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露塔从没有这么真挚跟别人说过话,她此刻简直恨铁不成钢极了。
跟什么过不去,都不能跟钱过不去啊。柔碕在她心里,刺客变成了一个无病呻吟的人,都有数不尽的钱了,还这个不愿意,那个不愿意的,瑟瑞尔又不是什么丑得可怕的怪物。
该死的,为什么博尔顿的大小姐不能是她啊。
柔碕无奈道:“你想得太简单美好了,公爵说了,博尔顿家的财产,我只能得到金钱和珠宝首饰这些,能生钱的店铺和田地,都由瑟瑞尔来继承。”
阿露塔再次不可置信地瞪圆了小鹿般的圆眼睛:“为什么!瑟瑞尔只是养子,和博尔顿又没有血缘关系,不应该全是你的吗?”
她发问的语气理直气壮极了,让在游戏里觉得自己是世界中心的柔碕都为之汗颜。
柔碕:“你着急什么?说到底,我和博尔顿公爵也没什么感情,他早已选定继承人也无可厚非。但我觉得,在博尔顿的条条框框比在拉斐尔家更多,所以,我不想在这里呆了。”
阿露塔也冷静下来,她想起母亲玛德琳夫人,之前还未再嫁给拉斐尔男爵的时候,玛德琳夫人也是这个意思,让大女儿罗娜招赘在家,让大女婿继承资产。这是这个时代的主流做法。
但博尔顿家和自己家可不是一个量级的,阿露塔还是一脸心痛:“这是实打实的钱啊。”她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公爵不给你又怎么样,你可以自己抢过来啊。他不还没死吗,你就在他面前装出乖孙女的模样,哄他把财产全给你。”
“退一步说,就算你斗不过公爵这个老狐狸,但那个瑟瑞尔,我看她的样子不怎么聪明,好像真的很喜欢你。你可以假装嫁给他,把财产都转移到自己名下,然后再离婚找几个合心意的男伴,或者是你想怎样就怎样,不都随你开心吗?”
柔碕看着她,心想,阿露塔果然是个人品低劣的人。
不过五十步笑百步,自己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柔碕:“博尔顿公爵并没有抚养过我一天,我也没有孝敬过他一天,在我心里,他并不是我的亲人。博尔顿家的一切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一块大馅饼,能吃到肚子里我当然会很开心,吃不到也无所谓。现在既然吃不到还让我付出代价,我肯定是要走的。”
阿露塔道:“你现在还走得成吗?”
柔碕:“我又不是什么囚犯,凭什么不让我走?”
博尔顿公爵就算不同意,她也有的是办法。
她可是要去干一番大事业的,而不是在这里当个金丝雀。
阿露塔无情戳破她的幻想:“你想多了,在这个时代,好女人根本不可能抛头露面,只有穷得揭不开锅的人家,才会让女人在外行走。我妈妈在做生意的时候,不知道受了多少个白眼呢,你肯定吃不了这个苦头的。”
她说完似乎想到什么,房门并未关上,可以看到外面走廊里也空无一人,才压低声音道,“你不会还想着魔法吧?有点小甜头就算了,别再练习了,万一真被人发现了,就算你是姓博尔顿,也会被放到火上烧死的。”
柔碕道:“那可不一定,如果我的魔法足够厉害,那个什么魔法协会的队长,根本不是我的对手的话,那我还会被烧死吗?到那时候,我要说他是男巫,让他被烧死。”
虽然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穿越,但她也不是只来做个贵族家的小姐的,那多没意思。
阿露塔道:“你的心可真大,真希望我还活着的时候,你就能成为威名赫赫的魔法师。”
柔碕无视她的阴阳怪气,信心满满道:“你肯定能看到这一天的。”
