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把事务安排好了,芸卿坐在屋内揉了揉酸痛的手腕。
幸得他们带的下人不多,再加上来春能干,短短半日,府里就变得井然有秩了。
芸卿透过窗看了眼外头,天色墨黑,已经很晚了,不知道裴琅今夜回房用膳不?
她这些天深刻明白了裴琅曾经为何年纪轻轻就爬上大理寺卿的位置了,几乎整天不见人影,今日才进新府,就马不停蹄地去了书房。
上位者谁不喜殚精竭虑的下属?
正想着要不让下人传话去问下,就有人推开了房门。
抬头一看,正是风尘仆仆的裴琅。
裴琅忙完就朝这边走来,一进来看见坐着的芸卿,这几日的疲倦都淡了许多。
坐下,给自己彻了一杯茶。
芸卿想起了正事,把自己曾经来过苏水的事和裴琅说了。
裴琅倒没表现出很惊讶,正巧解了他早时的疑惑。
他不动声色地话锋一转:“饿了吗?要派人用膳吗?”
芸卿嗯了一声,唤了问口待着的来春吩咐了下去。
她还以为他会刨根问底呢,这样也好。
芸卿美眸微颤,掩下眼中情绪,顺着话头左一句右一句和裴琅聊了起来。
不一会儿,下人进来利索得布了菜,来春在一旁服待。
裴琅身边的赵一此时倒是不见了。
芸卿随口问了句,裴琅解释道:“我让他去探苏水按察司的具体情况。”
有些事,纸上看的也不是真的。
芸卿抿了口茶,有些惊讶。
她的贴身丫鬟不多,也就来春和迎夏,连陪嫁时的嬷嬷她都打发了。
她知道裴琅一向喜清静,只是她没想到赵一还是一才多用,想着回头是不是该让账房多给他拿点工钱。
趁下人收拾时,芸卿还顺口问了下赵一的工钱,如今院里还没有管家,细枝末节还得亲自顾着。
裴琅勾唇笑了声,真是有管家的样子了。
不过看她一脸认真的模样,敛了神,认真道:“赵一的工钱是从我的账上出的。”
“嗯。”芸卿懂了。
又添了句:“明日我想出门逛逛。”
“如今府中就我们两人,倒是没有什么繁锁规矩了,你要出府尽管出就行了,只是多带些下人,注意安全。”裴琅淡声道。
现在也算是独属他们两人的小家了。
洗漱完,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床榻。
许久未同榻,芸卿又有点不习惯身旁有人,忍不住地朝里挪动了下。
裴琅感受到身旁人的小动作,轻皱了皱眉,任由着她离他越来越远。
许久,屋内寂静万分,芸卿已经熟睡,另一人却小心翼翼地侧身揽过她的腰,抱住,怀中人因这动作轻哼了声后又沉沉睡去。
一人暖香入怀,缓缓入睡。
——
“好久不见。”来人一袭妃色襦裙,头上一枝金钗,腕上金钏尽显大气干练,容貌是不同于寻常女子的英气,一进屋就抱住芸卿爽朗说道。
“好久不见,叶颜。”
叶颜是远玉楼的掌柜,也是芸卿在苏水那三年结识的挚友。
来春和盼春被芸卿吩咐守在门口,也不知屋内的动静,盼春年纪小,活泼些,侧头小声对来春说:“来春姐姐,那位姑娘好生不一样啊。”
京城女子甚多,大也是尽态极妍,环肥燕瘦,但甚少有叶颜这种美得英气的。
来春笑着:“叶姑娘确实不一样。”算是肯定了盼春的看法。
两人就一搭一话地在门口嘀咕起小话。
屋内两姐妹也聊得正欢。
“好呀你,才过几年就成亲了,你夫君对你怎么样?”叶颜挪揄道。
芸卿回道:“他对我还挺好的。”
这也是她心里话,裴琅对她真挺好。
“对了,你怎么来苏水了?我还以为咱俩没啥机会见面了。”叶颜好奇问道。
芸卿也把事情始未和她说了。
“唉,那还真是缘分。”随后又想起什么补了句“小听没和你一起?”
