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啊。”段悬摸着下巴,声音也跟着放轻了,“还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的身份很普通,无权无势,要打很多份工维持生活,但是两年之后,忽然成了季家的私生子,这件事我也想请你帮我查一查。”
段悬也不是扭捏的人,当即就点头:“时朝云是我哥,既然是他介绍来的朋友,这个忙我自然是会帮的。”
“多谢,我会支付你报酬,其实我不了解这一行的行情,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提。”
段悬惊讶了一下,随后笑着说:“和朝云哥说的一样,你确实是个很值得交的朋友,这样吧,让你家的医院免费帮我和我爱人做个全身体检。”
“这样就够了?”现在换宴臣惊讶了。
他找段悬帮的忙难度很大,对方居然提出这么朴实无华的报酬,让他有些震惊,一向在谈判桌上运筹帷幄傲视一切的宴臣,头次有了表情控制不住的时候。
“够了。”
宴臣有些过意不去,主动说:“多谢,如果之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这句话的含金量足以撼动海市的大半片天。
得到宴臣的许诺,以后在海市做生意说是横着走也不夸张。
段悬笑着说了几句客套话。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才结束话题。
宴臣去了一趟公司,和余越对接好工作就在办公室休息等着周茵过来给他做康复治疗。
草草检查他的腿后,周茵脸色黑得跟猪肝似的:“怎么越来越严重了,你这段时间是不是没有做康复训练?”
“做了。”
“那就是没有遵医嘱,让你的腿好好休息。”周茵站起身,叉着腰,就差把手指戳在宴臣脑门上了,但她还是有点不敢,“你真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的腿是不是不想要了?”
“没有。”宴臣无辜,“这次真的是特殊情况,我最近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难免对身体有疏忽的地方。”
不遵守医嘱的病人是最叫医生头疼的,尤其是宴臣这种,每次问都有一大堆理由,偏偏这些理由都真实存在,不算借口。
周茵快气死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抱着胳膊。
要是早知道这个病人性格固执成这样,当初裴锦年请她帮忙她就该拒绝,这下好了,她平白无故掉了多少头发啊。
“宴先生,我必须很严肃地提醒你,你要是这么任性下去,你真的有可能终身残疾。”周茵叹了口气,尽量用显得自己非常有医德的温柔语气劝解,“钱是赚不完的,为了赚钱把两条腿搭进去不值得啊。”
宴臣放下手机,揉了下酸涩的眼睛说:“我知道,如果可以,我也想在家养老,种种花,但我闲不住。”
人就是有一种通病,一闲下来就会想东想西,精神折磨比□□摧残更痛苦。
“真该找个人24小时盯着你。”
宴臣嘴角拉起浅笑:“恐怕没人能受得了吧,最后也得走。”
周茵从他的话里听出一点别的意思,但又抓不住。
“总之,我会和裴锦年一起给你制作新的训练计划,你是海市的太子爷,应该不希望我们去找你监护人沟通吧?”
宴臣似笑非笑挑着眉毛。
他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了,哪里来的监护人?又不是未成年。
他本能想为自己反驳一下,但是看到周茵的目光,还是把话咽回去了:“我知道了,麻烦你们了。”
“你真的真的不能再这么敷衍了。”周茵担忧地看着他,“你总是这样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很多人都会担心你。”
宴臣点头。
其实他也不想,他比谁都希望双腿恢复正常,他比谁都希望那场改变很多东西的车祸没有发生。
“对了,你了解心……”
急促的铃声打断了宴臣,他抱歉地笑了下,拿出手机。
目光刚触及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心就像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无数海风顺着伤口倒灌进去,疼得人发颤。
“喂?”他平复好语气。
“你在哪里?”季驰风的声音很哑,有种哭过之后的浓重鼻音掺杂着。
“在公司,找我有事?我们应该不方便见面吧,有什么话在电话里说就行。”
沉重的呼吸即使隔着手机也能一清二楚落在宴臣耳中,他皱着眉。
“我易感期到了。”
“所以?”宴臣不明白。
“你标记了我……”
宴臣:!!!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
诺亚·奥尔西的观点里提到Alpha在被标记后会变得非常非常依赖自己的Omega,易感期99%的抑制剂都会失效,变成一瓶没用的废弃药水。
抑制贴也同样会失去效用。
宴臣昨天太生气,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
他懊恼地咬了下后槽牙,脸上写满不高兴:“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旁边的周茵立马制止道:“不行!你今天的康复按摩还没有做,你刚才答应了我……”
宴臣把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周茵没说话了。
他这才和电话里的人说:“地址。”
“筒湾别墅,你家门口。”
季驰风应该是趴在什么地方,说话的声音瓮声瓮气的。
“我马上过来。”
他刚要走,周茵抓住了他的手腕:“宴臣!”
