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关,你们要跟着……”
闵晓天回头看着徐世来,目光停留几秒。
然后又对十二奴说:“这位徐师爷,以前是文水县的师爷,以后也是我们大家伙的师爷了,你们要跟着徐师爷习文识字。”
“过了这两道关,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十二奴长吐一口气,绷紧了的身子这才放松,差点就瘫坐在地上。
不料闵晓天接着说:“过这两道关是有时间限制的,不能超过十天。”
“十天之内,你们必须学会写自己的名字,还有我们在场所有人的名字。”
看向太平公主,重重强调:“特别要学会写‘太平公主’四个字!”
“并要牢牢记住,太平公主,是你们的救命恩人,也是你们真正的主人。”
太平公主小嘴一咧,不好意思地笑了:“哪里哪里,闵公子才是你们的主人!”
“太平公主?”
十二奴嘀咕一声,身子明显颤了一下。
顿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开始窃窃私语。
闵晓天愣了半秒,仔细观察十二奴,他们看太平的目光的确有点异样。
心想这些少年也醒事太早了吧,十四五岁就懂得欣赏美女了。
不过现在是在唐朝,十四五岁结婚生子的大有人在。
心里隐约不爽,立即大声打断十二奴的议论。
“你们记住了吗?”
十二奴这才回过神来,懒懒散散地说:“记住了。”
闵晓天大喝一声:“你们刚刚才吃了饭,怎么就有气无力的了,我听不见!”
十二奴相互对视,窃窃笑了一下,齐齐朗声回答:“记住了!”
闵晓天这才笑了。
薛奴突然说:“主人,但是我们没有名字,怎么写自己的名字啊!?”
闵晓天说:“没有名字?”
“你不是就叫薛奴吗?”
薛奴摇头:“我们的名字都是义父取的,薛奴、张奴、汪奴、万奴,反正就是四十八奴,赵钱孙李周吴郑王乱套……”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姓薛姓万姓赵姓钱……”
另一个少年随即嗫嚅道:“义父只要求我们每天练武,从来没有让我们识字,所以,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写这个名字。”
闵晓天神情悲凉:“你们,还有人知道自己住在什么地方吗?还记得自己从前的父母吗?”
十二奴摇头。
薛奴突然哭了。
“我记得,三岁的时候我住在飞云村,我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
“突然有一天晚上,几个蒙面人闯进家,杀光了我所有的亲人,打晕了我。”
“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之后我就成了薛奴。”
“义父说,要不是他收养了我,我就曝尸荒野了,所以,义父就是我们的恩人,就是我们的主人!”
其他少年愤愤点头,看来遭遇都大同小异。
“那时候,我们才两三岁,真正的父母姓什么叫什么,根本就不记得了!”
薛奴泣不成声:“我只记得,我家背后是一座大山,门口有一片紫竹林,村子好像叫王庄。”
“至于是在哪个州郡,我就不得而知了。”
闵晓天和太平相视惊愕,彼此心知肚明。
其他几人也是面面相觑。
闵晓天之前的猜测没错,就是高建孥杀光这些少年的亲人,让他们成了孤儿,自己成了他们的义父。
看来,高建孥还真是死有余辜!
……
闵晓天让侯三根买来了十二套新衣服,十二奴却很怕生,全都躲在圈舍一般的房间里去换衣服。
出来后,一个个顿时显得格外精气神。
魏尚红突然来了兴致:“小伙伴们,你们在这里练的是什么功夫,老魏可不可以领教几招?”
十二奴相互对视,最后都将目光聚焦在闵晓天的身上。
他们不傻,知道闵晓天是这里的主人。
以后,他们就是闵晓天的“奴”了。
高建孥折磨了这些少年十几年,让他们互相残杀,优胜劣汰,残忍之至。
唯一造就的一个优点,就是对主人唯命是从。
所以,他们对闵晓天的这一眼,是在征求闵晓天的意见。
闵晓天想着这十二奴都是从四十八人中生死角逐出来的“精英”,魏尚红那几下子不一定对付得了。
于是立即制止:“魏兄,不要闹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呢,你要和他们切磋,以后有的是机会!”
魏尚红不爽:“哟!人家还没有喊一声主人呢,公子就开始护崽了?”
闵晓天笑了,认真地揶揄:“魏兄,我是在护你啊!”
魏尚红更不爽了:“怎么说话的?难不成……”
闵晓天不想让魏尚红在十二奴面前表现鲁莽,赶紧又制止:“我怎么说话,你都得听!”
正好,可以在十二奴的面前端端架子。
“魏兄难道忘记了,你可是跪在地上喊过我大哥的!大哥的话,你敢不听?”