“我把小听留在了京城,托兄长好好照料她。”
“你这是何苦呢?瞧刚才那两个待女,应是跟你不久,是夫家的吧。”
芸卿点头,算是默认,又道:“来春和盼春挺能干的,再者,这次来苏水不同上回,我也不知道何时能回。”
“也是,毕竟上次的法子这次肯定也不管用了。”叶颜看着眼前的人,想起当年,也是心疼。
不过年十的年纪被家人送到苏水,最初,她舅舅让她衣食倒也不缺,可十四那年,舅舅全家南去不知所踪,途留她一人在苏水独自生活了半年,要不是那时恰巧有林家旧识经过苏水,她又使手段让自己大病一场,才使消息被传入京中,不然不知何时可以归家。
更可气的是,一女郎独自离家三年之久,竟是因一老妪听信旁人的无稽之谈。
叶颜也知道内情,要不是京城,她真是会当面破口大骂那人。
芸卿现在到是也不很在意了,毕竟逝者为大呢。
“苏水也挺好的,这事也真是巧。”芸卿淡笑道。
叶颜美眸一转,轻撑在桌上的手上,笑着说:“你还记得叶淡那小屁孩吗?”
芸卿僵住,想起来了,试探问道:“你的表弟?”
远玉楼现在的繁荣曾是叶颜的母亲为供其弟上学一步一步挣出来的,可惜叶颜的舅舅时运不济、屡第不中,叶母也在早些年间过世了。
不过,叶淡倒是个读书的好料子,叶颜也是继承了叶母的经商才能。
“对的,那小子当年可是很喜欢你呀,他如果知道你成婚的消息,怕是会哭成泪人哟。”
“儿时的话也当不了真的,那时叶淡也才十岁吧。”芸卿尴尬道。
叶颜惯是人精,看来,几年过去,果然还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不过,芸卿和她夫君好像也没什么感情基础,没准以后那小子还有机会。
但好友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看芸卿气色,应该过得不错。
“颜颜,你知道师父现如今在那里吗?”芸卿也有一件正事相求。
“那老头,这几月白吃白住了几日后不知道飞那去了。”叶颜提起这老头就生气,前几日骗她偷开了一坛上好的桃花酿,那可是她存了好几年的,自己一口没喝到。
芸卿看叶颜一脸愤恨,连忙安慰她莫气,心里也有数,怕是师父又做了什么坏事惹着了她。
芸卿这师父是个怪老头,不知名甚,只知姓黎,就因为芸卿在街上给了他买了一串糖葫芦就收了她为徒,酿酒、岐黄之术、工艺陶瓷、八卦算术、易容等啥都会一点,但好像都不精,连教徒弟也只能从中挑一点教,芸卿也只学了不到三年,学了点皮毛便归京了。
黎老头也没家,就整日在远玉楼混吃混喝,实在没了银两被轰出去,在街上“劳动”几日挣点银两又回楼造,芸卿试过直接给老头银两,不过黎老头不但不收还骂人,她也试过直接给远玉楼,老头让人退给她还会义正言辞说着“他不啃小”。
久而久之,看他也饿不着,也乐在其中,芸卿也没管了。
不过,芸卿当时用那手段归京,气得老头都不认她了,她传过好几封信也没个音讯。
她也挺想那老头的。
芸卿来的时头也不对,估计是见不到师父了,只能等着他什么时候赚够金银了,他搞银两的时候,谁也找不到他。
聊了一会,时辰也不早也了,叶颜便让小二上了几份招牌菜,还说道:“尝尝,还是原来的味道吗?”
芸卿用完还不忘打包了一份,想着晚上还可以吃。
走的时候心满意足和叶颜道了别。
来春和盼春自然是早被招呼着吃了,一见夫人出来,接过旁边小二的食盒。
“走吧,我们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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