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森鸥外首领这态度，应该是不担心我跑了吧？怎么急着催我回去？”新垣祐希问道。
“这段日子，我和菲茨杰拉德先生的关系好了不少，”森鸥外答非所问一句，“他担心路易莎在欧洲受什么委屈，我担心你。”
新垣祐希觉得这话只能信一半，菲茨杰拉德先生的担心她信，森鸥外担心自己？明显不靠谱。
“太宰先生受伤了，他恢复之前，我们可能没那么方便动身。”新垣祐希说道。
“这么危险吗？或许我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让你去。”森鸥外说道。
“你想让我来，是因为你想知道‘书’的事情，”新垣祐希说道，“我打听到一点，‘书’本身，是一种异能道具，由某个强大的异能者留下。”
异能道具的形成奇形怪状，很多偶然因素在其中，在横滨，新垣祐希见得很少，倒是因着来了欧洲，涨了见识。
“可能，就像是福地樱痴手里那把‘雨御前’，是先人留下的，比那强很多倍。”新垣祐希说道。
森鸥外一惊：“竟然是这样吗？”
能改变时空规则的书页，也只是曾经某个强者留下的东西。
异能的上限，比所有人想的都要高。
“我能打听到的，书页本身的能力很强，但只要没有装订成册，上面写下的内容就是可以修改掉的，欧洲这边各国制衡，将书页拆分开保管，不同的书页之间写下相悖的内容即双双无效，也是平衡之法。”新垣祐希说道。
“是这样呀。”森鸥外点了点头。
新垣祐希欲言又止，单看阿加莎的态度，她其实并没有把书页的强大太看在眼里，可能因为保管久了吧。
“欧洲各国、不同的异能组织分别保管书页，那之前陀思妥耶夫斯基他们使用的那张，是哪里来的？”森鸥外开口询问。
这把新垣祐希问得愣住了：“是啊，哪里来的？”
“而且，像你所说，只要能有书页写下相悖的内容，即可挽救灾难，但——几个月前事发的时候，没有任何欧洲的组织站出来说这件事情。”森鸥外语气一沉。
新垣祐希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你是说，当时的灾难，有可能是欧洲这边故意流落出一张书页，被人带走，并在之后发生那一切的时候袖手旁观？”
“尚不清楚，”森鸥外摇头道，“流落书页难说，那些人想寻到书页，总是有办法，但，袖手旁观却是一定的。”
新垣祐希表情沉了下来。
“不过也不一定是故意的，”新垣祐希说道，“我看欧洲这边局势很复杂，各国只是表面上和平，英国内里的异能组织都各有心思，不想出面解决麻烦，没准也是不想惹麻烦。”
“这是最好的猜想，”森鸥外说道，“比起他们团结一心，内斗是我们最好的的局面。”
“他们为什么要团结起来祸害横滨？”新垣祐希不解，“难道是想……”
“灾难结束不久，英国最愿意招揽人才的阿加莎女爵便亲自来到了横滨，这可未必是巧合——若是他们就是想通过战争，逼出有潜力的超越者呢？”森鸥外提出了一个设想。
新垣祐希咽了口唾沫：“只为了招揽人才，不惜冒险发动死伤无数的战争，这个猜想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
新垣祐希觉得“大材小用”这个形容词并不合适，但她一时也憋不出来更确切形容词。
森鸥外听懂了她的意思：“对横滨来说，当然是这样，但欧洲那边肯定不会这么认为。”
新垣祐希心中一沉。
“一个大洋彼岸的疯子为了他的理想而执着，他们或是推波助澜、或是无意达成地看着这一切地发生，战火烧不到欧洲的领土之上，因着战争叛逃欧洲的人才却能因无路可退而对其忠心，怎么看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森鸥外声音悠然，说出来的话却很冷。
新垣祐希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如果能让你真心实意地加入钟塔之侍，阿加莎一定会愿意促使一场在大洋彼岸的战争的爆发。”森鸥外说道。
“我没那个分量。”新垣祐希笑了一下。
“你不够，就再加上太宰、路易莎，以及其他什么人，”森鸥外说道，“阿加莎只带走了你们三个，不代表别人她就不眼馋。”
“当年战争给欧洲造成的人才外流是相当大的冲击，很多人跑到了美洲，数出名来的只有那‘七人’，战争结束之后有跑了好几个。”
