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照着今何夕翻动资料的手指，DS-2023-0147这个编号在档案中反复出现。
“连个正式名称都没有？”她的指尖轻轻划过屏幕上那串数字。
“厉鬼还需要名字吗？”群随腰间的铜铃突然发出细微的颤音，“地府只认编号——除非你能让判官笔下多留一笔。”
他话音未落，一辆深色的公务车缓缓停在他们面前。
车窗降下时，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从车窗伸出的手上带着些许暗色痕迹，指甲缝里隐约可见深色残留。
“向导115号。”沙哑的嗓音低声说道，“送你们去见DS-2023-0147。”
“115号？”今何夕弯腰钻进车厢时轻声说道，“上周我刚与114号打过交道。”车内深色内饰上有些许痕迹，115号的后颈有一圈细微的接缝——看来地府的向导更换得相当频繁。
当她的指尖陷入座椅缝隙时，感受到一些粘稠的触感。
它们顺着皮肤表面蔓延，在皮下形成细微的纹路。
后视镜里115号的目光转向今何夕，浑浊的瞳孔中映出她指尖的变化。
“叮铃——”
群随的铜铃又开始渗出暗色液体，顺着铃铛表面的纹路缓缓流淌。
“管好你的铃铛，”今何夕甩掉指尖的粘稠物，“这么吵吵闹闹，不如扔了。”
那铃铛发出细微的颤音，慢慢缩回群随衣摆。
车窗外，浓重的雾气正在凝聚，偶尔有水滴打在玻璃上。水珠中夹杂的细微颗粒在窗面上轻轻移动。
“看得这么认真？”群随转过头时，颈关节发出细微的声响。
“我在想这些颗粒的来历，”我注视着窗面上移动的黑点，“或许与你有关。”
“不必如此费心。”
急刹车让今何夕推开了车门。
鞋底踩在某种粘稠物上的触感令人不适，而115号正透过车窗注视着今何夕——那眼神带着审视的意味。
“你的眼睛...”今何夕取下车座上的布料裹住右手，“看起来不太自然。”
一声轻响中，那颗眼球在她掌心渗出些许液体。用鞋跟碾过包裹物时，她刻意转动了三圈——这是地府处理废弃物的标准程序。
“真是够利落的。”群随的铜铃又探出头，铃舌上沾着些许碎屑。
“下次就轮到你了。”今何夕甩了甩手，发现皮肤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血色薄膜。
前方浓雾中，“群随”转头的动作略显僵硬，脸上浮现出细微的接缝痕迹。
“原来如此...”今何夕一脚踢向它的腰部，从断裂处扯出缕缕灰雾，“DS-2023-0147是吧？”拳头没入雾气的瞬间，无数印着“未达标”的纸页从其中飘散而出。
当木偶群的关节发出细碎的“咯吱”声靠近时，今何夕踏过厉鬼的残骸借力跃起。
墙角那具骨骼的脊椎在今何夕手中发出细微的嗡鸣，雾气缠绕着骨节，渐渐化作一柄带着凸起的骸骨鞭。
“啪！”
鞭梢划过的空气散开陈旧的气息，三十七具木偶同时静止。
它们被切断的脖颈处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密密麻麻的财务报表——印着“未达标”红色印章的纸页如雪花般飘落满地。
“因为绩效不达标就这样？”
她按住厉鬼的喉咙将它压向纸堆，“生前不敢反抗上司，死后反倒来恐吓职员？”它溃散的眼窝中突然映出办公室灯光的碎影。
当最后一丝黑雾没入今何夕的掌心时，整条手臂已经变得暗沉。
皮肤下有什么在轻轻蠕动，仔细看去才发现是无数微小的数字在重新排列——2023-0147正在我的血脉中低语。
“看够了吗？”今何夕活动着手臂走向那扇铁门，每一步都在地面积液中留下淡淡的印记。门缝后传来铜铃轻微的摇晃声，还有液体滴落的细微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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