不对,又添了几笔线条,墨汁在纸上晕开,抓耳挠腮的画了半天。展昭凑过头去一看,便知道这条线索断了,纸上差不多就是漆黑马乌的一个圆。
林芷伊偷眼看了下展昭的无语脸:“那晚太黑了,我也只是这么瞥了一眼,那个图案很是复杂,我也记不住啊。”
展昭低头又看了眼那团毫无辨识度的墨渍,只能道:“无妨,当时情况危急,姑娘记不清细节也正常,我们再从其他方向追查便是。”想了想,又说道:“有劳林姑娘一直守在府里,想必闷坏了。明日待我下朝,正好要巡街,可以带姑娘逛逛开封城?姑娘要去么?”其实,展昭刚回来不用这么着急巡街,但是他想着还是要慰劳一下闷在府里二十多天的姑娘,于是便这么说了。
林芷伊一听很是高兴,一时间眉眼俱弯,点头如捣蒜:“去!去!”,她确实想一睹开封城的风采,毕竟是天子脚下。
第二日一早,包拯与展昭便进宫向皇上据实禀告了整件事情,展昭更是将丢失人犯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请求皇上降罪,只字未提林芷伊滋扰搅局一事。仁宗向来宽厚,展昭未能抓捕逃犯有过,追回兵防图有功,功过相抵,不予追究,令包拯继续择机追查此事内幕。之后,仁宗又令边防统领重新调整了军事布局,呈上了新的兵防图,责令兵部严加保管。这次,兵部侍郎暗中将兵防图藏在了一处仅他和几个心腹知晓的密室,也没再出过情况。
兵防图被盗一案因人犯走脱成了悬案,只能暂时搁置,不过,包拯和展昭从未放弃追查,背后之人一日未落网,就不曾真正心安。
此一节,暂按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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