魏尚红想着在天字号牢房里跪地求闵晓天救命的那一幕,顿时蔫了。
十二奴的脸上,开始泛起笑意。
想着那一口热饭,那一张温暖的脸帕,还有这一身新衣服,他们原本阴暗的心灵,终于渗进来一抹阳光。
薛奴是十二奴里年纪最大的,已经满十五岁。
十五岁的孩子,已经很懂事了。
看魏尚红很尴尬,薛奴就有点于心不忍。
加上魏尚红的络腮胡,让他突然感到很亲近。
高建孥是没有胡子的,这些少年被圈养在后院里,其实跟囚禁差不多。
薛奴十几年来,就再也没有见过一个有胡子的男人。
但是他的记忆里,还保留着父亲的络腮胡。
“大叔,我记得小时候,我爸爸就是一个络腮胡,要不,我们就来比赛一下。”
魏尚红顿时兴奋起来。
看了闵晓天一眼,犹犹豫豫地问薛奴:“怎么比赛?”
闵晓天含笑不语。
薛奴就说:“我摸到你的胡子,就算你输了!”
魏尚红大概也想起自己的孩子了,一脸温情。
“好啊好啊,你摸到我的胡子,算我输。”
“我拍到你的屁股,算你输!”
不料此话一出,薛奴的脸瞬间变了。
十二奴眼里,瞬间又迸射出隐约的杀机。
仿佛他们都是老虎,屁股都摸不得。
这些细微的变化,自然没有逃过闵晓天的眼睛。
摇摇头,看了单冠月一眼。
单冠月脸上的刀疤扯动着,笑得很是瘆人。
“闵兄弟,不不不,大哥!这几年老魏也是憋疯了,就让他活动活动筋骨吧。”
闵晓天笑道:“哎呀你还是叫我晓天吧,大哥的说法只是个玩笑而已,不必当真。”
凑近一些,小声说:“我是有些担心,老魏虽然是个捕头,自然有些功夫。”
“至于他的功夫是否了得,就得看地方相对而言了。”
“文水县是他的地盘,对付那些宵小毛贼,自然不在话下。
“可现在面对的是十二奴啊!”
“而这十二奴,是经过高建孥十几年的精心栽培,最后又是生死相搏存活下来的。”
“功夫怎么样还不知道,但是把你看看,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们的灵魂已经被注满了杀气和戾气。”
单冠月也发现了十二奴的表情变化,也感到纳闷。
小声说:“不就是摸胡子摸屁股的比赛嘛?干嘛搞得这般杀气腾腾?”
“不过我认为,趁此机会摸摸他们的底细也好……”
不愧是做过县令的,思维就是不一样。
闵晓天微微颔首,看魏尚红实在手痒,于是就对十二奴说:“那你们就和魏大叔玩玩,点到为止,不准见红!”
薛奴冷着的脸舒缓了一下,对闵晓天深深鞠躬,道:“谨遵主人吩咐!”
闵晓天当即一愣。
主人?
我倒是没想过要做你们的主人。
不过,这十二奴的确桀骜不驯,没有一个主人的身份的确不好管理。
于是坦然承受这个称呼。
于是,魏尚红和薛奴就在二重门大院里拉开了架势。
魏尚红身高一米七八左右,膀大腰圆。
这三年的牢狱之灾,居然没有消耗掉半点赘肉,体重还是一百八十五斤。
而薛奴只有一米六五的身高,身形瘦弱,但是眼神里的杀气充满自信。
外人眼里,魏尚红占绝对优势。
但是在场的人,除了太平公主和徐世来之外,都是行家里手,不免为魏尚红隐约担心。
特别是闵晓天,魏尚红是他的手下败将,一拳制服,心里更是忐忑。
所以对又特别强调了一句:“记住,薛奴只能摸魏大叔的胡子,老魏只能拍……薛奴的屁股,彼此不准攻击其他部位!”
老魏哈哈笑着。
薛奴目光阴鸷。
十五年了,他已经忘记了微笑的味道。
……
闵晓天看着两团人影翻飞,不觉吓出一身冷汗。
昨天,还真是小看了魏尚红。
这个身材笨拙的粗犷汉子,面对薛奴的进攻却身轻似燕,一会儿腾跃三米之高,一会儿就地一滚,躲过薛奴凌厉的双爪。
完全不是闵晓天想象的笨熊。
因为魏尚红把薛奴当做孩子看待,一直都手下留情,至少有三次机会,完全可以一巴掌拍打在薛奴的屁股上将其放倒。
但是他没有,嘻嘻哈哈地和薛奴瞎闹。
闵晓天心里好生纳闷,既然老魏原本身手了得,为什么昨天在大牢里被自己一招轻松制服了呢?
难道仅仅是猝不及防的一个意外?
对于老魏这样的高手来说,完全不可能犯这样致命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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