“现在新一批的欧洲强者青黄不接，大都是在战争中展露头角的，钟塔之侍内年轻的新一代相较于港口Mafia都不算强，你说作为首领的人急不急？”森鸥外说道。
新垣祐希回忆起来，钟塔之侍内部，强者确实年纪偏大，雪莱、邦廷、卡罗尔这一批人都是战争的经历者，年轻的强大异能者也就谢莫斯能数得上，阿加莎对其倚重很深。
“是这样呀。”新垣祐希说道。
“所以，当年福地樱痴之举，不只是天灾，很有可能是欧洲的**，”森鸥外说道，“我很高兴你拒绝了他们的招揽，现在该回家了。”
新垣祐希一静：“首领，你跟我说这些，不是闲着没事儿唠嗑吧？”
“哦？”森鸥外似乎笑了一下。
“我现在身在欧洲，你跟我说这些，暗示都算不上，当年的那张书页到底是怎么流落到福地樱痴手上的，你想让我查。”新垣祐希直接开口道。
“果然，跟聪明的孩子说话就是省力。”森鸥外一笑。
“这个任务难度可不低。”新垣祐希说道。
那场灾难已经是过去好几个月的事情了，还完全没线索，甚至是不是欧洲故意所为，这点都需要怀疑，真要查，确实是强人所难。
“所以我不逼你，新垣，”森鸥外说道，“这事情查清楚了，也很难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但，我不希望Mafia在现在的局势中当睁眼瞎。”
“我看看吧，当年的灾难如果真的是欧洲一手推动的，怕是还会有后续。”新垣祐希说道。
“而且，当年织田作之助的遗书中，也提到了这件事。”新垣祐希说道。
已经焚毁的遗书，新垣祐希是最后看见它的人。
“我没有看错你，你堪此大任，”森鸥外欣慰地说道，“你若能查到真相，回来之后，我会让你成为候选干部之一。”
“多谢您的厚爱。”新垣祐希说道。
“慢慢来，我知道此事难为，被欧洲那边察觉到，还不知道会牵扯出怎样的事故，你保全自己最重要。”森鸥外说道。
新垣祐希听这话，颇感意外，Mafia的首领也会关心人了？
而后是心里一安，某种程度上说，这是把新垣祐希当做自己人了，而非是消耗品。
也是好事儿。
新垣祐希应声，挂了电话。
钟塔之侍很多人向新垣祐希描述过战争，那是他们都不愿回忆的过往，可世间之人利欲熏心之下，总有以战争谋财者，用别人的血装点自己的权杖。
以战争牟利，这个说法，让新垣祐希不由得想到一个人。
——如今英国王位上的维多利亚女王。
曾经欧洲战争的发起人，战火局势的推动者，始终拒绝投降并造成了无数平民殒命的执政官。
哪怕是在贵族组成的钟塔之侍，女王在民间最核心的异能组织班底，对她的评价也算不上好，都是敬畏多于尊重。
可眼下的情况，想要调查的话，新垣祐希肯定是没那个本事查到女王头上，像森鸥外说的，现在有的信息太少了。
新垣祐希的视线转向身侧的镜子，玛丽被钟塔之侍所抓，这件事尘埃落定了一半，巳蛇本就对此事好奇，这时候又问起了事情经过。
巳蛇嘴上说着要拿钱换情报，但申猴和卯兔都明确知道此人是个穷鬼，一方面完全不信他的开口，另一方面又没直接怼他。
“这件事情的情报我可以和你换，”新垣祐希在群里开口，“私聊吧。”
兰波选择了沉默，新垣祐希在这件事情上出力不少，她有权告知旁人此事。
两人转入了私聊界面。
巳蛇：“未羊，你也是这件事情的参与者？”
未羊：“如果知道这件事情竟然这么麻烦，我就不规划来英国的行程了。”
“我希望进行情报交换，”新垣祐希向巳蛇开口，“我想要知道有关欧洲异能道具的信息。”
巳蛇：“异能道具的范围太广了，你给个提示。”
新垣祐希敲下两个字：“书页。”
巳蛇：“你想用超越者玛丽的情况，换书页的信息？”
新垣祐希说道：“是的。”
巳蛇：“书页分散在欧洲大陆的各大官方、民间异能组织手中，都是等级不低的机密，我也无法探知清楚。”
“我想知道的，是横滨的那一张。”新垣祐希说道。
巳蛇那边静了一会儿。
“巳蛇先生的英语很好，日语也用得顺溜。”新垣祐希故意说道，“你或许会对大陆彼岸有所了解。”
“你现在在哪，无法探知英国这边的事情，应该是在别处？”新垣祐希试探道。
巳蛇愣了一下，最终应了：“好，我答应你的交换，以超越者玛丽的现状，换告知曾经书页的事情。”
“还真是挺巧的，这两件事情，本身就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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