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OOM：你今天直播想说什么？】
【晓晓：接着说八旗的产生和萨尔浒的内容。】
【BLOOM：嗯，刚才你说的那个假设我也有一点看法。】
【晓晓：你说说。】
【BLOOM：如果大明早一点发现努尔哈赤的问题，他们应该会怎么做？事实上在历史上大明就有人很早就发现了努尔哈赤有造反之心。】
叶萧萧昨天就想说他来着，但是因为结局实在让人太绝望就换了别的直播内容。
【晓晓：是，熊廷弼吗？】
【BLOOM：对。】
【晓晓：我也觉得如果他能早点出现，或许会给大明带来一线生机。】
【BLOOM：那也得大明自己也给力点。】
宽甸六堡案，也就是之前叶萧萧在直播间里提及的，1606年，身为辽东总兵的李成梁和辽东巡抚赵楫等人以“地孤悬难守”为由，在未经朝廷批示之前就擅自放弃万历初年建造的宽甸等六堡土地。这块土地，原是李成梁在1580年讨伐建州女真强争过来的，如今竟然也是他放弃此地，并将本地六万户赶去内地，致使很多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无数。郭淮案，叶萧萧直播间也有提到，郭淮初到辽东就背靠李成梁开始对辽东军民作威作福，干尽坏事。
这两件事都让一大批百姓投奔到努尔哈赤的麾下，使其不断壮大，间接促成了大明最后的灭亡。
熊廷弼一上任就对这两件事十分不满，不趋炎附势的他反手就是一个弹劾，请求万历帝罢免李成梁和赵楫二人。虽然李成梁在万历帝的摆烂下得到了庇护，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也能从这件事说明，熊廷弼过来是想干实事的。
他清醒的意识到努尔哈赤是一只假睡的猛虎，只等猎物到手他就可以一口吞下。到那时辽东必须能经得起努尔哈赤的进攻，只有不放弃辽东才能保住京城。所以熊廷弼开始修边驻堡，让辽东各地修缮城墙，筑起城堡，以防范努尔哈赤他们对明的攻势。而且他还兴屯田、植粮谷，有效的改善了辽东的确的粮食短缺问题。
只是这样一个为辽东做出巨大贡献的人到底还是动了一部分人的蛋糕，他侵害了他们这些人的利益，被迫离辽。
沈阳。
70岁VS30岁。
李成梁对熊廷弼。
一个垂垂老矣，一个厚积薄发。
李成梁知道熊廷弼这次过来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是来改革的。
改革当地的政策，第一刀一定就是从自己手下人开始，这就相当于他是要来革自己的命。
不知道李成梁是否有在熊廷弼身上看到自己曾经的影子，一样的充满想法，觉得自己可以凭借一人的力量就能改变所有。当时初出茅庐的他也是这么认为的。他感叹到底是年轻，想法天真到让人可笑。
李成梁作为长辈其实很想和这位讲讲一些人生道理，好让他少走几年弯路。
但熊廷弼好像油盐不进，那就姑且不说吧。
现在辽东看上去相安无事，像那女人在天上说的几件事一样也没发生。
而且就在刚才他们得到线报，叶赫联合乌拉已经集结了一万人出现在了努尔哈赤回城的路上。
李成梁心想这样应该就没有什么把柄给他了。
现在倒要看看这个叫熊廷弼的大人能在辽东玩出什么花来。
希望他能全身而退，李成梁很期待他接下来的表现。
李成梁拿起茶杯不急不慢的喝下，一副完全不把熊廷弼放眼里的样子。
熊廷弼见他迟迟不说话便开口说：“李大人可知这几天的异象？”
李成梁用手放在耳旁好像自己听力有问题一样，过一会儿他笑着打趣：“呵呵，年纪大了，这眼睛和耳朵都不管用了。”
我听不着也看不见，所以你从那女人口里得到的消息都不要问我。
熊廷弼也不是吃素的，他这几年混迹官场，也不是第一天才见这样的老狐狸，他回：“那大人一定要保重身体，您可是大明的肱股之臣，大明可不能没有您。”
这是一种无形的施压，就看李成梁还想不要好好干了。
李成梁连连摆手：“熊大人折煞我了，相比熊大人，我这半截身子都已经埋进了黄土，很多事都做不了了。”
先示弱，告诉你我这老家伙其实什么也做不了，以后有锅也不要让我背，欺负我这么一个老头儿。
熊廷弼：“大人真是为我大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李成梁抱拳对着京城的方向：“能为陛下效犬马之劳，我，咳咳……”
这话还没说完，李成梁就开始猛咳起来。
熊廷弼：“大人，您一定要保重身体。本来今日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要见到建州的努尔哈赤，既然大人身体抱恙，那我就只好自己去了。”
果然还是来找努尔哈赤的。
