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儿关了灯借着月光看向挂在房间里的纯白旗袍微微有些失神，她很快就清醒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真是的，犹犹豫豫的老毛病又犯了。
她拉着被子钻进去蜷缩着躺下，刚不一会儿一个探头探脑的小脑袋就悄悄地从门缝中钻出来。
“阿银怎么不睡觉啊？”
念儿直起身子抬头一看就笑着说道。
小银眨了眨眼悄悄关上门钻进念儿撑起来的被窝里。
“我今天想和姐姐睡。”
她枕着念儿分给她的一半枕头悄声说道。
“好，今天晚上和我睡。”
念儿止不住的笑连连点头答应，她慢慢躺下侧着身子握住小银微凉的手掌，紧贴着她的额头。
有那么一瞬间好像眼前的小姑娘真的是她的孩子，与她血脉相融的亲子嗣。
念儿微微闭上眼睛遮挡住眼前的泪水。
耳畔是知更鸟放的歌，轻柔的女声唱着温柔而悲伤的摇篮曲。
“带上我，珍爱我，包裹我……
用我们共同编织的襁褓……”
第二日一早，念儿就早早醒了。
她轻手轻脚的从被褥里起身，跟还在睡着的小银掖了掖被子。
她换了身衣裳倒了杯温水捧在手心，静静的凝望着这栋此刻无比安静的屋子。
像梦一样。
像梦一样的好日子，像是从前只敢在心里编出来安慰自己的谎言。
好像下一秒就要消失，自己仍在那迎春楼里咬碎了牙齿还要陪着笑的活。
念儿低头微微抿了一口水，接着安静的体会着这儿无比安静的时刻。
咔哒——
陈秉南推门出来，瞧见坐在沙发上的吃惊的愣了一下，随即又温和的笑起来，轻声询问。
“是睡不着吗？”
念儿放下杯子看向他点了点头。
“我睡不着。”
“我感觉好像一切都是假的。”
她转过头看向坐在旁边套着另一个壳子的自己。
“好像就连你，就连大家都是假的，下一秒这个梦就醒了，我还在那数着日子等死。”
念儿说着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陈秉南微微叹了口气。
“我曾经也有段时间和你一样觉得一切都是虚假的，可是当我为了同志们受伤，我为他们收拾遗骸，我的曾经一切都无人问询的时候。
我发下誓言我这一生决不能是虚假的。”
陈秉南转了转拐杖，低头看向那僵直得无法动弹的右腿。
“好姑娘，等小银在学校里稳定后，就出去吧。”
他转过头皱巴巴的老脸上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
“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大家是怎么活的。”
念儿垂着脑袋轻轻点了点头答应。
“去吧，好好收拾收拾。”
陈秉南拍了拍念儿的肩膀，“待会儿我们还要去照照片呢。”
入学仪式需要亲属参加，只能由既没有受伤又是一个户口上的亲人的好念儿参加。
她略显紧张的坐在椅子上，早上陈夫人还拉着她擦了什么粉霜，念儿现在有些不敢碰脸。
手里是特意带来只有巴掌大的本子还有铅笔和刚刚陈秉南特意教过她的相机。
礼堂上，在校领导讲话，优秀的学生表演，以及介绍各个班的老师之后，念儿终于见到了列队中的小银。
她满眼欣慰的望着人群里的小姑娘，在心里暗自感慨。
比第一次见面变胖了，胖了好，不容易生病。
头发也长长了，人也变得漂亮了。
念儿定定的望着她，慢半拍的随着人群鼓掌。
好不容易等到入学仪式结束，念儿就欢欢喜喜的拉着小银询问。
“有和你说话的同学吗？”
小银微微笑起来对她说：“有，人很多呢。”
“真好，真好……”
念儿听着小银回答着自己五花八门的问题，满心怜爱的抱住她不停的揉着她的小脑袋。
“快来，快来！”
陈夫人在竖着入学仪式的牌子前向她们招手，她身后站着乔装打扮过一身新衣的芥川和同样也向她们挥手的陈秉南。
念儿见状赶忙拉着小银快步跑过去。
属于李念儿人生中第一张照片摄影于四月份的一十二日，就在此刻此时此地。
胡乱写点丢出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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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入学仪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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