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上所述,最高法院判处楚夏恩流放塔克玛干星,即刻执行!”
旁听席上一对夫妇哭得肝肠寸断,一名清丽少女不停安慰他们。
被告席上的楚夏恩一脸茫然,高达五百斤的体重让她连转身都困难,过度脂肪似乎侵占了她的大脑,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崩溃大哭!
她没有杀人,是未婚夫沈瑞恩和表妹林茉伊带她玩游戏,他们蒙住她的眼睛,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忽然听到他们尖叫,粗暴地扯开她眼睛上的布,质问她为什么要杀人。
长长的楼梯下,一个小孩一动不动躺在血泊之中。
这一幕被监控完整记录。
提交给法院的重要证物蒙眼布被证实是半透明。
于是无论楚夏恩怎么辩解她当时看不见都无人相信。
“她就是会干这种事的人!她心理扭曲!”邻居少年周亚伦站起来大声说:“她掐死我养了十年的猫!”
陪审席一片哗然。
楚夏恩被送到太空港,她抓住舱门不肯登船,她看见远方父母一边挥手一边往这里赶来,她刚刚举起手就被推进飞船。
飞船里坐满了各种各样的犯人,他们看见楚夏恩时不约而同露出嫌恶之色。
一圈又一圈的肥肉裹人,油光发腻,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楚夏恩一身肥肉塞不进标准座位,押送员不耐烦地把她推到角落,靠边位置的犯人朝她吐口水。
押送员离开后,这些带着电子镣铐的犯人群魔乱舞起来。
打架、赌博、□□……
弱者被强者霸凌,与现代文明南辕北辙的恐怖乱象。
楚夏恩吓得眼泪直流,不敢哭出声,缩起肥肉往角落挤。
她没有被打,也没有被□□,碰她一下都要恶心擦手,路过的人往她身上吐痰,她的衣服头发沾满大大小小颜色不同的痰液。
她忍不住吐出来,所有人退避三尺。
整整一个月的航程。
飞船上的犯人越来越少,到最后只剩下楚夏恩一个人。
押送员大叔点了根烟,翘起二郎腿。
烟雾缭绕中,他说:“上船前,一个棕发少年送了我一整条赛隆尼斯。”手指敲了敲华丽的烟盒,“希望你不要安全登陆。”
楚夏恩脸上的麻木变为慌乱:“不要杀我,我也给你赛、赛……烟,我给你很多很多。”
“那就说定了,一百条,一年后我来拿。”
楚夏恩站在地面,看着飞船从视野消失。
塔克玛干星,一个极端偏僻的垃圾星,没有任何政府组织,只有一望无际的垃圾。
这里是除了死刑犯之外,最恶劣的犯人的流放之地,这里没有淡水资源和干净的食物,流放犯在这里十不存一。
可即便如此,沈瑞恩都不愿让她活。
她猜测过沈瑞恩和林茉伊的态度,可她从来不敢深想,因为除了他们,再没有人愿意陪她玩。
他们不让她活,她偏要活得好好的!
她咬紧牙关。
恨意支撑她走过很长时间的路,但她肥胖的身子不堪重负。
柔软的平底鞋被凹凸不平的地面刺破。
她的身体像泄了气的皮球。
又渴又饿。
极端的疲惫和绝望让她又想要放弃,可当酸雨落下灼伤她的皮肤,她屁滚尿流地爬起来躲避。
肥硕的身子挤在金属骨架之下,不知道过去多久,浑浑噩噩中听到有人说话。
“宿主你好,我是垃圾回收站,你的亲密小伙伴,你可以叫我小垃或者垃拉。”
“宿主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宿主?宿主?”
“你死了吗?”
“扶不上墙的玩意儿。”
楚夏恩猛然睁开眼,愤怒地喘粗气。
“宿主您醒啦,太好了,小垃担心死你啦。”
她用力睁大被肥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四处张望。
“宿主不用看啦,小垃没有实体,小垃在宿主的心里。”
“宿主想活下来吗?回收垃圾就可以兑换食物和水哦,还有10%概率得到原材料,超级合算哟!”
“新手大礼包赠送垃圾分类眼镜和16格背包,宿主你还在等待什么,快快行动起来吧!”
……
林茉伊望着阴雨绵绵的窗外,一脸忧愁,我见犹怜。
沈瑞恩从后面抱住她,调笑:“死胖子消失了,以后没有人阻碍我们了,你还在忧愁什么?”
林茉伊叹气:“姑姑姑丈天天在外面奔走,听说找到了关系,可能把人接回来。”
“你放心,死胖子肯定死了。”
“不知怎的,我心绪不宁,他们有时候看我的眼神让我非常难过。”
沈瑞恩重重哼了一声,“他们不识好歹,难怪养出这种女儿,本来让他们做你的娘家给你撑场面,再这么冥顽不灵就干脆去陪他们女儿好了。”
“瑞恩,你不要冲动,他们毕竟是我唯一的亲人。”
沈瑞恩想了想,说:“喂给死胖子的药,也给他们吃,让他们没工夫搞事情,加大剂量,让他们卧床不起。”
他亲了亲林茉伊:“不要犹豫,我们以后要上联邦第一军校,他们把钱都浪费在死胖子身上,你怎么办?那个地方踩高捧低,我怕你受委屈。”
林茉伊哽咽:“我真不愿意这样。”轻轻靠进沈瑞恩怀里。
**
捡了一个月垃圾,楚夏恩积攒了不少经验。
物资兑换是根据回收垃圾重量来计算,十斤垃圾换一瓶水,二十斤换一块小面包,所以她现在很少捡纸壳,以捡废弃金属为主。
但是废弃金属有辐射感染风险,十天前她被废弃金属划了一道口子,当夜发起高烧,用攒了很久的五百斤垃圾兑换急救药,捡回一条命。
她心里抱着爸爸妈妈来接她回家的希望,可是这么久过去毫无音信,她清楚只能指望自己活下去。
许是每天都在劳动,她的手脚灵活了很多,耳清目明,思维前所未有的清晰。
回想起来,她被诬陷杀人这件事,人证也好、物证也好,可值得推敲的地方太多。
可当时她的脑袋里就像塞了浆糊,只会哭和摇头。
她伸手去拔一块废金属,卡得太紧,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拔出来一半。
耳边突然炸开一声巨响,金属板上多了一个弹孔。
她抱头蹲地,“不要杀我……”
一个穿着花里胡哨的脏辫少年,三两下灵活跳下垃圾山,踹了她屁股一脚,看她像球一样滚出去,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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