她没说的是,不光是她要学习魔法,阿露塔也应该学习,心声魔法虽然看起来没什么攻击力,只能在日常生活中起到一些辅助作用,但如果通过学习,说不定真有意料之外的成果呢。
到那时候,她再威胁阿露塔,教给她。天赋魔法可是很难找到记载的呢。
博尔顿家的宴会果然非同凡响,数不清的名流挤满了巨大的宴会厅,衣香鬓影间,男人的香水和女人的香水混合在一起,再加上摆放鲜花的味道,明明都是各种香味,凑在一起却不是那么好闻。
柔碕穿着华丽的裙子,看起来的确是漂亮,但这美丽背后,实在是藏着太多痛苦了。不说头上的珠宝有多么沉重,这裙摆如此繁复,简直像座移动的小山。
最痛苦的还是束腰,带上这玩意,她今天是一口水都喝不下了,简直是要命。
喘气都费劲,想死的心都有了。
阿露塔在这种场合,倒是如鱼得水一般。玛德琳夫人在加格城,就是有名的善于交际,看来在她的熏陶下,阿露塔也得到了她的本领。在一众权贵富商中混迹,挂着招牌似的甜甜笑容,时不时发出做作的惊叹声,露出星星眼,把自大的男人奉承得神魂颠倒。
柔碕视线下移,目光转移到华丽的裙摆上,就阿露塔这张嘴,不去当销售真的可惜了。如果不是在这个游戏世界,她肯定能成为响当当的销冠。
瑟瑞尔一直站在她身侧,担忧地望着她,好心提醒道:“柔碕,在爷爷跟你介绍长辈的时候,就算心里不开心,也要稍微笑一下。”
柔碕真的笑不出来,瑟瑞尔穿得十分得体,但男子贵族服饰并不要求束腰,他又没有穿束腰,怎么能理解她的痛苦。
柔碕有气无力道:“我笑不出来,我快被勒断气了。”
这该死的博尔顿家,简直一天都过不下去了。**蛮横的老头,根本不搭理她的所谓母亲,还有脾气好像是一团棉花的瑟瑞尔,这个家的人都不正常。
看来有钱并不能治病。
博尔顿公爵倒是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就算柔碕脸上表情不好看也没有怪罪,站在大厅最中央,言笑晏晏的模样。
他今天只是介绍了柔碕是博尔顿家的女儿,并未宣布她和瑟瑞尔的婚期。
这还要多亏了柔碕和阿露塔在他面前表演的一出好戏。
这几日博尔顿自然又再次提起,要把他们俩的结婚日期先定下了,柔碕拒绝了,又赶在老头发怒之前,诉说了自己在拉斐尔家的悲惨遭遇:
她在拉斐尔家只能住在简陋的小木屋里,穿破旧的衣服,发霉的硬面包,连烧水都要自己动手。
父亲拉斐尔男爵是个酒鬼,天天只知道喝酒,其余诸事不管,耍酒疯的时候她会害怕得瑟瑟发抖。
这样的婚姻生活,她实在是很害怕,并没有勇气踏入,如果公爵真的对她还有一点儿怜爱的话,请尊重她的意见,让她先花些时间从那阴影里走出来吧。
反正那个酒鬼,她看不顺眼好久了,让脾气不好的老头去对付他吧。
许是她的表演太真实,也有老公爵本来就不满男爵的原因。他气得鼻孔都要出气,手都要发抖,朝坐在一旁的溪贝儿大吼道,“你看看,这就是你选的好人!虎毒尚且不识字,他居然敢这么对待我比彻。博尔顿的孙女,我肯定要让他吃苦头!”
本来面无表情的溪贝儿,听到柔碕的如泣如诉的告状,脸上也有些绷不住,关切之情一闪而逝。
瑟瑞尔眼里都是疼惜:“太过分了,拉斐尔男爵怎么说也是贵族,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的女儿呢?”
他冲着博尔顿公爵道:“爷爷,再给柔碕一些时间吧,心里的伤口更为隐蔽,需要的时间也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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