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幔中,乔缜侧身睡着,只留一个小脑袋在外面。
原身只有十八年岁,一脸的青涩稚嫩,这时她整个人微微蜷缩,看着十分脆弱无助。
陆沈言的指尖在背后的刀锋边缘来回摩挲许久,最后还是轻轻放下了帐幔。
道听途说的东西本就不足为信,他以前从未见过这个乔家四娘,想来传言有误也是有可能的。
谣言不可尽信,这点他最清楚了。
如果她若真的与陆家作对,再来处置也不迟。
突然,外头传来一阵喧闹,还夹杂着几声呜咽。
陆沈言赶紧收起匕首冲出门去。
乔缜感觉到紧盯着她的人走远了,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她的手紧攥着凤羽钢针,掌间被凤羽尖利的外缘勒出深深的印记。
她抓握了几下手指,找回知觉后,将凤羽插回了木簪簪体。
外头的喧闹声有些大,她想了想,大着胆子,轻手轻脚走到门边。
虽然偷听令人不齿,但现在这个境地,也由不得她多挑什么正大光明的保命手段了。
隔壁屋子的门似乎离得很近,她倚在门边能听得清清楚楚。
“她果真是个扫把星!”
一个女人的声音凄厉中带着些颤抖。
“听说她什么都克!原本道长是让来冲喜的,这下倒好,麟儿境况更差了!”
“娘,这也只是个传闻……”
陆容萱温婉的声音安抚道。
“可她才刚进门,麟儿就变成这样了!”
那个凄厉的女人不依不挠,明显有些激动,声音都不稳了。
“麟儿白日里都还好一些,她一来,麟儿的病情就加重了!”
一个清冽的男声道:“不能再等了!我去沈家求药。”
这是陆沈言的声音,如冰棱般的清冷声线竟有些破裂。
“可是、可是道长说……”
原本凄厉的女人突然犹豫起来。
“沈家张罗这门亲事,本就是来冲喜,想借着喜事让麟儿身子好起来。可新妇刚进门,麟儿身子就越发得差,沈家会不会……面上挂不住?”
“娘!您怎么还这么糊涂!”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这个应该是陆容芷。
“这就摆明了沈家找的道士根本就是扯淡!再怎么算卦怎么冲喜都无济于事,只有吃药才有用!”
“阿芷说得对,咱们还是去沈家求药吧!”
陆容萱附和道。
“可是……沈家笃信这些,之前就不给药了……”
女人还在犹豫。
“娘,沈家不是笃信这些,沈家就是不想管我们的死活,您怎么现在还想不明白呢?!”
陆容芷清脆泼辣的声音已经顾不得尊卑了。
“不可能的,那是我的堂兄,怎么能不顾我们死活呢?”
陆母还是不愿意接受。
陆沈言叹了口气:“无论如何,我先去问问看,先让小弟熬过今晚再说。”
说完,再不顾陆母的反对,转身准备抬脚就走,没想到差点撞上扒在门边的乔缜。
“!”屋中人都吃了一惊。
“你怎么在这里?”陆沈言略皱眉,声音冰冷地问道。
乔缜扒着门框,一副怯懦的模样,身上松散地披着嫁衣,像是方才急急起的床。
她轻轻说道:“我听外头有些喧闹,怕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过来看看。”
乔缜刚才在屋内已经大致听明白了现下的情况。
乡里都传,陆沈言有个小弟,被丧门星哥哥克得身子亏空,每况愈下。
沈家为了救他的命,才找道长算卦,将扫把星娶进门作冲喜用。
现在看来,这不是沈大夫人垂怜外侄,而是沈家不愿出钱给他请大夫,或是不想管陆家的死活,于是假托道长的名义,要她嫁过来冲喜,然后当个甩手掌柜,任他们自生自灭。
若是陆小弟身子好了,便算冲喜有成效,若是陆小弟不好了,那这锅最后就得她这个夹在中间的新嫁娘来背。
而且无论好与不好,她必定得罪一方,最后她都必然成为炮灰。
若他们心善,自己可能能忍气吞声的苟活,若不善,自己怎么死的怕是都不知道。
她可不甘心如此被摆布,干脆赌上一把。
陆沈言看着冰冷无情,但听他言语,对家人却是着实关心。
这样的人,比沈家那群落井下石的要好得多。无论如何,得先抓住他的信任,再谋后路。
陆家母亲和两个妹妹是第一次见乔缜真容,原以为新妇是令人厌恶的粗野模样,没想到竟是这样的清隽可怜,一时想要出口的恶语都稍和缓了些。
“你看能有什么用!回你的房里去,陆家的事不用你管!”陆容芷没好气地说道。
乔缜满脸委屈,一双桃花眼里瞬间盈满泪水。
陆容芷一时语塞:“你、你别在这儿装模作样!”
乔缜趁机打量了一下躺在床榻上的陆家小弟。
他一张小脸烧得通红,呼吸急促,神志不清,看着出气多,进气少了。
陆沈言不想管这些琐碎,只留下一声“我去求药”,便出了门。
一屋子只剩下面色不善的几个女人盯着她这个“罪魁祸首”,于是她赶紧指了指陆沈言走的方向,说了一声“我去看看”,跟着追了上去。
陆容芷原本也要追上去,被陆容萱拦住:“若她真要使什么小手段,大哥有办法解决。”
月光照耀下,沈府内的石板路清晰可见。
陆沈言身高腿长,走得极快,乔缜紧追跟着七拐八拐,进了一间大院。
这内院的大门是朱漆的,檐上还着了许多彩画,富贵非常,与陆家所居的破院有非常鲜明的对比。
陆沈言用力敲击厚重的院门,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发福的中年男人开了门,见到他似乎有些吃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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