李成梁：“老身怎可让大人一人去冒险？那些女真人野蛮凶狠，我们跟他们打交道都要小心再小心。到时为保大人安全，务必带上精兵强将前去。”
是吗？朝廷每年拨下大笔款项用来安抚女真各部，他们就这么对我们的官员的？
熊廷弼很想问他，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大人，我听说努尔哈赤有壮大的趋势，此人不得不除，所以此行我非去不可。”
李成梁：“我懂，大人想要在辽东站稳脚跟，肯定需要先做出一件大事来。既然这样，那又何须大人亲自出马，我等派人前去将努尔哈赤抓来就是。”
说完李成梁遂叫来下人，打算让人去建州一趟。
不想那手下道出昨日努尔哈赤已到沈阳打算进京进贡却又临时折返之事。
李成梁骂道：“我本以为努尔哈赤对朝廷一向乖巧温顺，没想到他们诡计多端，贪得无厌，纵使朝廷供养者他们，他们也能在顷刻间反水。我立刻加派人手前去寻找努尔哈赤的下落。”
虽然李成梁表现的各位主动积极，熊廷弼却觉得这事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因为努尔哈赤出现在总兵驻地，却能如此轻松的离开，这任谁也不会相信的。
李成梁现在装着什么也不知道，但他当真不知道吗？
即使他不知道，整个沈阳就没有一个人知道，没有人去提醒他？
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恐怕他是故意放走努尔哈赤的，至于原因，那就很有深意了。
李成梁当然知道对面的人会怀疑自己，但是他却不急着解释。
李成梁：“大人放心，我已经加派人手前去捉拿他们了，相信很快就能缉拿归案，到时定能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大人若是有什么好办法我们也可以按照你的来。”
努尔哈赤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当然不可能，李成梁在这件事开始的时候就想方方面面想得滴水不漏。
一个来辽东的黄毛小子想要在他的地盘指点江山，未免也太狂了点？
到这里熊廷弼就意识到自己要解决的可能不是一个小小的女真首领，而是一个庞大腐朽的辽东集团。
现在即使他除掉努尔哈赤，在辽东官场的环境下，还有可能会出现一个又一个努尔哈赤。
所以他需要沉下心去对付他们。
可能需要需要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但只要能让辽东恢复平静，他甘愿如此。
熊廷弼：“李大人平时也没有发现他有什么端倪吗？据我所知，李大人之前可是一点也容不下辽东女真部落壮大的。可是女真的哈达部已经成为了建州的囊中之物？”
李成梁挑眉，玩味的说：“熊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李成梁和熊廷弼对视，两个人眼里电石火光，好像已经用意识对抗了一遍。
这一刻他们俩多像一只年老狡猾的狐狸和一只充满正义的忠犬汪汪！
熊廷弼：“没什么意思，就是在想努尔哈赤为什么突然折返，会不会有心虚这一层原因？”
这话听着客气，好像有让步的意思，实际却是让人听出了讽刺的味道。
李成梁怎么回答都会掉进熊廷弼的圈套里，他的目的就是要说出自己的失职！
所以李成梁说：“老身知道陛下派您过来就是为了改善辽东官场的。”
直接道破对方的目的，好让自己站在道德高地。
李成梁：“实不相瞒，我早就知道他们会是辽东的一大隐患，一直想狠狠治理一下他们。但可惜我现在年老，很多事也不是我说了就能算了。今日见到熊大人，我就知道辽东将会迎来希望。熊大人，如果您能解决此事，就请受老身一拜。”
熊廷弼赶紧扶起他，见扶不起直接也跟着下跪：“李大人，我是小辈，怎可能受您如此大礼？”
李成梁：“熊大人，我在这个位置很长时间虽然熟悉，但是观念都过于陈旧，的确是需要一个新生力量来改变我们的。今日我就召集辽东所有官员前来商讨这事，一切全凭大人做主，我们都听您的。”
本章参考戴鸿义《熊廷弼》、王荣湟《熊廷弼对晚明辽东军纪的整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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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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