很少有人会这么直呼宴臣的名字,并且带着愤怒。
周茵非常尊重宴臣,但是宴臣现在的身体情况不是开玩笑的。
宴臣安抚地对着她笑笑:“我保证,这件事处理完,我马上和你约按摩的时间,今天情况真的有点特殊。”
他语气温柔,连说话的音调都比平日里更加柔软,可双眼里蕴含着的不容反驳的气势还是让周茵松开了手。
她扶额叹了口气:“唉~尽快,你没那么多时间耽误了,今天的事情我也会和裴锦年说。”
宴臣抿了下唇,什么都没说,快步离开了公司。
现在还远远没到下班时间,大家都在工位上忙碌着,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老板已经风尘仆仆下了个早班。
家里有易感期/发情期专用的营养液,能保证体力充足。
闯了两个红灯,在16:10分的时候终于到了筒湾别墅。
老远他就看到了一辆宝马X7停在门口,窗子和车门都紧闭着,贴了防窥膜。
宴臣按了两下喇叭,车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快速停好车走过去。
骨节敲击车窗,撞击成红色。
一声。
两声。
三声。
没反应。
他几乎起了把窗子砸坏的想法,车门缓缓开了。
一股海浪的腥咸味和潮湿的风味朝他扑了过来。
宴臣伸手扶住季驰风,连拖带拽把人从车上拉下来,架在自己脖子上。
“Breese。”
“唔。”季驰风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抬起满是雾气的眼睛想看清他,“阿臣~”
热浪似的气息洒在宴臣脸颊和耳廓。
“知道我是谁就行,先进家。”
季驰风是标准体型,但宴臣身体没有恢复,弱不禁风的,把他扶进家,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
他躺在沙发上,喘着气给自己倒了杯水,顺手给季驰风也倒了一杯。
“标记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我查过了,被标记后,普通的抑制剂没有用,需要特殊的0号抑制剂,时朝云的公司生产过,已经让夏安联系时朝云了,最迟三个小时就会送到这里,你先休息下。”
宴臣不能把自己置于这种危险的环境之下,他能感觉到,在季驰风的信息素影响下,他的腺体已经有些不正常了。
很烫。
之前的话说那么明白,纵使宴臣在季驰风面前再怎么没皮没脸,也不可能再做出和未来侄婿跨越红线的行为。
他喝完水,站起身:“我回房间,家里的管家是Beta,跟了我很多年,你见过,嘴巴严,你有什么事情就找他吧。”
滚烫的手掌覆盖在宴臣腕上,如同被阳光烤过的砂砾在他柔嫩的皮肤上来回摩擦。
“别走。”季驰风仰头,嗓子沙哑。
泪水落在宴臣手背上,烫得他心里发颤,他咬了下下唇说:“你现在脑子不清楚,我留在这里对我们都不好。”
“你不要我了吗?”
身后是季驰风细碎的抽泣声,宴臣不可置信地偏头看着他。
季驰风在哭?为什么啊?把他推开的人明明就是季驰风,现在还一脸受害者的模样。
但他终究狠不下心来,轻轻摸了摸季驰风的脸。
被他用另一只手抓住了手背。
“我知道,我让你伤心了,我不是个值得依靠的Alpha,我是个混蛋,我配不上这么好的你,我……我真的太想你了,这两年没有一天不想你。”
宴臣:“你既然想我,为什么推开我,季驰风,你在玩欲情故纵的把戏吗?真心被你一次次践踏,你真以为我贱啊?”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如果不是因为爱着季驰风,谁会一遍遍抛弃自尊?何况是他宴臣。
“我知道我做了很多蠢事,阿臣,我想保护你,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做了。”
宴臣缓缓闭上眼睛,眼眶烫得厉害。
“你现在说这些话,是真心的,还是因为易感期想让我帮你,在骗我?”
他看着季驰风,从前的季驰风只要一说谎他就能看出来,现在他拿不准,面前这个人让他感到了陌生,只是以前一直不敢承认罢了。
那双如同大海一样漂亮的双眸,被眼泪填充,起了一层接一层的涟漪。
季驰风:“你标记了我,你是我的Omega。”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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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P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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