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出海

几日前,大军驻扎在青州城外,刘仁轨率青州大小官员出城迎接。简单地问候过,刘仁轨请苏定方、刘伯英入城商议海运一事。

“两位上官请坐,下官已备好接风宴,不多时便可就宴。”

苏定方坐在上位:“有劳了,依刺史之见,何时能出海?”

刘仁轨道,大军还未到青州时他便观察,只是近几日风浪都不太平,恐怕半月之内都无法启程。

苏定方、刘伯英互相看一眼,这是老天爷定的,他们也不能着急。宴席过后,苏刘二人并未住在城中,而是同十万大军住营帐。一切都有序进行,但两日后李义府密令传来。

刘仁轨有些慌神,一边是将士性命一边是自己的命,根本无法选择。他只能拖下去,为了预防李义府派人刺杀自己,刘仁轨又给李开昀书信一封说明情况,希望自己身死后能发挥余热。但愿李开昀真的能为他和众多百姓伸张正义。

他在惶惶不安中过了两日,等来的不仅有李义府第二封密令还有齐正。齐正一路上没有歇息,换了三匹马在日落前到了青州城。

刘仁轨在官衙门口收到了密令,他小心翼翼摊开纸条,还是让他出海。随即远处扬起尘埃,他将纸条塞进衣袖,那人骑着马问:“敢问阁下可是青州刺史刘仁轨?”

这人风尘仆仆很有可能是李义府派来暗杀自己的,刘仁轨这么想着如临大敌地说:“是我,你是何人?”

齐正下马、行礼:“小人齐正,自长安而来。上官,事态紧急,换个地方说话。”

刘仁轨攥着拳头全身僵硬,长安来的只能是敌人了。“你回去告诉李尚书,明日便出海。”如今只能先稳住他。

“上官误会了,小人受李郎君所托保护刺史。”刘仁轨不可置信地确定一遍:“可是普宁观道长李开昀?”

齐正点了一下头,刘仁轨愣了一瞬随即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扶着他的手臂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先随我回府。他只与李开昀讲过此事,齐正造假的可能性很低。

刘仁轨把书房所有窗户都关上了,还命仆僮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进入。

“李道长怎么说?可有计策?”

“郎君让我保护好上官,不能让任何人下令出海。”刘仁轨失落地瘫坐在椅子上,说着容易做着难啊,那每隔两日一封的密令就是一把悬在头上的剑。

刘仁轨将内情说与齐正,后者愤恨地“哼”一声,“这李义府当真不是人!那十万大军岂能任他胡作非为!”

齐正郑重地躬身行礼:“刘刺史,先前我听李郎君说过李义府的行径,我看不惯他身居高位草芥人命,如今他又不顾将士性命逼迫您出海,齐正愿用性命守护世间正义!”

刘仁轨被他一番话感染缓缓起身,少年郎不被世俗裹挟心甘情愿用生命捍卫正义,枉他刘仁轨自诩清廉刚正,为官多年差点被生死蒙蔽双眼。他由衷地感叹:“不愧是我大唐的好儿郎!”

“你我二人便斗斗权贵,看看这真理是否还在!”

李义府连下三封密令,刘仁轨才传来信说,大军即刻启程。他心情见好,门客带来李开昀最新消息,他却摆摆手:“没什么大事就不要说了,他翻不了身。”

门客不敢大意,李开昀三番五次告状,自家主人虽然躲过去了,但他要是不死心继续上告呢?“阿郎,以防万一还是尽早解决了李开昀较好。”李义府“啧”了一声,不耐烦地说,知道了知道了。

李开昀养伤的这几日颇有心急,不知道齐正那边怎么样了,李义府最近安静得很总感觉要出大事。她扶着桌椅走到屋外,四月的天正适合晒太阳,于是她又折返拖出一把椅子。

裴春来在书房正好看见一个瘦弱的身影搬了把椅子放在庭院中,李开昀坐下身体重心放在右臂以防碰到伤势。她让裴敬拿把椅子出来,与李开昀并排放着。

“哎呀,这么巧,你也晒太阳。”裴春来没有搭话端正地坐着,两人的坐姿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这样不行,两臂自然下垂,腿伸直,倚后边儿。”裴春来没明白她在说什么,李开昀又叫起来,相信我没错,晒太阳就得这样儿。

裴春来将信将疑地照做,“哎对!闭眼,感受大自然的馈赠。”她闭上眼仔细体会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风势好像大了,将周围的花香都吹来了。

李开昀看着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只是总感觉旁边有人在瞪自己,她眼睛向上瞟又是裴敬,笑容转瞬即逝,她还心虚地咳了两声。

裴春来不明所以,睁开眼就看见裴敬杵在一边眼神不善地盯着李开昀,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行为多么荒唐,面颊瞬间染红。李开昀没敢看她,再用余光瞥向身侧时,裴春来已端坐如初。

“我猜测李义府逼迫刘仁轨出海,是为了让他出错,然后再向皇帝告状治他的罪——他二人之前因为毕正义案就闹开了。”裴春来恢复了以往的神态。

李开昀无语得白了一眼:“这好事坏事都让他做了,真是‘能者多劳’。”裴春来听了她的反讽不由得想笑,好在她的情绪不易显露。

“如果刘仁轨没抗住压力出海了,我们只能顺着李义府的计策走,到时所有账一起算。能抗住最好。”

“那些士兵呢?”在李开昀的家乡,士兵是保家卫国的英雄;但在这,上阵杀敌的士兵居然要因为权贵间的争斗无辜丧命。这是个吃人的时代。

青州城码头,壮丁、船夫正一袋一袋地搬运粮食。随着军旗一挥,军船随即行驶。只是不到半日,一艘船停在码头,死里逃生的船夫说,大军出行不到一个时辰海浪突起,数万将士被卷入海中,余下的士兵正在返航。

这一消息传回长安,皇帝震怒下令缉拿刘仁轨,并派监察御史袁异式就地审讯。

袁异式到了青州却说:“你得罪了朝中大人物,尽早想办法吧。”刘仁轨负责大军海运,只是海上大风暴起,岂是人力可以预估的。李义府在他来时说,一定要严惩刘仁轨。谁看不出这是他们的私怨呢?

“袁御史这是什么话!我为官失职应按律处置,就是死罪也无话可说。若让我自裁以快仇人之心,我刘仁轨决不甘心!”

袁异式回朝将情况转述给皇帝,皇帝还未说话,李义府义愤填膺地说:“刘仁轨不死,无以平民愤!”皇帝正要开口,中书舍人又说,海上遇到风暴非人力所及,不宜治罪;况且大唐有律:凡行船,猝遇风暴大浪,损失船只财物及淹死人者,当事者不罪。

李治闭上眼缓缓吐气,这些臣子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朝中无人再说话,“那就贬为,”这边话还没说完,又有人站出来了。他握紧拳头告诉自己不能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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