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犽眉宇间带着一股被简单任务或是文化课憋出来的无聊烦躁。
他几乎是把自己“扔”在树下，大大咧咧地躺倒，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抱怨道：
“啧，无聊死了。老爸居然让我去背什么家族礼仪条例……那些东西有什么用啊。”
艾薇坐在他旁边，膝盖上放着一本摊开的植物图鉴——这是塞拉斯安排的博物学课程之一。她闻言抬起头，轻声问：
“很难背吗？”
“不是难不难的问题！”
奇犽猛地坐起来，像是找到了倾诉对象，猫眼里满是不耐烦。
“是根本没必要！谁会记得住招待不同客人要用哪几种茶杯这种鬼东西啊！”
他夸张地比划着，语气里全是对这种“无用功”的鄙夷。
艾薇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弯了弯眼睛。她能“听”出他的烦躁是真，但更多的是对这种束缚的反抗。
奏感受到主人轻松的情绪，在她身边散发出宁静的微光。时不时凑过去，蹭蹭她的脸。
“唔，往好处想想嘛。”
“比如说，了解规则，有时候是为了更好地‘预测’别人的行为？”
奇犽愣了一下，歪着头思考了几秒，脸上的烦躁稍褪，换成了一种探究的神情：
“‘预测’？……好像有点道理。比如知道对方下一步要按哪个无聊的礼节来，就能提前躲开或者……嗯……”
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猫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光，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好点子。
“盒盒，捉弄人可是不好的行为哦。”
艾薇看着他瞬间亮起来的表情，心里松了口气。看来他不那么郁闷了。
“你呢？”
奇犽的注意力很快转移，用下巴指了指她膝上的书。
“看这个干嘛？又不能吃。”
“认识不同的植物。”
艾薇老实地回答，用手指点着书上一种有着紫色小花的植物插图。
“哥哥说，很多药材和香料都来自植物，认识它们很重要。这种叫‘夜息香’，有镇静的作用，如果……”
她的话还没说完，奇犽忽然凑近了些，几乎把脑袋搁在了她的膝盖上方，仔细盯着那幅图。
“哦！这个啊！”他恍然大悟，“后山靠近悬崖那边好像长了一大片！味道怪怪的！”
他突如其来的靠近让艾薇微微一僵，能清晰地看到他银色的睫毛和毫无瑕疵的皮肤，凑过来时还带着点他身上独有的冷冽清香。
奇犽却似乎毫无所觉，依旧专注地看着图鉴。
“啊，嗯，书上是这么说的，诶？！你直接吃了吗？！”
“下次带你去看看？”
奇犽抬起头，猫眼里带着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仿佛忘了刚才谁还在说无聊。
“反正比在这里干看书有意思多了！”
这个提议让艾薇的心轻轻一跳。
去后山？这似乎超出了哥哥默许的“庭院范围”。
看着她犹豫的样子，奇犽立刻明白了，撇撇嘴，重新躺了回去，语气变得有些索然无味。
“算了算了，当我没说。让你那个哥哥知道，肯定又要摆臭脸了。”
他话虽这么说，但周身的旋律里却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和……对被限制的不爽。
艾薇看着他的侧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犹豫了一下。
“……也许，等我下次‘隔绝’训练表现得特别好，可以……问问哥哥？”
她说得没什么底气，但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大限度的可能了。
奇犽瞥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没说话，但那股索然无味的低落感似乎消散了一些。他忽然伸出手。
“糖呢？今天份的。”
艾薇赶紧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袋子递给他。奇犽接过来，熟练地拆开包装，把一颗巧克力糖球丢进嘴里，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像一只被顺毛的猫。那点小小的不愉快瞬间就被糖分的满足感取代了。
他们有时会一起研究那本植物图鉴（虽然奇犽的重点在于辨认哪些地方有）；有时只是各自待着，奇犽甚至会难得安静地看一会儿书；
奏常常快乐地悬浮在他们之间，随着他们放松的情绪变幻着温暖明亮的色彩。
有时，艾薇也会鼓起勇气问一些问题。
“奇犽……天空竞技场，是什么地方？”
她曾在佣人们的闲聊中听到过这个名字，那似乎是个很厉害又很可怕的地方。
“那个啊！”
奇犽来了精神，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厌恶和炫耀的神情。
“就是个打擂台的大楼。打到一定层数就能赚钱。我在那待过一阵子，没意思透了，对手都太弱了。”
他轻描淡写地省略了自己被丢去历练以及其中的艰辛，只突出了结果。
但艾薇能“听”到，那首乐章里闪过一丝尖锐的、属于战斗的紧张和厌倦混合的旋律。
她没有追问，只是轻轻“哇”了一声，红眸里带着单纯的惊叹：
“奇犽好厉害。”
这种纯粹的、不掺杂质的钦佩，让奇犽很是受用，下巴不自觉地扬得更高了。奏也配合地闪烁起来，像是在为他放烟花。
他们甚至发展出了一些小游戏。比如奇犽会突然消失，她会通过对情绪碎片的位置感知来找到他。
艾薇的话依然不算多，但她的声音渐渐有了更丰富的语调，会惊讶，会好奇，会带着浅浅的笑意。
她不再只是一个安静的倾听者，她开始尝试表达自己。
奇犽也一样。他依旧会抱怨训练，会臭屁地炫耀，但那些尖锐的戾气似乎被某种东西悄悄磨平了一点棱角。
他甚至在一次艾薇不小心差点被树根绊倒时，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虽然立刻就像被烫到一样松开，还恶声恶气地说了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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